第78章 婚禮
第78章 婚禮
這天, 常年不發朋友圈的陸宴臣破天荒的曬出一張照片。
兩個紅本本交錯擺在一起,紅底燙金字清楚寫著“結婚證”。
秦舟越:What?
秦衍:恭喜恭喜。
盛菲菲:咦?眠眠不是在上學嗎?
熟悉的人都知道,薑予眠出去交流學習, 這會兒應該在國外。陸宴臣突然曬出兩本結婚證,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很快,薑予眠的朋友圈刷新出來,確定兩人登記無疑。
菲菲公主:牛哇牛哇, 你什麽時候領證的?
咩咩:今天。
菲菲公主:你回國了?
咩咩:對。
大家曉得薑予眠回國且結婚了, 沒人知道她是特意回國領證的。
陸宴臣出現在教室外, 說要帶她回來結婚, 那一刻她真覺得, 那是她這輩子聽過最浪漫的情話。
那麽突然,又那麽理所當然。
領證當天, 陸宴臣帶她去新家,是棟花園洋房。
她不知道陸宴臣什麽時候買下且布置的, 隻聽見陸宴臣埋頭親吻脖頸時告訴她,這是:“新婚禮物。”
這對新婚夫妻在新房內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許久沒有溫存的後果就是,她被折騰到腰酸。
“我還要坐飛機呢。”她控訴陸宴臣昨晚沒製, 滋潤後的小蝴蝶含嬌帶嗔,像撒嬌。
陸宴臣安撫道:“你可以躺著飛回去。”
私人飛機就是那麽壕無人性, 薑予眠在飛機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睜眼就到了。
這次是陸宴臣陪她飛的。
一開始她覺得麻煩, 自己也沒那麽矯情, 陸宴臣卻很堅持。
他不覺得麻煩, 甚至樂意之至:“這是特權。”
薑予眠問:“什麽特權?”
陸宴臣執起她的手, 吻到無名指:“老婆的特權。”
太, 太,太犯規了!
雖然領證當晚,陸宴臣“逼著”她喊了老公,清醒時候她是絕對叫不出口的。
這會兒聽他在耳邊說話,心裏的羞恥感直接從脖子竄到耳根。
新婚生活固然甜蜜,時間卻有限。
飛機落地,兩人也麵臨離別。
喜悅的心情一下子從高空降落到地麵,忽然多了幾分傷感。
分開時,薑予眠反過來叮囑他:“冬天到了,你要注意身體。”
往年陸宴臣總會生病,今年還沒病過,這是好事,但她又怕到時自己不在身邊,他又強忍著不說。
陸宴臣揉捏著她手指玩:“小朋友,這句話應該我叮囑你。”
“誰是小朋友。”她哼哼兩聲,舉起指間的戒指向他炫耀,“我是你老婆!”
陸宴臣看著她,承認:“嗯,老婆。”
薑予眠差點醉倒在那雙溺死人的眼睛裏。
之後的日子,兩人仍然保持視頻或語音通話。
不久後,陸宴臣出席天譽新產品發布會,記者抓住機位一陣猛拍,照片發出去,細心的網友發現——
陸宴臣戴在中指的戒指換到了無名指。
這件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喜事,讓寒冷的冬季變得溫暖如春。
更稀奇的是,陸宴臣這個冬天都沒有生病,他想,這是他的小妻子帶給他的好運。
春來臨時,薑予眠忙於課題,陸宴臣飛去國外陪她,兩人約見了Jessie一家。
Jessie曾經把她錯認成“陸太太”,如今成了實打實的陸太太。
Jessie的女兒Lily長大了,混血的五官精致深邃。
被寵愛的女孩活潑明媚,見到薑予眠還用中文喊姐姐,Jessie一時不知道該糾正她,喊薑予眠阿姨還是喊陸宴臣哥哥。
前者顯老,後者直接拉低輩分。
陸宴臣倒是不介意:“各喊各的好。”
人與人之間相處,快樂為重,沒有那麽多繁瑣規矩束縛。
但也因此,鬧出一個小烏龍事件。
薑予眠跟Lily在院子裏玩耍,被隔壁家鄰居看見,那家的兒子是個年輕小夥,國外人坦率又熱情,直接從家裏摘了一朵鮮花過來跟薑予眠示愛。
薑予眠嚇得連連退後,趕忙用英文解釋自己已婚的事實。
小夥十分遺憾,把花當做冒犯的道歉禮送給她。
看在小夥跟Jessie一家認識的份上,薑予眠也沒當麵推辭,收下了這份禮物,打算在人走後轉送給Lily。結果沒等到實施計劃,這一幕被陸宴臣撞見。
陸宴臣來到她身邊,從容自若地攬住她的腰,用非常標準的英文跟年輕小夥道謝:“謝謝你送給我妻子的花。”
他臉上在笑,薑予眠卻感覺到扣在腰間那隻手的力道。
鄰居離開後,陸宴臣一臉溫和地讓Lily改口,把姐姐的稱呼變成阿姨。
薑予眠抗議:“這麽喊我都老了。”
陸宴臣麵不改色:“你在我這裏永遠年輕。”
薑予眠:!
