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戲
第9章 看戲
次日一早,當賀蘭玨帶著菊香進來時,除了林幽之外的幾人都驚掉了下巴。
林靜率先出了聲,“殿下,這是怎麽回事?”
眼前所見著實不合情理,心思深沉如袁月,竟也愣在當場,沒來得及阻攔林靜的失言。
“二小姐這般口氣,是在質問本殿下?”賀蘭玨不悅的反問。
“靜兒,不得無禮!”林燁到底是見過風浪,雖然眼前的事有些荒唐,但也很快平靜下來。
“三皇子殿下帶著臣府中婢女一同進來,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賀蘭玨輕笑,“丞相大人應當看得出來吧?你府中這名婢女甚合我意,想向丞相討了,做我府中的姬妾。不知可否?”
未婚妻還未過門,便當著未來嶽丈的麵,討要府中婢女做妾,真是荒唐至極。
偏偏賀蘭玨是個皇子,又如此毫不客氣的直言,絲毫沒有將丞相府的臉麵放在眼裏。
林燁一時語滯,強壓著怒意,將目光放到站在賀蘭玨身旁的菊香身上。
“菊香……到底怎麽回事?”
菊香有些惶恐,但她已經是三皇子的人了,到底是有了些底氣,“回丞相,事情確如三皇子殿下所言。”
“你這個賤婢,好大的膽子!”
還未待林燁說些什麽,林靜便再也忍不住衝出來對著菊香一頓怒罵,全然忘了大家閨秀的形象。
她的未婚夫,居然就這麽被一個奴婢爬了床。昨日,她當眾對她的懲治與侮辱,此刻就像是打臉一般,盡數還到了她的身上。
林靜覺得屈辱極了!
尚覺得幾句怒罵不足以解恨,上前就要將菊香撕扯下來,卻被賀蘭玨的一聲冷喝嚇在了原地。
“賤婢?二小姐這是在罵誰?”
“這是我府中的妾室,當著本皇子的麵隨意辱罵我的人,是不把本皇子放在眼裏嗎?”
林靜不敢置信,她的未婚夫竟會為了一個奴婢出頭,對她冷眼相待。
“殿下!她,她隻是一個奴婢而已!”
“從前她是奴婢,但現在她不是了。二小姐莫不是忘了,你尚未過門,就想插手我府中之事了嗎?”
“不,不是的……”
“哼,不是?隻因為本皇子多看了兩眼的奴婢,你就私下懲治,勒令不準她靠近我身邊,如此行徑,還說不是?”
賀蘭玨像是還嫌刺激得林靜不夠,繼續說道:“本皇子喜歡誰,想要誰,不是你可以幹涉的!”
這一番話下來,林燁倒是明白了關鍵所在。
昨日,林靜當眾懲治菊香之事,他有所耳聞,想著林靜沒有動用私刑,也不想橫加幹涉,就由著她去了。
看今日這情形,是林靜越矩了。
身為皇室子弟,本就不可能隻娶一妻,林靜尚未過門,便想以女主人自居,將三皇子視為己物。此行為是觸及了三皇子的底線。
三皇子此舉雖不甚客氣,卻是為了敲打林靜,也是懲治她越矩的行為。
想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林燁忙向賀蘭玨告罪,“三皇子殿下,是臣管教無方,冒犯了殿下,望殿下見諒。”
眼見林燁明白自己的用意,賀蘭玨也不想真的和丞相府鬧出矛盾,畢竟往後爭儲,還用得上林燁還有林靜背靠的忠勇侯府。
索性順勢服軟,向林燁拱手道:“丞相大人莫怪,本皇子此舉確實有欠妥當。”
“不過,令千金始終是要嫁進皇子府的,應當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本皇子可不需要一個擾得後院不可安寧的皇子妃。”
又轉向林靜鄭重說道:“還望二小姐自省。”
林靜再如何愚鈍,此時也明白了賀蘭玨此舉為何,俯身行了一禮,麵上全是溫柔委屈之色,好似剛才那個潑婦罵街一般的人不是她。
“臣女知錯,往後必定恪守本分,望殿下能原諒臣女今日的莽撞無禮。”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賀蘭玨心滿意足,“既如此,本皇子既往不咎,定如期來迎娶二小姐入府。”
“時辰不早了,本皇子就先行回宮了,其他未談完的政務,明日上朝,再與丞相大人詳談。”
“恭送三皇子殿下!”
待將賀蘭玨送出府,林燁又溫聲交代了林幽幾句,讓她回碧水閣歇息。
接下來,無非就是一些對林靜的訓斥,叫她回避,是想給林靜留些麵子。
今日的場合本就與林幽無關,她該看的戲已經看完,是該退場了。
前廳,還剩下袁月與林靜母女二人。
林燁沉著臉喝道:“靜兒,跪下!”
林靜滿臉委屈,“父親,女兒知道錯了。”
“你可知,你此等行徑是在挑戰三皇子的威嚴,若往後你還不知悔改,待你嫁進三皇子府,該如何立足?”
林靜此時已經知曉事情的嚴重性,眼含淚水,連連認錯。
“罷了,後宅之事,為父也不甚懂,讓你母親多教教你吧。”林燁歎了口氣,深深看了袁月一眼,拂袖離去。
“起來吧!”袁月今日在場,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她倒是不覺得林靜做錯了,隻是做得不夠妥當罷了。
“母親……”
瞧著女兒滿臉委屈,淚水漣漣的模樣,袁月憐愛的撫了撫她的頭,柔聲安慰著,“靜兒可有委屈?”
林靜點了點頭,當著自己的母親的麵,才敢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那個賤婢,女兒恨不得撕了她。”
“急什麽,待你嫁進三皇子府,多得是機會收拾她。”
“可是……可女兒心裏氣不過!”
“有何氣不過?往後,進入三皇子府的女人,隻會越來越多。你要做的,不是明著阻攔這些入府的女人,而是學會怎麽掌控這後宅的一切。”
袁月眼裏閃爍著狠厲的光芒,語氣依舊十分溫柔,“掌控了後宅,那些女人就是你手中的螞蟻,你想讓她生,她才能生;你想讓她死,她就必須死!”
林靜似是被這情緒感染了,三皇子殿下是她屬於她的,那些覬覦的卑賤之人,通通該死,“母親,那我該怎麽做?”
“嗬,不急,母親慢慢教你。”袁月輕笑,“今日之事,你做得不夠妥當,但主要原因不在你。”
“母親,這是何意?”林靜一知半解,疑惑的看向袁月。
“應當是那個小賤蹄子搞的鬼。”
“母親是說林幽那個木頭?我瞧她今日沒什麽奇怪的,還是如往常一樣,木訥礙眼。”
袁月搖了搖頭,暗道自己這女兒還是太稚嫩了。
“今日發生這種事,即便是你父親這久經官場之人,都變了臉色。而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這難道不奇怪嗎?”
林靜細細琢磨,回想今日林幽端坐在前廳,靜靜地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冰冷疏離。
無論事情如何發展,都像在她意料之中一般,簡直就像個看戲的旁觀者。
林靜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袁月,“今日發生之事,都是林幽在背後搞的鬼?”
沒有實證,袁月也不敢肯定,但心中推測八九不離十,“看來,得趁早處理掉這個禍患了。”
林靜絞緊了手中的帕子,咬牙道:“放心吧,母親。秋日宴就要到了,女兒早已經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