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長公主辦的這場賞花宴結束後,眾人都各懷心思離開。
安陽候夫人帶著楚明萱一路沉默快速上了馬車。
車簾剛放下,楚明萱撲到安陽候夫人懷裏哭了起來,手裏一直攥緊的珍珠也全都扔在了地上,“母親,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
安陽候夫人將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雖然會受到指摘,可也將女兒給保全了。
她到這年紀、這個地位了,還遭受這麽大的委屈,心裏也憋著股火。
柳氏看著哭的傷心的楚明萱,歎了口氣,“明萱,你就是太沉不住氣了。就是讓那小蹄子出了風頭又如何大長公在興頭上,捧著她幾天而已,等過了些時日,誰還會記得她你太衝動了。”
楚明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母親,我不甘心。我現在恨不得將她那張臉給撕爛。”她的求而不得,她的高不可攀,統統都被蘇南柔那個賤人輕易得到。她怎麽能甘心,怎麽還會保持理智呢。
她之前央著淑妃姐姐將自己的畫像送到了皇後娘娘那裏,心裏祈求著那微薄的機會,可前幾日淑妃姐姐傳信來,那些畫像都被皇後娘娘收了起來,聽說是三爺還是堅持不肯娶妻,皇後娘娘拿他沒辦法,隻能等他心甘情願。
可她沒有時間能無期限的等下去。
她心中對蘇南柔充滿了嫉恨。
安陽候夫人看著楚明萱痛苦的模樣,十分心疼,“明萱,你要沉住氣。你是侯府千金,她是什麽身份一個小官之女,克死過前夫,寡婦再嫁給了一個小舉人,就算她運氣好救了長公主又如何。她的身份是上不了台麵的。你是明月,她是螢火,你何須去與她比較明萱,時間還長呢,讓她得意風光一些時日又如何你受的委屈,我受的辱,都會有機會還回去的。”
厲王府中,閔側妃剛扶著丫鬟從馬車上下來,便見到站在前麵一臉不善的薑側妃。
閔側妃拂了拂袖口的褶皺,含笑著朝薑側妃走過去,“薑姐姐怎還未回玉芙居”
薑側妃冷笑一聲,“閔氏,你別給我裝。你為何要幫那姓蘇的女人你以為這樣就能在長公主麵前露臉,想通過討好長公主殿下,進而讓王爺對你另眼相看嗎”
閔側妃垂下頭,低聲回道:“妾身不敢妄想。”
薑側妃見閔氏還一如既往的謙卑,她憋在胸口的這口氣才順了些,“量你也不敢。閔氏,王爺這次回京,希望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懂事。”她可鉚足了勁要在繼妃進門之前爭得厲王殿下的寵愛,閔氏最好不要礙事。
閔側妃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變,嘴角彎了彎,她聲音輕柔:“薑姐姐,你多慮了。這王府裏論身份誰能越過你呢,論美貌誰又能比得過你呢。”
薑側妃哼了一聲,帶著丫鬟拂袖離去。
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盡頭,閔側妃淡淡的說:“我們也回罷。”
跟在閔側妃身後的丫鬟,為她不平:“娘娘,薑側妃憑什麽這麽霸道。你們都是與王妃同日抬進王府的,也都是宮中賜下的側妃,為什麽每次都是要娘娘您讓著她。憑什麽啊,王爺這麽久沒回京,這回總算要回來了,還是因為要娶繼妃了。您難道不著急嗎”
急,可急有什麽用
厲王殿下以前也回京過,他在府裏待的時間太短了。
她幾次想要去接近他,連書房的門都還未進去過。
想見上一麵太難了。
這回殿下要娶繼妃的話,會有充足的時間讓她來籌備。
薑氏還想著怎麽獲得寵愛。
而她,撫過自己的腹部,她要的可不是寵愛這麽簡單。
蘇南柔回到紀府後,累的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都是靠著綠柳和巧枝她們幫著她沐浴完,送她躺到了床上。
長公主府千好萬好都不及她自己的家中好。
下一回,她真不想去了,實在太累了,心累。
她翻了個身,看著暫時放在紫檀木桌上的素冠荷鼎,真是美,還有陣陣的幽香飄過來。
也不知道這蘭花的花期有多久,真想與夫君一同分享。
她又默默地算了算夫君的歸期,在蘭花的芬芳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一晚上都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很混亂完全記不住發生了什麽,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頭昏昏脹脹。
蘇南柔慢悠悠地收拾自己,坐在梳妝台前,選了一朵絹花準備戴上時,綠柳碰了碰她的額頭,“姑娘,你額頭好燙,是不是發熱了”
蘇南柔沒往這處想,聽到綠柳這麽一說,難怪起來的時候渾身沒什麽力氣,一直懶洋洋什麽都不想動。
綠柳扶著蘇南柔回到床上:“姑娘你先躺躺,奴婢馬上告訴張管事讓他去請大夫過來。”
重新躺下的蘇南柔,反複翻身,怎麽都不舒坦。
她生病了,最想念的人卻不在身邊,無端的委屈升了上來。
當黃夫人被急匆匆的請來看診時,便見到了淚眼迷蒙的蘇南柔。
