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216章 失蹤一個
霍彩妮的案子剛剛結束,還不等眾人喘口氣又出了新案子。以柔上了曲寞的車,打開手提電腦搜索了一陣。
「小童星朴蕊,三歲開始拍平面廣告,五歲開始拍攝電視廣告,六歲就開始出演電視劇。三年便成了家喻戶曉的小明星,更被娛樂界大亨預測為二十年後的天后級人物。」以柔輕聲念叨著,隨手打開一張圖片。
上面是一組朴蕊的近照,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帶著靈氣,兩排小扇子般的濃密睫毛,圓圓的臉蛋稍微帶著點嬰兒肥。她最討喜的還是臉頰上的小酒窩,撅嘴的時候微微鼓起個小包包,一笑就成了窩窩。
她穿著一件粉色的蓬蓬裙,頭上戴著皇冠,迥然一位小公主。
光是看照片就讓以柔想要把她摟在懷裡疼愛一番,若是見了真人該是什麼樣?這樣一個倍受眾人喜愛的小姑娘突然遇害,連她這個毫不相干的人都覺得惋惜,不知道她的親人是何情形。
瞥見她滿臉唏噓的樣子,曲寞歪頭也瞧了一眼。
「瞧著是有幾分眼熟。」他看電視除了新聞就是新聞,對娛樂圈的人和事自然是不熟悉。
以柔也不比他強多少,不然聽見朴蕊這個名字也不用搜索了。
車子很快就進入郊區,在一片別墅區停了下來。這一片住得都是有錢人,入住率不算高。朴家的三層別墅在中間位置,眼下被警戒線圍住,前面停了兩輛警車。大門敞開,燈火通明,能看見裡面有警察出進。
守在門口的郝明看見曲寞下來,趕忙迎了上來,「曲隊,死者的爸媽和死者的助理都在二樓。死者在地下室,現場遭到了輕微的破壞。」
曲寞聞聽一皺眉,一樓大廳里穿著民警衣裳的男人迎上前。
「曲隊長吧,我是這一片轄區的民警。我們接到了朴永浩的報警電話,說他大女兒失蹤了。我們趕緊帶人過來調查,最後在地下室發現女童的屍體,經死者父母辨認正是他們失蹤的女兒。只是.……在辨認的過程中死者母親過於激動,破壞了現場。」
曲寞並未搭話,神情間帶了一絲不耐。連個現場都保護不好,現在的民警素質是越來越差了!他瞟了郝明一眼,郝明立即說:「這案子現在由我們刑警隊負責,你們的人可以撤了。」
真是個挑剔的人!他當誰都是犯罪心理學專家,誰都會把事情做得盡善盡美。試想一下,一位母親親眼看見自己女兒的屍體,怎麼會不發狂?誰又能阻攔的住?
以柔看著曲寞往地下室去,趕忙緊走幾步跟上,助手康平跟在後面。
這間房子的地下室入口在一樓樓梯下面,牆上畫著一幅漂亮的風景畫,奇妙的把門隱藏在其中,乍看竟有些看不清楚。
眼下,入口的門敞開著,裡面有燈光泄出來。這裡出入的人都是常年跟屍體打交道的,以柔一下子便嗅到了鮮血的味道,不由得有些皺眉。
她順著水泥砌成的台階往下走,日光燈把她的影子拉得扭曲著,血腥味夾雜著潮濕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下面是個十平米左右的地下室,四周封閉沒有窗戶,頂棚裝著一盞日光燈,是僅有的光源。裡面沒有裝修,角落裡堆放著幾個雜物箱,還有一輛嬰兒車。地中央鋪著一個名牌披肩,下面隆起,旁邊有尚未乾涸呈不規則形狀的血跡。
「死者的母親看見屍體非常激動,把身上的披肩蓋在死者身上,還試圖把死者抱出去。」陸離輕聲說著,隨後用戴著手套的手把披肩掀開。
以柔看清披肩下面的情形,不由得一皺眉。朴蕊不過是個才十多歲的孩子,誰如此狠心這樣對待她?
她的臉被利器劃了七八刀,整張臉血葫蘆一般,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最長的一條從右太陽穴一直斜著延伸到左耳後,傷口深可見骨,兩邊的皮膚組織朝外翻著。一隻眼珠子耷拉在外面,瞧著恐怖噁心。
以柔無法把照片上甜美可人的小公主跟眼前的屍體聯繫在一起,可想而知,她母親見到此情此景怎麼會不發狂?
