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房間內的裝修以簡潔西式為主, 銘城公寓自帶的精裝修中規中矩沒什麽新意,但總歸也沒有什麽很難看的地方。
這裏和榮驍燼在銘城公寓的家不一樣,樣板間精致的冷漠感撲麵而來,進去以後幾乎感覺不到什麽生活的痕跡。
他隻掃了一眼, 便知道她不常住這裏。
握著他手的人力道不大, 他想掙開的話很簡單, 但最後他隻是沉默著任由她牽著。
榮驍燼被她拉著進去,客廳的燈一盞盞亮起,布藝沙發橫臥在中間,她拉著他坐下。
明亮的燈下能看到她腿上的狀況,如剛剛所見, 確實青了一塊, 印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有些可怖。
榮驍燼見狀皺了皺眉, 薄唇緊抿, 而後起身, 低聲問,“藥在哪兒?”
傅安娜想了一下, 不確定的說,“電視櫃下麵吧, 你看一下。”
他伸手拉開電視的櫃子, 空的。
“沒有。”
沒有嗎?她感覺好像就放在那裏。
“你再仔細看看。”
榮驍燼伸手翻了翻,微頓,而後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超薄,大號, 波紋。
他看了一眼日期, 出產日期是幾年前的了。
傅安娜見他蹲在那兒半天沒了動靜, 忍不住說, “你長在櫃子那兒啦?找到沒啊?”
櫃子前的人沒回。
傅安娜嘟囔著起身,走過去見他手裏拿著東西,伸手拿過,“這不是找……”
她的話音在看見是什麽的時候瞬時停了。
一時之間二人之間皆是無言。
傅安娜心裏將送她這盒套的季晴翻來覆去罵了個遍,那年過生日的時候,季晴大大咧咧的送了她一盒套,並且祝福她早日用上。
結果就是被她隨手扔在櫃子裏積灰到過期。
屋子裏良久的沉默。
身前的人繼續剛剛翻找的動作,一邊找一邊開口,“過期了,不要用。”
傅安娜聽了一愣,將手裏的東西扔進垃圾桶,看著地上蹲著的人,語氣狀似無意的開口,“哦,你用過這款嗎?體驗怎麽樣?”
男人微愣,隨後開口,“不知道。”
不知道?
是沒用過還是沒用過這款?
她開始有些好奇他的情史。
畢竟先前她了解的都是陳文敬的。
藥酒終於被人翻到,他拿過東西,起身,看著她,“還上藥嗎?”
當然上。
傅安娜重新坐回沙發上,將裙子輕輕撚起來一點,示意他來上藥。
男人在原地站了三四秒,隨後才邁著步子走過來坐在她身側。
雙腿架著茶幾上有些不好用力,榮驍燼看了眼橫在眼前的腿,不自在的轉了轉視線,一旁纖細玉潤的腿伸出踢了踢他。
“愣著幹嘛?”
榮驍燼歎了口氣,有些無奈,“你這樣,我沒法上藥。淤青要揉開才行。”
傅安娜看了看,因為她青的地方大腿偏上,確實這樣架在茶幾上他不好下手。
她歪著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收回腿,而後將腿架在他身上,兩隻腿的重量落在男人的大腿上。
“這樣行嗎?”
榮驍燼感覺到腿上倏地一沉,而後修長白皙的長腿就這麽闖進他眼中,讓本來還在避著視線的他瞬間無處可躲。
身子整個僵住,手中的藥酒被他握的發緊。
手中握緊又放鬆,又收緊,像是在心中博弈一樣,最後還是無奈鬆開了手,將藥酒的瓶口取開,倒在手上。
大手將藥酒搓熱,隨後低著頭看著橫在眼前的腿,手掌根慢慢貼上白嫩的肌膚,在青紫的地方微微下壓。
“嘶——”
身邊的人小聲驚喘,似乎有些疼。
榮驍燼低聲開口,“疼?”
她擰著眉點點頭,“疼。”
他的手放在上麵,抬頭看向她,手下發力,眸光黑沉,“疼也忍著。”
淤青要被揉開,撞散。
男人的力氣實在大,傅安娜感覺被揉著的地方一陣一陣的痛卻又有些發癢,臉色漲紅,咬著唇不再吭聲。
身前的人一下比一下用力,摩擦的地方開始發熱,藥酒的味道彌散開來,熏的她臉色滾燙。
榮驍燼拿藥酒再揉的時候,看到她通紅的臉色,像清晨盛開的玫瑰花一樣嬌豔欲滴。
雙手再貼上她略涼的肌膚,黑眸緊盯著她,啞聲開口問,“臉紅什麽?不是你拉著我給你上藥?”
傅安娜感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手裏力道加重,忍不住輕喘一聲,隨後心裏莫名有些委屈。
她覺得他在欺負她。
她這麽疼,他卻像沒聽見一樣。
先前積壓的委屈爭前恐後的湧了上來。
傅安娜忍不住在心裏想,這人不哄她就算了,還冷冰冰的,像個木頭一樣,見到她也當做不認識,也不主動搭理她。
傅安娜在心裏羅列了一堆委屈的事,眼下大腿還被人握著,燙的她身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原本就水潤的杏眼瞬時紅了。
她越想越委屈,她就是想他哄哄她而已。她拉著人進來,拉著他給自己上藥,還不是想讓他多跟她說幾句話嗎?
