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風鈴聲被吹響, 咖啡館靜謐的角落處氛圍陷入冰點。
傅安娜的臉色完全冷了下去。
乞丐母親,死在外麵。
這女人什麽意思?
她不是榮驍燼的母親嗎?
如果她不是,那麽她口中所謂的乞丐母親死在外麵又是什麽意思?
路曉見她神色冷冰冰的,似乎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一樣, 她捂著嘴微微笑著, “怎麽?小燼沒有跟你提過嗎?”
傅安娜冷冷的看著她, 冷笑道,“我有必要知道嗎?”
路曉微微驚訝,“你不想知道?”
傅安娜,“是你想讓我知道吧。”
她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心思告訴我這些話, 但從你的語氣和目的來看, 你就是一惡毒後媽。”
“榮驍燼的事情, 我可以等他親自開口告訴我, ”她看著路曉,“如果他不告訴我, 我也沒必要從他惡毒的後媽口裏聽出來。”
“至於你說的……”傅安娜語氣微微停頓,“什麽得到權勢就要付出代價的話……”
她輕嗤一聲, 從包裏取出現金拍在桌子上, “你們榮家如果真的不想要他,就讓榮驍燼入贅傅家好了,我傅家的姑爺,什麽都不用付出, 隻用愛我。”
“路女士, 我的咖啡錢放這兒了, 也無福消受你請的咖啡, 恕我失陪了。”
路曉看著傅安娜的動作,眼中隱有怒火升起,她沉住氣,看著高傲的傅安娜,“傅小姐,你很有自信,但這份自信都是來源於你的家庭,實際上……”她打量了一下她,“你除了長得好看點,一無是處吧?”
傅安娜被氣笑了,她發現榮驍燼這後媽真的很能踩她的雷點。
路曉繼續開口,“一個靠著傅家的花瓶,卻在榮家麵前叫囂?或許是你社交圈的單純,讓你產生了這種自信,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身後站的不是傅家,我們榮家根本看不上你。”
“一個無所事事,空有美貌……啊……!”
咖啡館裏女人的尖叫聲響起,傅安娜將手裏空了的咖啡放下,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路曉的衣服上臉上全部是褐色的咖啡漬,整個人狼狽不堪,再也無法維持那副惺惺作態的貴婦樣子。
路曉看著自己衣服上的汙漬,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傅安娜!你竟然敢這麽對我?”
傅安娜看著她扭曲的樣子,輕扯了一下嘴角,“潑你咖啡怎麽了?你有意見?那你報警啊。”
“傅安娜!你最好主動給我道歉!”
傅安娜實在受夠了路曉那副嘴臉,“你在這跟我擺什麽譜呢?我本來還挺生榮驍燼的氣的,但是見到你這個極品後媽以後,我簡直氣全消了。”
她冷笑一聲,“就你這樣的,他在榮家沒長歪真不容易。”
路曉“噌”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傅安娜,“你這是要得罪榮家?你得罪榮家,還以為自己能嫁進榮家?”
“你沒事吧?是需要掛腦科還是耳科?”傅安娜簡直要給她的自說自話鼓掌了,“我什麽時候說要嫁進你們榮家了?我稀罕?”
她從下到上的看了一眼路曉,“不會你當年嫁給榮驍燼他爸就是巴巴地求著嫁進去的吧?搞不好你還是小三呢,我看榮家這麽多年就榮驍燼一個孩子,怎麽?你生不出來?”
路曉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你說誰是小三?”
傅安娜稀了奇了,“誰搭腔我說誰。”
她深覺榮驍燼這都什麽家庭,就這後媽天天在家,他能開朗起來就有鬼了。
搞不好他爹更極品。
她默默吐槽。
怪不得她爹讓她不要沾榮家的邊,確實有道理。就這樣的地方,想想就能知道裏麵的人有多自以為是。
無視路曉的怒容,傅安娜直接走人。
蘇女士從小教育她,不要跟傻逼多廢話。
離開望天咖啡館,她想著剛剛路曉說的話,忍不住皺眉。
榮驍燼的媽媽是誰?
