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第301章 看起來很享受
雖然隔得一段距離，墨無憂還是能夠真切地感受到赫連離淵深沉的目光，以及眼中的怒意。
「墨小姐，請吧，不然便要錯過吉時了。」蘇公公語氣溫和，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卻令她渾身一凜。
這個大陸在做什麼大事前，都講究一下吉時，更別提是開春廟會此等為國家和百姓祈福的大事了！
若是因為她耽擱了吉時，她免不了擔個迷惑聖心、禍國殃民的罵名，說不定會淹沒在百姓的口水之中。
再加上正值亂世，國家動蕩不安，百姓的日子也變得越來越艱難，到時說不定都會歸咎於她一人。
墨無憂可不想做這個冤大頭！
她現在還不是皇后，坐在皇上身邊一道出行，於禮不合。
可皇上執意如此，她也無可奈何。
反正現在世人皆知她是未來的皇后了，她就勉為其難地坐一坐吧。
隨即在蘇公公的攙扶下，走上了皇上的鑾駕，正襟危坐於皇上旁邊。
「別緊張。」皇上溫聲道，「以後你便是皇后了，現在就當是提前適應一下。」
「……」墨無憂無言以對。
暗暗腹誹道：皇上，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並不會嫁給您！
皇上自然看不出她的心思，瞥見她無意識地雙手互搓，看來真的很緊張呢！
廢話！後面跟著文武百官，前面有萬千百姓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她能不緊張嗎？
他二話不說地抓住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墨無憂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他握得更緊。
「朕派人去相府接你，卻聽說你已經出門了。」皇上揚起和煦的笑容，「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你，今日果真是好日子！」
聽這語氣，好像是她上趕著送上門來似的！
「我是被小王爺和赫連小姐拉來的。」墨無憂連忙為自己澄清，不想讓他產生什麼奇奇怪怪的幻想。
皇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卻沒有收斂，反而笑得更意味深長了：「不承認也罷，來了就好。」
「……」若不是顧及到要保持好形象，墨無憂真想甩給他一個宇宙級別的大白眼。
為毛這些人總是那麼自戀和臭不要臉呢？
「吉時到！聖駕出行，閑人避讓！」前方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
百姓們齊齊跪在路邊，高呼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隊伍前方和兩側，都有侍衛護駕。
鑾駕緩緩地出發。
墨無憂又沒來由地緊張，手心甚至微微出汗。
坐在高高的鑾駕上，從跪著的百姓面前經過，墨無憂真切感受到了一股上位者才有的睥睨天下、俯瞰眾生、唯我獨尊的凜然氣勢！
彷彿輕輕動一動手指，就可以指點江山，操縱天下！
在這一刻，墨無憂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對龍座朝思暮想，趨之若鶩。
無數人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甚至豁出整個族人的性命，都要爭奪這個位置！
「感覺如何？」皇上稍稍側頭，雙目含笑地望著她。
「忐忑。」她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說出了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聞言，皇上不由愣了一下，眼神更為深邃。
「忐忑。」他沉吟片刻，幽幽地嘆氣道，「只有你，知我心。」
墨無憂：「……」
這是什麼狀況？
一臉疑惑地轉頭望向他。
皇上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可在百姓的眼中，卻成了深情對望。
在高呼萬歲的同時，她清楚地聽到有人討論道：
「坐在皇上身邊的女子是誰？」
「可能是哪位娘娘吧。」
「你們不知道嗎？那是未來的皇後娘娘！」
「哇！還未行冊封之禮，皇上就帶著她一道出行祈福，看來他們感情挺好啊！」
「可不是嘛，你看他們的手都是握在一起的！揉腦袋的動作好有愛，有沒有！」
「不是說她是離淵將軍的女人嗎？」
「你傻嗎？如果你是女人，讓你在皇上和將軍之間做選擇，你會選誰？」
「皇上。」
「那不就成了？」
……
聽到這些話，皇上的嘴角不由勾起愉悅的弧度。
這便是他堅持與她同行的目的。
他要以最隆重的儀式昭告天下：她，是朕的女人！
聽到那些八卦，墨無憂的神色頓時變得複雜，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坐在皇上的身邊，把自己想象成一尊雕像。
下意識地稍稍回頭一望，雖然看不到某人，也想象得出他在這些言論時，心情有多差！
「好無聊。」她在腦海里乾笑兩聲，試圖緩和一下彼此的情緒。
某人冷哼一聲：「是嗎？你看起來很享受啊！」
看起來？
墨無憂驀然一怔，這才意識到，他跟在鑾駕後面，是可以看到她的！
也就是說，他可能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想到她的手還被皇上握著，而皇上剛才還揉了她的腦袋……
怪不得離淵會誤會呢！
這誤會大了！
「享受個頭！本小姐現在很難熬，一會兒找個機會帶我離開吧。」墨無憂柔聲道，努力為某人順毛。
聞言，赫連離淵心中的陰雲終於消散了些，但語氣依舊不爽：「不是讓夜冥帶你們去玩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我哪想那麼多，誰知道皇上會突然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墨無憂鬱悶地嘟了嘟嘴，彷彿在對他撒嬌，「你也不提前提醒我一下，都是你的錯！」
直接把罪責歸於他身上。
這個畫面落在皇上的眼中，不由怦然心動。
平時在他面前，她總是表現得冷淡和客氣。
沒想到也有如此嬌俏可愛的時刻。
看著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他忍不住咽了咽喉嚨，好想捧著她粉.嫩的小臉，在她的粉唇上咬一口。
她還沉浸在與赫連離淵的交流中不可自拔，對於皇上投過來的深沉目光渾然不覺。
「呵，小妖精，你是想惡人先告狀嗎？」赫連離淵哭笑不得，對她真是又愛又恨。
「不知者無罪，本小姐多無辜啊！」墨無憂委屈地抱怨道，「被這麼多人盯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好么？！」
「那你想如何？」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寵溺，看來怒氣已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