黃夫人嚇了一跳,還以為病情很嚴重,連忙檢查起來,她摸了摸蘇南柔的額頭,很燙,這是發熱了。為蘇南柔把脈的時候,一邊關切的問道:“蘇夫人,除了身上發熱以外,你還有什麽地方難受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平時的偽裝很容易被卸掉,蘇南柔見著黃夫人產生了傾訴欲,咬了咬下唇,慢慢地道:“胸口很悶,有些難受。”
說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幸好發熱,她臉上本就染上了一層紅暈。
黃夫人是過來人,看著她的神態和語氣,很快就回過味來了。
看來這蘇夫人是想厲王殿下了。
可殿下已經回邊關了,這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呀。
黃夫人寫下藥方,讓人去抓藥,她對蘇南柔說:“蘇夫人,這藥吃了會發汗,等將體內的寒氣散出來後,你會舒服很多。你這病,需多靜養,心情要開闊起來。蘇夫人有想的做的事情,不妨試一試,也可以適當的排解一下心中的鬱氣。”
黃夫人離開後,蘇南柔喝了藥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傍晚醒來時,出了一身汗,身上也鬆快許多。
沐浴換了一身幹淨的寢衣後,蘇南柔坐在書桌前,開始給夫君寫信。
寫完後,卻沒有將信送出去,而是自己收了起來。
雖然夫君離開的時候說過,有事可以給他寫信。
可她不願意因為這些瑣事而打擾他。
她將想說的話都寫出來後,心裏舒服很多,黃夫人說的沒錯,得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確實能舒緩。
這天晚上,有兩封信件從京城發往邊關。
在離京的第十天,兩封信送到了厲王的手上。
厲王拆開第一封,看到留在京城的暗衛匯報,皺了皺眉。
怎麽才幾天就病了
很快他又打開了另一封信,內容與暗衛所說的差不多,卻詳盡許多,也細說說了病情以及她的狀況。
坐在大廳中的幾個將軍,見厲王臉色凝重,他們麵麵相覷,很久未見殿下露出這種神色了。不知道是發生什麽大事了難不成是有內鬼將殿下的行蹤給泄露,讓京中的人察覺了還是某項計劃中,出了紕漏
厲王的沉默,讓在座的幾位征戰沙場的將軍們都不安起來。
就在他們有人想詢問時,隻見厲王將信件收了起來,麵色如常的於他們繼續談論剛剛的事宜。
隻是熟悉他的將領都有察覺,殿下偶爾有走神的跡象。
等到議事結束後,眾位將領告退。
===成了新帝的外室 分節閱讀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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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王開口道:“段將軍,你留下來。”
被點名的段將軍心中詫異,以為厲王還有另外的任務要交給他。
他躬身道:“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厲王一雙鳳眼漆黑如墨,手中的扳指無聲的轉動,“段將軍,聽說你剛新婚不久”
段將軍一愣,“是的,殿下。”
厲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卻也繼續說道:“你與遠方的新婚親眷是怎麽排解心中的思念”
段將軍怎麽都想不到厲王殿下會問這個,他黝黑的臉上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末將與拙荊會互通信件互互訴衷情,還會親自做一些小玩意送給對方。”
段將軍見厲王不說話,十分的緊張,殿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起下屬的家事。
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心中一沉立刻解釋道:“殿下,末將絕對沒有在信件中有提到任何公事,末將與拙荊的信件中絕對不會出現泄密,末將就是將一日吃什麽菜,吃了幾碗飯,身體如何,有沒有想她,如何想她這些寫了,這些,這些日常瑣事夫妻之間的事情傳遞回去。末將也沒有常常通信,就是偶爾幾封,絕對不會有任何泄露軍機的行為。”
段將軍為證清白,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又道:“若是殿下不信,末將可將信件呈上。”
厲王臉上滑過一絲尷尬,卻因為繃著臉,段將軍又急於解釋,根本沒有注意到。
“段將軍無須緊張,本王隻是隨意問問。沒事了,你回去吧。”
段將軍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就完了
他不敢再多說一句,朝厲王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等到議事廳中隻剩下厲王時,他回到書桌前,將兩封信全部再看了一遍。
提筆開始書寫信件,隻是想到剛剛段將軍所說的,他頓了頓,將穆晉喚了進來,“讓人再去尋幾盆素冠荷鼎送到蘇夫人那邊去。”
他看著兩封信件中都有提到,她似乎挺愛惜那盆蘭花的,既然喜歡,那便多送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