傅安娜想到之前提到他母親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心中一緊。
怪不得他說媽媽不會怪他的,原來是已經去世了。
她想到他在定城古玩攤子上一個一個的給他去世母親找玉的認真,明明紫色的玉那麽難找,他卻一個一個的找,一個一個的問。
笨蛋。
打開微信翻到那個熟悉的頭像,傅安娜敲了幾個字,又慢慢刪掉了。她神色有些淡,杏眼微斂。
他應該不想被人知道吧。
從路曉那個態度,她能知道,他母親應該不被榮家認可。
他那麽愛媽媽。
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傅安娜想。
她輕哼一聲收回手機,她還在生他的氣呢,才不會主動給他發消息。
傅大小姐拿著手機想了一會,最後點開她遠在巴納特的老父親的微信。
【Anna:爹咪啊,爹咪啊,嗚嗚嗚嗚嗚我被人跟蹤了啦。】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怎麽回事?】
【Anna:人家也不知道了啦,嚇死我了啦,好可怕哦。】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地址,我叫人去接你。】
【Anna:我現在沒事了啦,那個跟蹤我的人還罵我,說我一無是處,說我隻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人家都傷心死了。】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誰。】
【Anna:她說她叫路曉,爹咪你認識嗎?(可愛天真臉jpg,)】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知道了。】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我找人去和榮家交涉。】
傅安娜心滿意足。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不要跳,你能不知道她是誰?】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離榮驍燼遠一點。】
傅大小姐的嘴上的笑還沒咧三秒就僵住了。
她有些心虛的撇了撇嘴。
【Anna:爹咪啊,我說服他入贅我們家怎麽樣呀?(可愛天真臉jpg,)】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你去試試。】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榮驍燼要是願意吃你這口軟飯,他早就是榮家掌權人了。】
什麽意思?
傅安娜沒明白。
【Anna:爹咪你不要講的那麽深奧,我聽不懂。(哭哭,)】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你以為他為什麽到現在還隻是個太子爺?】
傅安娜沉思片刻,而後胸有成竹敲下幾個字。
【Anna:因為他爸還沒死。】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
遠在巴納特的傅晉感覺有一口老血哽住。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安娜啊,用腦子想。】
【Anna:……】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難道你沒接手傅氏是因為你爹我沒死?】
【Anna:呸!講什麽晦氣話!呸呸呸!】
【Anna:我沒接手傅氏難道不是因為我能力不足嗎?(可愛天真臉jpg,)】
傅晉看著這話冷笑一聲。
【傅氏集團唯一唯一大老板:行,就好比你說的能力不足,但那是你,榮驍燼可不是。】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榮家可沒有廢物。】
【Anna:?】
傅安娜感覺被她爹罵了。
所以那是什麽原因呢?
同年齡裏的正陽已經掌權秦家,方子琪都掌權方家了,是什麽原因讓榮驍燼至今還沒掌權榮家?
傅安娜腦中閃過一絲靈光,難道說,他其實不想?
他不想掌權榮家?
可是為什麽?
傅安娜有心再問問自己的老父親,隻見傅晉發來一條消息。
【傅氏集團唯一大老板:傅安娜,我跟你再說一遍,不要沾榮家,一點邊都不要沾,尤其是榮驍燼。】
傅安娜想,可是她已經沾了,而且她還把人家強吻了。
傅大小姐心虛,傅大小姐不敢說話。
她想,等他爹咪從巴納特回來,她再好好跟她爹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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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雨季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個月,讓整個城市都變得十分潮濕。日曆慢慢的滑向十月,雨季似乎漸停。
馬路上被雨水打濕,黑色SUV疾馳而過帶著不少的泥點濺起。
“本市天氣預報提醒……由於受到台風天氣的影響,10日,16日會有特大暴雨,請本市市民出門注意防護……”
天氣預報主持人的聲音漸漸消失在纖細手指旋鈕之中。
季晴坐在副駕駛將天氣預報關了,而後才不耐煩的開口。
“什麽呀?你再說一遍,剛剛沒聽清。”
“我說安娜!安娜在不在!”秦正陽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傅安娜眼下正在開車,前頭剛好是紅燈,她慢慢踩停車子,應了一聲,“昂,在呢,什麽事兒?”
