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留下來
第81章 留下來
江以牧坐在搶救室外麵的椅子上，垂著臉，胳膊肘支在膝蓋上麵，右手還止不住的在顫抖。
他用左手緊緊按著，控製自己的情緒。
滿腦子都是沈亦初抓著岸邊的野草浮在水上的模樣。
江以牧隨手撥弄了自己的秀發，站起身狠狠地踢了牆一腳，罵了句髒話，整條走廊都回蕩著他低沉的聲音。
把衣服拉開，癱坐回椅子上，仰著頭沉寂了一會兒。
許久之後，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把口罩摘了下來。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身體還很虛脫需要住院觀察。”身後的護士們推車把沈亦初推出來。
望著安安靜靜躺在推車上的沈亦初，江以牧才徹底鬆口氣。
隨著沈亦初一起去了病房。
林助理是第二天淩晨六點趕來醫院的。
江總一走，孟總不在，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來解決，從昨天下午到接到江以牧的電話他都忙的不可開交。
那邊剛忙完就要趕來S市找他。
江總談戀愛後，他似乎更忙了。
按江總給他發的病房號找，到門口剛要開門就透著窗戶看見江以牧合衣趴在沈亦初的病床邊。
稍微有些震驚，拉著門把手的手也鬆了下來。
低頭看眼手機上的時間又退到椅子這邊。
坐在這裏等到天亮吧。
他從來沒見過江總對一個女人這樣。
不到一個小時，病房的門被打開，江以牧睡眼惺忪的從裏麵出來，頭發翹起來，衣服也皺巴巴的，手拂過眼邊還能看見裏麵的疲憊。
“江總，我已經把房間開好了，這是你洗漱要換的衣服。”林助理站起身把房卡和衣服袋子遞給他，看了眼病房裏麵，然後繼續說：“辦公的工具我已經提前放到酒店裏了。”
江以牧點頭，交代他先照顧著沈亦初便趕去酒店。
沈亦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掉進了海裏，一直在掙紮，海水蜂擁進她的口鼻裏。
她想要逃離。
可是卻做不到，盡管多麽努力也沒有遊上去。
漸漸地她失去呼吸，窒息感壓迫著她的整個神經。
在她快要放棄掙紮的時候，上麵遊來了一個男人。
看不清楚臉，但他直直地向她靠攏著。
像是一定要救她出來。
“咳咳，，”
一聽到床上的人有了動靜，林助理趕忙從椅子上彈起來看了眼。
沈亦初嘶了一聲，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
看了看周圍。
空氣裏充斥滿滿的酒精消毒水氣息，管液水滴答滴答的流動著，她意識到自己被救。
這會兒已經在醫院了。
林助理趕忙湊到身邊：“沈小姐，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他突然湊過來，沈亦初瞪大了眼睛然後才緩緩地舒口氣。
林助理為什麽在這裏？
從她眼裏看出了不解，林助理笑了笑：“江總也來了。”
江以牧，，
她想起來在暈倒前看見了江以牧，還以為是自己沒出息，已經出現那種幻覺了。
原來是真的江以牧。
“他，，咳咳咳在，，”沈亦初想問江以牧在哪裏，但一直咳嗽不停。
林助理趕忙讓她歇著接上話：“江總今天早上回酒店換衣服了，他昨天晚上在你的床前一直照顧到深夜。”
他跟著江以牧這麽久深知他的脾性，他對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是閉口不談的。
典型的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行為。
他來替江總說。
沈亦初愣了幾秒，然後接話：“辛苦，，咳咳，你”咳嗽的越來越厲害，後麵的話連說都說不出來。
“別逞強。”江以牧把病房打開，手裏拎著早飯，冷冷地看著沈亦初。
林助理看了眼江以牧然後默默地退了出去，順帶把門也關上。
看著穿休閑裝的江以牧，她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江以牧徑直過來隨手把早飯放到桌子上，把椅子拉過來坐到桌子前，伸手打開了飯盒。
“醫生說這幾天要吃些清淡的。”把白米粥端出來，勺子放在裏麵攪動著，裏麵的熱氣散到空中。
沈亦初剛要開口說些什麽，他俯身把她枕著的枕頭往上麵移移，撐著讓她能靠起來坐。
“先吃飯。”江以牧吹了吹盛出來的白米粥然後遞到沈亦初嘴邊。
距離太近，沈亦初這才看清楚他的臉。
熱氣散在布滿血絲的眼睛邊，嘴上是根根剛長出來的新胡喳，她愣了幾秒。
江以牧以為是粥太熱又吹了吹。
又板著臉很正經地說道：“喝。”
沈亦初趕忙回過神，張口全部喝掉。
“謝，，”沈亦初這話還沒說出口就又被塞了衣扣白米粥。
隨即便是江以牧略帶憔悴的聲音：“聽膩了。”把勺子往碗裏麵搗了搗。
沈亦初想要去拿那碗粥：“我自己可以的。”
但江以牧身子微微一轉，把那碗粥換了位置，呲了一聲：“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就這樣，沈亦初有記憶後第一次體驗了別人喂完她整碗粥的感覺。
連最後剩的一些，江以牧也刮了下來全部喂到了沈亦初的嘴裏麵。
許是粥暖的緣故，她喝完後臉頰紅撲撲的，看起來比剛才有血色許多。
“睡覺。”江以牧把碗放到桌子上，然後又把沈亦初調整回最初的姿勢，不容拒絕的命令道。
沈亦初眨眨眼睛，手也縮進到了被子裏麵，聲音有些嘶啞說：“好。”
看她聽話，江以牧轉身要出去。
他還有工作沒有做完。
還沒走一步就被拉住了衣擺。
“你，可以留在這裏陪我嗎？”沈亦初其實隻是輕輕一拉，她太虛弱了，連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江以牧看她這般樣子，看了眼門外，然後點點頭。
“你睡，我去外麵拿東西。”江以牧拍拍她的肩然後快步去外麵把放在椅子上的東西搬了進來。
沈亦初眯著眼看著抱了一堆東西的江以牧笑出了聲,“咳咳咳。”
聽著江以牧敲鍵盤的聲音，她心裏突然踏實多了，迷迷糊糊的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暗了很多。
江以牧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在忙事情。
林助理拎著飯進了病房，把飯放到了她的床頭：“沈小姐，這是你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