「以柔?」曲寞輕呼了一聲。
以柔朝著他微微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上前細細的察看。作為一名專業的法醫,在進行屍檢的時候最忌諱帶有私人感情,這會影響判斷。
她按下錄音機,一邊檢查一邊錄音,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職業習慣。
測量完面部傷口的大小、多少、深淺、走向等等,她又開始檢查死者的身體。
「死者身上的公主裙被撕破,有被利器割斷的痕迹。死者的胳膊肘上有淤青,應該是跟硬物碰撞所致。根據死者身上屍癍的面積、顏色,可以推測死者的死亡時間在七八個小時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一點至兩點之間。額!」以柔的聲音突然停住,正在勘察現場的曲寞忙扭頭瞧過來,「死者下體插著一隻匕首,只露出五厘米的把手。匕首具體的長度和樣式,需要取出來才能確定!至於死者有沒有被性侵,也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知道。」一向冷靜的以柔,聲音里多了幾分情緒。
其他人聽見這話也都圍過來,朴蕊穿得是白色公主裙,從腰往下蓬蓬著散開。裙子上面被破壞得比較嚴重,下面倒是完好無損。朴蕊的母親激動的抱起屍體,眾人攔住便沒敢再亂動,所以沒有人發現這裙子下面還有乾坤。
把臉毀容,下體插入匕首,兇手的手段極其殘忍變態!躺在地上的是個僅有十歲的孩子,這怎麼下的去手?
「媽的!」陸離低聲咒罵了一聲,隨即高聲說,「兄弟們找仔細些,什麼地方都不要忽略掉。」
地下室一共就這麼大的地方,一目了然。兇手肯定是從門進來,又從那裡離開。陸離帶人細細的查找痕迹,希望能找到可疑的腳印。
曲寞讓人把屍體運走,以柔先行一步回去解剖。他帶著劉俊上樓,打算見見朴永浩夫婦。
樓梯上鋪著波斯風格的地毯,上面一塵不染,能看出主人是個愛乾淨有品位的人。穿著鞋走上去,仍能感覺出柔軟厚實。曲寞並沒有著急上樓,一邊走一邊四下里瞧著。
樓梯那側的牆上掛著幾幅油畫,看樣子是名師的手筆。曲寞在一幅畫跟前停了下來,似乎挺感興趣。
突然,二樓拐角一間屋子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隨即有人在輕聲的勸慰,裡面還參雜著男人強忍嗚咽的動靜。
曲寞循著聲音去,看見二樓左邊第一間房門打開著。一個男人正拍著一個女人的後背,王婧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也在勸慰著。
那男人梳著利落的短髮,高鼻樑細長的桃花眼,英俊中帶著一分風流模樣。他穿著白色簡單的襯衫,袖口一枚金色帶暗花的袖扣。筆挺的西褲,一雙尖頭鋥亮的黑皮鞋,搭眼一看就是企業精英模樣。
旁邊的女人一頭栗色的長捲髮,時尚又不張揚。她膚色白皙的透明,帶著一種嬌柔的美感,此刻哭得梨花帶雨越發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味道。那身無袖的白色連身裙,襯得她宛如一朵被雨水沖刷過的白蓮花。
「曲隊。」王婧看見曲寞趕忙站起來,臉上帶著幾分囧色。她本來是負責給這對夫妻錄口供,可女主人哭暈過去醒過來又哭,到現在是一個字都沒錄上。
當初她進了刑警隊,是滿腔抱負自認為能做出一番大事業。可真接觸到案件,她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不僅沒建功立業,反而被國際間諜利用,險些犯下不能彌補的錯誤。
曲寞要把她調離刑警隊到下面的派出所做民警,她苦苦哀求,最後還是找了商以柔說情才留下察看。不過她不能再做現場勘查,只能暫時做些小零事。可就是錄口供這樣最簡單的事情,她都沒好好完成,看見曲寞心裡自然突突。
好在曲寞並未說什麼,瞧了她一眼示意她做好記錄。
「朴永浩、樂心,請你們仔細回憶案發前後的所有細節,這對儘快抓住兇手至關重要。你們還有一個女兒現在失蹤中,你們不希望悲劇再次上演吧。」
「對!警官,雅兒也不見了,請你們一定要把她找到。蕊兒……已經……雅兒不能再出事了!」朴永浩聽見這話立馬抬起頭,神情急切中帶著哀求。
曲寞盯著他瞧了片刻,眼中閃過一抹銳利,「從你們發現孩子不見到現在,整整過去了八個小時,才想起還有一個孩子不見了?」
「雅兒……」
「那丫頭是我們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從情感上來說當然不如蕊兒!」樂心抹了一把眼淚,嬌柔的臉上多了一分厲色,「為什麼死的不是她!那樣蕊兒就有生還的希望了!」
「樂心,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忘了我們當初是為什麼領養雅兒的?」朴永浩聞聽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責備。
「那你們為什麼領養那孩子?」曲寞最善於找到突破口,再難纏的罪犯在他的審問之下都會如實招供,何況是朴永浩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