秦正陽,“安娜,你知道今天海運行會有例會要出席吧?”
宴會?
傅安娜不明所以,“我應該知道?”
秦正陽語氣焦急,“確實,換之前你是能不知道,但是現在你爹不在啊!你爹!傅晉!傅叔叔!”
傅安娜略坐直了身子,是啊,她爹在巴納特待了一個多月還沒回來呢。
海運行會以傅家為首,平常都是傅晉在,但是現在傅晉出差了。
傅安娜有些頭疼,“我非得去嗎?”
秦正陽語氣冷漠,“必須,誰都能不來,唯獨傅家不行。”
說到這裏,傅安娜都不知道她爹到底在巴納特幹什麽,出差有必要出那麽久嗎?
季晴在旁幸災樂禍,“得,跑不掉了,傅叔叔遠在國外,你不去還真不行。”
此次海運行會的例會地點定在一艘遊輪上,遊輪六點停靠在上京港口,七點出發,連開五天。
暮色之下的江邊,無數的燈點亮著港口,將一岸的繁華畫在江麵上。江風徐徐,衣香鬢影,穿著華貴的人三三兩兩笑著上了遊輪。
傅安娜從車上下來,抹胸的黑色禮服長裙剛及腳踝,綢緞麵的材質走動之間流光溢彩,將她的身材曲線勾勒出來一覽無遺。
細高跟踩在石子路上穩穩立柱,纖細的腰身之上飽滿的胸脯白皙渾圓,正中是一條做工極為精細的綠寶石墜子。
季晴把手提包遞給她,傅安娜滿臉冷漠,“我感覺我要吐了,我暈船。”
“嗯嗯嗯,所以包裏有暈船藥。”
傅安娜,“……”
她憋屈的接過手提包,隨後看著季晴,“你真的狠心讓我一個人去嗎?”
季晴點點頭。
傅安娜,“……”
季晴也無奈,“你知道的,你們海運行會例會在江上,幾乎沒信號的,誰能忍得下去啊?”
“忍忍昂安娜,一睜眼一閉眼就過去了。”
傅安娜麵無表情,“要待五天。”
季晴,“……一睜眼一閉眼,再睜眼再閉眼,你數著過吧你。”
遊輪發出嗡名聲提醒還沒上船的乘客,傅安娜看了身後一眼,而後拿過包,“希望出來的時候能看到你跟秦正陽已經二婚了。”
季晴,“……嘴不要就捐了。”
傅安娜轉身上船,身後季晴的超跑聲呼嘯而過,無情至極。
從舷梯上去的時候,高跟鞋踩著鐵麵發出金屬碰撞聲,她提著裙子一點一點上去,門口有穿著侍應生的迎賓。
“女士您好,請出示您……”
侍應生在看到她手上的戒指的時候話音頓住,戒指是傅家的徽章戒指,一眼便能認出。
他伸出手引她進去,“傅小姐,請。”
傅安娜看了一眼他,開口,“先帶我去房間吧,我放一下東西。”
整個遊輪有十六層,傅安娜的房間在十三層。
她將包裏的暈船藥翻出來吃了一粒,想了想,還是取下了脖子間的墜子。
隨後開了門出去準備去宴會廳。宴會大廳在八層,站在電梯裏的時候,裏麵還有兩個陌生的人。
傅安娜靠著電梯一側,聽著他們聊天。
“聽說了嗎?這次榮家的人也來了。”
“我知道,好像是那位太子爺吧?”
“哎,你聽的消息是太子爺來?我怎麽聽說好像是旁係的?”
