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說謊?
曲寞讓柯敏去院長那裡查看向華榮的檔案,他則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跟前抽煙。
「喂,這裡不許抽煙,你……」過來個三十多歲的護士,待瞧清楚他的臉態度馬上緩和了些,「原來是警察同志。我們這裡有吸煙室,你要抽煙可以跟我來。」
曲寞把煙熄滅,跟著她往樓上走。
「護士長,這裡病人不多,像向華榮這樣的病人更是少見,你對他的事都清楚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護士長?」女護士聽了一怔,低頭看看自己胸口,她記得自己今天沒戴名牌。
「江月,九七年畢業於江城醫學院,曾榮獲最美護士稱號,連續多年獲得先進工作者稱號。辦公室的牆上有你的照片和簡介,剛剛經過的時候看見了。」
「是嗎?不值得一提。」她臉蛋微紅,被這樣一個大帥哥誇獎心裡很是熨帖,「那個向華榮在我們療養院挺有名,哪個小護士新來都要去瞧瞧。植物人很少見,能堅持十年之久的更是不多。而且他的遭遇很讓人同情,聽說家裡人都死了。不過好在保險公司出錢給他治療,還有親戚每年過來看望他一次……」
「親戚?什麼親戚?」曲寞立即追問。
「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自從向華榮住院以來每年都來一次。他每次來都在病房裡坐上一陣,還跟向華榮拉家常,應該是感情挺好的親戚吧。」
「哦?那他上次來是什麼時候?」曲寞眼神幽深,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好像是前年來過之後就不來了,因為出了一件事,院長下令探視要看身份證登記。他來了說沒帶身份證,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女護士記得特別清楚。
出了一件事?曲寞一下就想到剛剛那個小護士的話,「是不是有人探視過向華榮之後,他突然病危了?方才小護士提醒我們不要碰氧氣管,怕出意外。」
「你說小方啊?上次就是她當班,那個男人來探望向華榮。他坐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之後小方去巡房發現向華榮的氧氣管子垂下來。
她趕緊重新插好,幸好發現的及時才沒出事故。不過這件事還是被院長知道,罰了她一個月的獎金,還定了探視用身份證登記的規定。
得虧向華榮沒有親人,不然小方就攤上大事了。現在我們都不敢當著她的面提這件事,她聽了就翻臉。」
「氧氣管子插得很深,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掉出來!」
「她們有的說是那個男人給拔了出來,可能是看向華榮這樣活著太痛苦,還不如去地下找家人團聚。還有人說是小方給碰掉的,所以才不讓其他人提。」女護士說著,「具體怎麼樣誰都說不清楚,我更是事後才聽說,那一陣我就省里培訓了。」
「護士長,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不好吧?」不等曲寞再問,小護士滿臉冰霜推開門進來。
「誰說你的壞話!警察查案我不過是配合罷了。」護士長似乎有些忌憚她,「你來的正好,警察同志詢問向華榮的事,你好好配合一下。」說完就閃人了。
曲寞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裡面有馬華夫妻的照片。他讓小護士辨認一下,小護士立即就認出馬華。
「就是他,上次他前腳走後腳我就發現氧氣管被拔下來。」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她沒了一個月的獎金,還被同事在背後議論紛紛。要不是向華榮沒什麼親人追究,她又在市裡的衛生局認識領導,估計會被開除公職。
這個男人化成灰她都認識,自然一眼就能辨出來。
「他害得我不輕,我想等他再來就報警抓人,要是警察審問他就不敢撒謊了。可惜,他再也沒出現。看樣子這個黑鍋我要背到底了,真是倒霉!」小護士氣呼呼的說著。
這趟療養院之行挺有收穫,曲寞帶著柯敏回到警局,其他人陸續也都回來。
陸離帶著馬華夫妻做的畫像出來了,眾人看了覺得馬華夫妻說謊的成分很大。
那個道士身穿灰不拉幾的道袍,頭上挽著高高的單髻,上面插著一根竹簪子。頜下帶著一把長須,手中拿著一把拂塵,腳上一雙千層底的黑面窄口布鞋。這身打扮只有在電視里才看得見,明明就是戲服。
孟哲和王仁甫勘查現場回來,因為時間太長,現場早就被破壞。他們提取了一些腳印、手印還有乾涸的血液,都交給曾法醫去檢驗,不知道能不能發現有用的線索。
「曲隊,關於向華榮一家十年前的煤氣中毒事件有很多疑點。可是由於向家沒什麼直系親屬,其他親戚又不願意追究,所以連案都沒立。」郝明走訪了王家窩棚村裡村民,尤其是向家的鄰居,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曲寞讓他詳細說說。
原來這個向華榮的老爹就是王家窩棚的老村長,後來退休兒子就接了班。向華榮在村裡隻手遮天,從來都是一個人說了算。
王家窩棚地理位置偏僻,經濟特別不發達,村民大都愚昧無知,多少年被向家父子欺壓慣了。
當時向家一家四口煤氣中毒,鄰居看見半夜有人偷偷跳牆從他家跑出來。向家養的狗還被下藥毒死,明顯是有人故意這樣做。
可向家的一些親戚更是被向華榮得罪光了,沒有人同情他們的遭遇,更沒有人為他們出頭。村民竟然放鞭炮慶祝,沒有任何一個人報警。
「我細細詢問過向家的鄰居,當年的目擊者稱天色太暗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他只說那人身材瘦弱,個子不高,跳牆跑出來的時候腳一顛一顛,好像是扭到了。」郝明把自己調查的結果都彙報了。
「曲隊,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馬華雖然沒殺兒子,可他確實是殺人兇手。」柯敏肯定地說著,「馬華知道兒子不是自己親生,就動了要報復向華榮的念頭。他半夜潛入向家,先把狗毒死,又打開煤氣。沒想到向華榮命大沒有死,他又跑到療養院去拔氧氣管,可惜又沒成功。」
眾人覺得這個推斷有理有據紛紛點頭,曲寞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