好吧,她承認有被哄到。
春過後,很快引來百花爭豔的春天。
薑予眠忙於學業,陸宴臣帶領天譽發展,就像從前那樣在不同的地方忙碌、進步,最終於高處重逢。
薑予眠讀研期間又發表了兩篇論文登上SCI期刊,國外的人高薪聘請都沒能留住她。
薑予眠學成歸來的那個夏天,元清梨生下一個女兒,取名秦昭昭。
薑予眠帶著禮物去串門,白白淨淨的奶娃娃可愛極了。
回國後,薑予眠還去陸家看望陸老爺子。
一年不見,他比曾經更加蒼老,也更加脆弱。
陸老爺子現在很少走動,經常一個人待在院子裏曬太陽,拄著拐杖散步。從前喜歡請他下棋喝茶的老友約他,他也不怎麽應。
陸老爺子說:“出去一趟怪累的,不如躺著舒服。”
薑予眠守在老人身邊:“爺爺,偶爾也可以出去活動一下的。”
陸老爺子又問她在國外學習生活,薑予眠一一作答,直到最後,陸老爺子問起:“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她答道:“秋天。”
春天已經來不及。
陸宴臣說,夏天太熱,秋天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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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婚禮在秋季如約而至。
婚禮在景城最豪華的場所舉辦,賓客眾多。
除了陸家親戚和生意上的合作合辦,寧城的宋家、國外的Jessie,還有從小看著薑予眠長大的黎文峰攜妻兒一起觀禮。
薑予眠沒有父母,幹爹幹媽也不想占她親生父母的位置,舉行儀式時,她並不是一個人走過紅毯。
婚禮現場的圓台經過巧妙布置,呈現出星河璀璨的特效,穿著潔白婚紗的新娘坐在一輪彎月上緩緩降落,像銀河中最閃亮的那顆星。
眼神交匯的瞬間,陸宴臣朝她伸手,牽引她一步步來到自己身邊。
當司儀詢問他們是否願意的時候,觀眾聽到的不隻是三個字。縈繞在他們之間無法介入的磁場,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寫滿了“我願意”。
陸老爺子坐在前排,外麵的人都知道他是新郎嫡親的爺爺,甚至有人為了奉承,不斷在他耳邊誇,什麽孫子年輕有為,孫媳婦兒也本事果然,兩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看到台上如此般配的兩人,陸老爺子心裏更是悔恨萬分。
到現在,他都記得陸宴臣牽著薑予眠的手,徹底離開陸家那天的畫麵。
他愧對孫子,從未擔當起爺爺的責任,甚至因為固執和自大曲拆散有情人。
回想起來真是可笑。
如今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像個空殼。
旁邊的陸習看到爺爺臉上複雜的表情,心裏不是滋味,臉上卻揚起笑,語氣輕快道:“爺爺,你那麽喜歡薑予眠,現在她嫁給大哥,孫媳婦兒跟孫女也差不多了。”
坐在另一邊的宋夫人差點看哭了。
這一幕,真有種看著女兒長大出嫁的感覺,宋夫人回頭看向丈夫:“她也得償所願了。”
宋先生非常明白妻子內心的想法,深情回握住她的手:“這些年,謝謝你了。”
就如同薑予眠走到陸宴臣身邊那刻,他也非常感謝妻子鼓起勇氣與他攜手並肩。
旁邊的黎文峰亦是滿臉欣慰,喃喃自語喊著薑予眠父親的名字:“一轉眼,眠眠都嫁為人妻了,你和弟妹泉下有知,也會很高興吧。”
這天沈清白也來了,他坐在人群中,看著漂亮的新娘,猛地回想起十幾歲那場比賽。穿著白紗裙的女孩站在舞台上,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跟參加比賽的其他選手截然不同。
她看起來那麽純潔美好,卻打敗所有人奪冠。
那時吸引他的是實力,後來吸引他的是個人魅力。
大學那幾年,他總覺得再等等,等他們在熟悉一點,關係再親近一點,薑予眠再信任自己一點。
後來才知道,在他對一個人念念不忘的同時,對方也有個念念不忘的人。
幸好,他們之間,至少有一人得償所願。
也幸好,那個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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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結束後,薑予眠換了身衣服跟陸宴臣接待賓客。
換好衣服,她正準備走,作為伴娘的盛菲菲趕緊提醒:“你還沒換鞋。”
薑予眠低頭看著腳下這雙銀色高跟:“啊?”