“等會到了就知道了,估計榮家是想找傅晉聊商會會長的事情吧?”
“傅晉?傅晉好像不在上京吧?但是沒聽說傅家不來啊。”
“你忘了?傅晉還有個女兒呢。他那個女兒……”
兩人頓時心領神會,相視一眼,嘿嘿一笑。
傅安娜就站在他們後麵聽著,電梯到了八層,門緩緩打開,門口站著的侍應生向他們鞠躬。
“您好,傅小姐,歡迎您的到來。”
傅安娜看著身前站著不動的兩個人,挑了挑眉,“到八層了,兩位不下去?”
電梯裏兩個人似乎僵住了一樣。
傅安娜輕嗤一聲,隨後站直身子,踏著步子往宴會廳大門走去,麵色冰冷。
大廳的門為她敞開,宴會廳金碧輝煌,杯籌交錯,衣香鬢影,金錢堆砌出來的酒水裝飾,彰顯著奢華透著糜爛。
大門敞開,廳內的人紛紛往門口看來,門口的人,黑裙白膚,長發微卷,明豔逼人。
她神色清冷,在眾人的注視裏將手裏的戒指轉了轉,而後取下,扔進門口的一個機器裏。
這就是名帖。
機器連著顯示屏,將戒指裏特殊的磁卡識別,屬於傅家的徽章標識瞬時投在大廳正前方。
傅家的徽章,在上京無人不識。
年輕女孩的身份在一瞬被整個宴會知曉。
傅晉沒來,但他女兒來了。
一時之間不少人嗅到些味道,這是傅晉要放權了?
傅安娜可懶得關心這些人心裏想的那些事兒,她徑直走到一邊的吧台,讓調酒師給她調了杯酒。
周崇禮從一邊應酬中抽身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安娜,好久不見,最近怎麽樣?”
傅安娜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寒暄,隻懶懶的回了一句,“謝謝關心,挺好的。”
周崇禮被她這不鹹不淡的態度刺的有些臉疼,隨即又揚起笑臉,“安娜,我之前聽說你在找人打聽張國榮的唱片?你怎麽不問我拿?我那兒有。”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傅安娜有些好笑,說這人消息說他靈通吧,他剛知道這事兒,說他不靈通吧,他還知道自己打聽過這事兒。
“有機會再說吧。”她回。
周崇禮繼續話題,“你怎麽突然打聽起來這個了?之前沒聽說你喜歡這個啊?”
傅安娜嘴角勾了勾,看著好奇的周崇禮,揚唇說,“送人的。”
男人有些好奇,“誰啊?你主動送禮?”
傅安娜笑,“我前夫。”
周崇禮臉色僵硬了一下,隨後笑的僵硬的說,“是你喜歡的人是吧?”
傅安娜不置可否,反正她也不想跟周崇禮糾纏。
周崇禮有些試探的問,“是陳文敬吧?”
三個字讓傅安娜冷了臉。
傅安娜覺得他是懂聊天的。
正要開口,門口的大門再次拉開,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前頭的一米七的個子,笑起來奶奶的,有點奶油小生的樣子;後進來的那個容顏冷削,氣質高冷禁欲,個子高挑。
都是黑色西裝,但味道不同。
大屏再次亮起,徽章印在眾人眼前時,微微喧嘩。
這是榮家的徽章。
傅安娜目光落在男人冷硬的側臉上,二人視線於人群中相交,隨後又各自移開。
周崇禮看著進來的人臉色有些難看,竟然是陳文敬。
而之後大屏上投出的徽章,讓他微驚,是榮家?
這人不是陳文敬嗎?