但他像個石頭。
什麽都不說。
現在他還這麽用力。
她明明都說疼了。
人委屈的時候似乎會想更多委屈的事情來讓自己難受,傅安娜眼前微微模糊,杏眼之中酸澀。
一滴眼淚滾下,點滴成線。
身前的人猝不及防掉下的眼淚,讓大腿上的手驟然僵住。
榮驍燼看她紅著臉一言不發的哭,心口發澀,伸出手想去給她擦眼淚,卻被她偏頭躲開。
男人的手僵住,眼神有些複雜,隨後訕訕收回手,低著頭問,“哭什麽?”
傅安娜偏著頭不理他,隻覺得心裏好委屈。
她覺得自己好氣,可是又想他哄她。
眼淚一滴一滴的簌簌往下掉,她又覺得丟臉起來,怎麽在他麵前哭了,多難看。
她收回腿想坐到一邊去背過去,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但卻被人按住,下一秒她感覺腰上一緊,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人掐著腰摟過去,坐在他腿上和他麵對著麵。
近在咫尺的臉讓她瞬時忘了哭,眼睛紅紅的睜著圓圓的看他。
大手覆上她的臉,將她落下的眼淚都擦掉,認真又輕柔。
“哭什麽?”
他開口問。
這樣的姿勢曖昧又親密,她無處可躲,隻能任由他擦了她臉上的淚。
傅安娜意識到眼下自己哭的樣子被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可能她眼眶通紅,臉上全是淚,難看的要死。
她不想被他看見不好看的樣子,想低頭卻又被人強硬的掰著抬起,和他對視。
“安娜,哭什麽?”他似乎一定要問出一個答案。
傅安娜被他這強硬的態度弄的更委屈,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她覺得好委屈。
委屈的要死了。
“我不……我不是都說了我疼了嗎?”她抽抽噎噎的開口。
榮驍燼神色有些無奈,“輕了沒有效果。”
傅安娜委屈勁上頭,語氣嬌蠻,“可是我疼啊,我都說我疼了,你還那麽用力……”
身前的人歎了口氣,受不了她這樣哭。
伸手再次擦掉她臉上淚,低聲哄她,“對不起安娜,是我的錯,不要哭了。”
傅安娜心想,你何止就錯了這點,你好多錯。
她一邊哭一邊看著他,等著他再說幾句。
但身前的人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隻是一下一下的給她擦著淚,有些粗糙的手刮在她細嫩的臉上有些細細的疼。
他真的不打算再開口了。
傅安娜意識到。
他就沒有什麽要問的,要說的嗎?
關於她爸爸,關於陳文敬,關於他們之間,他就一個字沒有想說的嗎?
為什麽好像隻有她在想?為什麽他一點都不在意?他真的在意她嗎?
傅安娜想不明白,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不穩,“榮驍燼,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手指停在她臉上,將她臉上掛著的最後一滴淚擦掉。
“你想聽什麽?”
“陳文敬。”她開口。
她想聽他是怎麽想的,對於從開始把他當成陳文敬這個錯誤,他是怎麽想的。
但榮驍燼隻以為她想了解陳文敬。
他閉了閉眼,壓下喉間酸澀,而後睜開眼一字一句的說,“陳文敬和你一樣,喜歡畫展,尤其喜歡西洋畫。對人耐心,”他說的有些艱難,“也很專一。”
傅安娜愣在那兒。
他什麽意思?
他就隻想說這些嗎?在她麵前說陳文敬的好話,把她推給陳文敬嗎?
“沒了嗎?”
榮驍燼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他低頭想了半天,最後有些苦澀的說,“比我好。”
他有跟你一樣健全的家庭,有父母,有朋友,他的人生跟你一樣明朗紛呈,光亮鮮活。
傅安娜眼神冷了下去,咬牙開口,“是嗎,那我要怎麽追他呢?”
“你這麽了解陳文敬,我要怎麽追他?不如你教教我。”
一句話讓身前的人僵在原地。
榮驍燼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握住,他要怎麽教?他怎麽教的下去?
他不想開口,卻又怕她生氣,心中無數次想說,安娜不要追他,可身後無數雙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手又張牙舞爪的抓著他下沉,讓他隻能沉默,讓他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傅安娜看著他沉默,倏地笑了一聲,“不說嗎?那這樣呢?”
他抬頭看她,卻在這時被人捧起臉,在他征愣間,溫熱的唇貼上來,唇瓣間彌散著玫瑰的香味。她坐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不太熟練的吻他,濕滑的舌勾住他,輕輕舔舐過,又撤開。
在他推開她之前,傅安娜湊到他耳邊壓低著聲音蠱惑,她像暴風雨中海麵裏卷上惑人心智的海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這樣行嗎?”
這樣追他可以嗎?
像我吻你這樣,像我們現在這樣,行嗎?
腰間瞬時被人扣緊,她察覺到眼前的人驟然的僵硬和用力,她看著眼前倒映著她影子的黑眸,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是濃濃的欲和瀕臨破碎的理智在衝突交織。
傅安娜□□坐的更上,短裙之下是薄薄的衣料,紅著耳朵坐在他身上,布料廝磨,眼前的人眸色更沉。
她咬著牙,穩著聲音,再次開口,“榮驍燼,我隻問你一次,你要不要我這樣去追陳文敬?”
作者有話說:
燼啊……機會就一次哦……
是的,我們有二更。
今天提前更新,防止鎖了我來不及修。
Hi,s、1個
桃禦 1個;
榮驍燼的小玫瑰 3個;
廚子不是錘子 2個;
Hi,s、55890546、愛吃奇異果的小M、桃禦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