盛菲菲從旁邊盒子裏拎出一雙平底鞋:“宴臣哥特意提醒過,讓你換這個。”
“哦哦。”薑予眠坐在那裏,彎腰換鞋。
盛菲菲羨慕道:“宴臣哥對你真好,連這個都想得到。”
這些事情不大不小,賓客們隻看到新娘腳下的鞋子多麽昂貴多麽漂亮,隻有陸宴臣擔心她受累磨腳。
“你知道嗎,剛才小曦跟我說,宋俊霖在追她誒。”
小曦就是當初租房子給薑予眠的言曦,現在也在景大上學。
陸宴臣的婚禮請了許多人,言家自然也在其中。
言曦跟盛菲菲關係好,小姐妹之間暢所欲言,碰巧,宋俊霖是薑予眠的幹哥哥,關係就這麽串上了。
“咦?他們兩個什麽時候認識的?”
“就前兩個月吧,言曦哥哥過生日,宋俊霖在那裏見到言曦,就對她一見鍾情。”
“其實言曦根本察覺不到這些,但你哥太直白了,上去就跟人說要追她。”
“哈哈,俊霖哥就是這樣的。”
喜歡一個人,大大方方說出來又何妨。
兩人邊說邊走,離開了房間。
畢竟是兩個人的婚禮,薑予眠得陪陸宴臣應付賓客,不過陸宴臣沒舍得她操勞,差不多的時候,就送她回房休息。
他們不算新婚之夜,但舉行婚禮的日子同樣特殊。
陸宴臣不準其他人進來鬧,薑予眠待在房間也很自在。
晚上,秦舟越等人拉著陸宴臣喝酒。
祁醫生也跟他們這群小輩坐在一桌。
他想起,陸宴臣跟薑予眠都曾是他的病人,而這兩人都憑著過人的毅力,勇敢戰勝心魔。
他還記得,薑予眠剛上大學,因為感情心情低落,害怕病症複發所以時常找他疏導情緒。
在那些數不清的傾述裏,他感受到了一個女孩的執念與心酸。
陸宴臣私下打電話詢問薑予眠的情況,作為心理醫生,在病人要求保密的情況下,他沒有透露半分。
陸宴臣說,他可以自己回國查。
祁醫生一語道破:“陸宴臣,你對她有掌控欲。”
他的掌控欲不會強勢體現在外,而是不經意地把人圈入自己的領域,再難逃脫。
薑予眠是幸運的,她喜歡陸宴臣,會主動奔赴,所以根本察覺不出異樣。
她隻會覺得,陸宴臣所有的表現,是在乎,是愛。
陸宴臣也是幸運的。
他喜歡的女孩偏愛於他,更不會因為旁人舍棄他、冷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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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房時,陸宴臣身上有酒味,他沒有靠近薑予眠,自己先去洗澡。
這個行為突然就讓薑予眠想起很多年前,她在陸家書房,陸宴臣站在陽台外麵抽煙,還不讓她知道。
他從不當著她的麵抽煙,甚至換了身衣服才靠近,後來她說抽煙不好,陸宴臣就把煙戒了。
陸宴臣洗完澡出去,見他的小妻子正對著手機哈哈笑。
“在看什麽?”他問。
薑予眠點開手機照片給他看:“梨梨說秦衍喝醉了,想抱昭昭,結果昭昭一腳踹到了他臉上。”
就很好笑的一個事。
秦衍跟秦舟越想給陸宴臣灌酒,陸宴臣沒倒,秦衍喝飄了。
他去抱女兒,四個月大的昭昭受不了那刺鼻的味兒,揮著小手小腳咿咿呀呀,結果小腳蹬到秦衍臉上。
自家女兒能怎麽辦,寵著唄。
身為女兒奴,秦衍非但不嫌棄,還覺得:“不愧是我女兒,小腳丫都是香的。”
元清梨跟女兒一起鄙視他。
這隻是個小插曲。
見陸宴臣出來,薑予眠便放下手機陪他。
她在陸宴臣的庇佑下偷懶,陸宴臣卻是真的累了一天。
她伸手抱了抱陸宴臣,聞到淡淡的酒香,不刺鼻,還有沐浴露的味道,香香的。
“你今天喝了多少?”薑予眠仰頭問。
陸宴臣低頭看她:“不知道。”
薑予眠的下巴在他身前蹭了蹭:“感覺你還挺清醒的。”
每次陸宴臣喝完酒,整個狀態都會變得勾人,這會兒看起來還蠻正常。
陸宴臣輕笑一聲,忽然問她:“喜歡小孩?”
“還挺喜歡的。”她見過趙漫兮的兒子,接觸過秦舟越四歲的女兒,抱過昭昭,那些小孩都很喜歡她,她也覺得他們十分可愛。
陸宴臣勾著她的頭發纏繞指尖:“養小孩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你要對他們負責的話。”
前半句,薑予眠深以為然。
後半句讓她想起,自己的童年過得非常幸福,而陸宴臣得到的愛來自於物質。
她沒有提起過去,反而岔開話題:“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
“無論男女,他們都是該被同等期待的小生命。”他一副講道理的表情,全身散發著金光。
薑予眠調皮眨眼,刻意暗示:“如果哥哥你養小孩,一定會非常負責吧?”
薑予眠居然在這時候喊他哥哥。
陸宴臣勾唇,左手一伸,把人推倒在床:“生一個出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