他看了一眼身旁坐著的傅安娜,忍不住問,“安娜,你不是說這是陳文敬嗎?怎麽……”
傅安娜臉色黑了個徹底,看向一旁坐著的周崇禮,“閉嘴。”
哪壺不開提哪壺。
傅安娜心中煩躁。
自從上次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兩人像是情侶之間的冷戰一般。
杏眼低垂下去,傅安娜伸手將眼前的酒一口喝盡,隨後起身離開。
路上有人想跟她攀談,皆被她以身體不適拒絕,一路去了人少的甲板處。
夜幕之下,站在甲板能看到上京的夜色,萬家燈火埋在高樓之中,將城市的冷漠淡化了些。
十月的上京已經開始變冷,此刻夜風習習,傅安娜站在甲板看著遠處的景色,倏地很想她爹咪和蘇女士。
手機被拿出,上麵的信號畫了個叉。
果然信號不好。
她在角落裏站著,黑暗之中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直到身後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讓她微微一僵,隨後轉向身後。
男人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靠在一邊和人攀談著,手指夾著細長的煙,矜貴又冷漠。
他和人說話的時候,神色淡漠,對那些主動示好的人不為所動,隻是保持著他一貫的神色不輕不淡的說著話。
攀談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傅安娜就這麽看著。
直到有人出口叫她。
“傅小姐。”
來人的話打斷了傅安娜偷摸看人,也讓一邊的人注意到角落裏的人。男人的目光投過來,傅安娜立刻收回視線看向身邊搭話的人。
“你好。”她認出這是剛剛跟著榮驍燼一起進來的人。
榮嘉茂微笑伸出手,“您好傅小姐,我們見過的。”
見過?
傅安娜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但她還是伸出手,保持著應有的禮節,素手剛剛伸出,便被眼前的人握住,而後一個淡淡的吻落在她手指上。
傅安娜倏地覺得不舒服,她不知道這人竟然會作吻手禮。
這並不算禮貌。
男人彎著腰說,“傅小姐可能不記得,我們之前在醫院見過一麵,我叫榮嘉茂。”
榮嘉茂。
傅安娜想起來了。
之前和正陽打架的那個,那會躺在床上包的隻剩個眼睛的那個。
這小子好的還挺快的。
她心裏想,對他剛剛的行為更加不爽。
傅安娜皺著眉抽回了手,“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她說,“沒想到榮先生記性這麽好。”
榮嘉茂聽後咧著嘴笑了,傅安娜感覺眼前的人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覺得這笑好像在哪見過。
但她想不起來了。
“傅小姐這樣的大美人,我怎麽可能忘呢?”
榮嘉茂餘光瞥了一眼另一邊站著的男人,笑容更深,“我剛剛看您好像都沒吃什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您去餐廳吃晚餐呢?”
傅安娜這會想起他爹咪的話,直截了當的拒絕,“不了,我不餓。”
“那喝一杯呢?”
傅安娜覺得這人比周崇禮還不會看人臉色,隻好冷著臉繼續說,“也不用。”
也許是夜風吹的太久,傅安娜倏地覺得頭有些頭暈,胃部一陣陣不舒服,臉色也有些發白。
“不好意思先失陪了,我有些不舒服。”
傅安娜打算提前回房間睡一會,但身後的人顯然依舊糾纏不休。
榮嘉茂追上她的步子,拉著人,“傅小姐怎麽就要走了?是我哪裏惹您不開心嗎?”
傅安娜甩開他,擰眉道,“沒有,我就是不太舒服,可能有些暈船。”
說著她一愣,對了,她吃了暈船藥。
吃了暈船藥可以喝酒嗎?
怪不得犯頭暈。
她暗道自己粗心,怎麽忘了這茬。
榮嘉茂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笑的紳士,“我送傅小姐回去吧?我看您臉色很不好。”
傅安娜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不用麻煩,我可以自己回去。”
榮嘉茂於是不再糾纏,笑著看著她一步步離開,而後再掃向一邊,原本站在那裏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他臉上的笑意更深,唇角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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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娜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感覺越來越暈,胃部和腹部都有些不舒服。
她咬著牙扶著牆壁往房間走,“我不會要成為第一個吃了暈船藥喝酒死了的人吧?”
頭暈目眩,眼前幾乎天旋地轉。
她撐著牆,臉色慘白,手臂脫力,感覺自己不受控的往後仰,在失去重心的前一刻被人撈住。
一股檀香的味道衝進鼻腔,將她的不適緩解許多。檀香味之中夾雜著皮革味,懷抱堅硬又炙熱。
箍在她腰間的手結實有力,一隻手便將她撈住。
“怎麽了?”
她靠在男人的胸膛前,感受到他說話時胸間的震動,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傅安娜閉了閉眼,虛弱開口,“喝酒了,忘記吃了暈船藥。”
她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現在頭好暈,想吐。”
“還能走嗎?”
傅安娜沒好氣,聲音虛著,“你覺得呢?”
她要是能走的話,現在躺在他懷裏是幹什麽?
榮驍燼看著她慘白的臉,抿了抿唇,“我抱你。”
傅安娜點點頭,自覺勾住他,任由人打橫將她抱起,“我房間在1301。”
房門被打開,她被人輕柔的放到床上,像對待什麽易碎的寶物一樣。但剛躺下,她就感覺那股惡心直衝上來,一把推開身前的人,衝進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吐了。
胃酸燒心,滿嘴苦澀。
傅安娜感覺頭暈體虛,她忍不住苦著臉罵自己幹嘛非要吃那顆暈船藥。
“喝了多少?”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傅安娜虛弱的說,“一兩杯。”
微不可查的歎息聲傳來,而後她從後麵被人抱起,重新放到床上。
她現在的樣子,榮驍燼根本狠不下心離開。
“要喝水嗎?”
他問。
傅安娜點點頭,“我想喝熱水。”
船內有熱水直供應,榮驍燼去給她接了。
纖細的小手接過喝了一口,皺著眉還給他,“好燙。”
身邊的人便再去重新接。
重新接過來的水被人拿到嘴邊喝了一口,她癟了癟嘴,“太涼了。”
她忍不住跟他抱怨,“你會不會接啊?我要喝溫水。”
大小姐生起病來,脾氣嬌蠻,全憑自己心意來。
但男人隻是照做。
他不覺得不耐煩,隻是低聲開口,“我去重接。”
第三杯水接過來的時候,傅安娜看著他遞過來的水,躺在杯子裏睜著圓圓的杏眼看他。
“你不能喂我嗎?”
能。
於是他往前將杯子喂到她嘴邊,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將水喝下,才出聲,“還喝嗎?”
傅安娜點點頭。
榮驍燼去再接了一杯回來,他看著杯子上剛剛有些水沾濕的地方,擰眉說,“要不要坐起來一點?床打濕了你睡覺會不舒服。”
傅安娜眼睛轉了轉,而後朝他伸手,“你帶著我起,我沒力氣。”
榮驍燼伸手欲拉她,卻被她揮開,“你不要拉我嘛,你力氣那麽大,等下我被你拉的疼。”
她一說疼,他便不敢再動作了。
“那要怎麽樣?”他低頭看著人問。
傅安娜伸出胳膊,示意他上來,“我勾著你,你帶著我往上坐一點就好了。”
男人看著她,傅安娜臉色蒼白嬌弱又可憐,最終他俯下身任她勾住自己的脖子,一隻腿跪在床上,右手伸到她背後托住她,以極其親密的姿勢將她往上帶了些。
等到她靠在床上,榮驍燼想起身,卻被她用力勾住壓回她身前。一側的手撐在她臉旁,近在咫尺的麵容讓男人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
“做什麽?”他啞聲開口問。
傅安娜看了一眼櫃子上的水,眉角上揚,像小狐狸一樣,“你喂我。”
“嗯。”他應。
但她又開口,“換個方式不行嗎?”
眼前男人的神色一瞬間幽深。
換個方式?
她想怎麽喂?
作者有話說:
我聽說有人要養肥我!誰!我要鬧了!我要鬧了!
53709727、榮驍燼的小玫瑰、小紅帽不戴帽子、41857908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