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278章 請客

  曲寞今天沒有課，在家裡等著以柔回來。看見她進門，迎過去把包接過去掛在門後面。


  以柔聞到好香的菜味，伸頭往廚房裡張望，看見爐灶上正煮著東西。「你做好吃的了？我的面試不理想，結果或許會讓人失望。」她神情有些沮喪，覺得自己被威爾斯教授錄取的可能性很小。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豐富的法醫經驗，現在竟成了累贅。其實她應該早就有預料，國外的醫學自成系統，想要學醫最好是高三就申請過來。


  「用不用你老公幫你走個後門？」曲寞不是開玩笑，他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以柔搖搖頭，笑了笑，「需要老公出馬的時候我不會客氣，這件事我自己解決。對了，你做什麼好吃的？」


  「你去換衣服洗澡，我去端菜。一會兒出來吃飯，有你喜歡吃的菜。」曲寞聽了她的話不在再堅持，進廚房關火。


  以柔經歷過人生的最低谷，現在什麼困難打擊在她面前都不是問題。而且威爾斯教授讓她回家等消息，最晚在周三會有結果。實在不行她爭取個旁聽的名額，不能讓這次的多倫多之行一無所獲！

  等到以柔從浴室出來，桌子上擺好了飯菜。一盤腌螃蟹，是曲媽媽剛剛快遞過來的。小花蓋螃蟹花了十幾塊錢，快遞卻花了二百多大洋，不過只吃一口就覺得值了，


  螃蟹的后蓋被揭開，裡面膏滿肓多，用鹽、糖、黃酒、蔥姜蒜等調料生腌。最大限度保留螃蟹的鮮，去掉其中的腥氣。多倫多這裡雖然能買到螃蟹，可這種鮮美至極又不起眼的小花蓋卻是南江特產。而且曲媽媽這手藝是獨一份，不是花錢就能買來的。尤其是曲媽媽的這片心，用錢衡量不了。


  曲寞又做了麻辣小龍蝦，爆炒大頭菜和可樂雞翅，最後上來的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冬瓜排骨湯。


  「只有咱們兩個人吃，怎麼做了這麼多？」都是以柔喜歡吃的菜，味道也非常好。曲寞了是下了功夫，以柔愛吃的菜，他都做的挺成功。


  「我請了客人，馬上就到。」


  客人？他話音剛落，就聽見門鈴響。曲寞起身去開門，商叔叔拎著禮品現在門口。


  「叔叔能來就是樂事，還費心帶禮物。」曲寞接過禮品，把叔叔讓進來。


  裡面是一瓶白蘭地，曲寞打開，給商叔叔倒了一杯。以柔不會喝酒，他們也都不是貪杯之人，只淺嘗而止。


  商叔叔參加完他們的婚禮就飛去米國出席一個會議，昨天才回來。他看見自己的侄女兒氣色很好，似乎還胖了些，對曲寞又多了一分喜歡。


  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而那個人又恰恰愛你如生命，這是一件多麼幸運又幸福的事情！以柔經歷了不少旁人無法想象的磨難，終於得到了幸福。商叔叔看見滿心安慰，覺得老天爺還真是公平。當你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死掉，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請千萬要咬緊牙關挺住！前方不遠處轉角，總會有讓你重獲新生的機會。


  道理誰都懂，話誰都會說，可那些磨難放在誰身上都不容易挺住。商叔叔看著以柔，想起那個滿臉是淚，整天無聲哭泣的小女孩；那個蜷縮在床腳，一臉恐懼全身發抖的小姑娘；那個貓在書房角落，整天看書一句話不說，自己給自己做心理治療的孩子。


  一轉眼，她竟然長得這麼大了，還嫁了人。一時之間，商叔叔感慨萬分。那天參加完他們的婚禮，他竟然偷偷掉了眼淚，這件事他可沒敢跟其他人說，有些丟臉。


  「小柔，學校里有什麼困難嗎？」商叔叔問著，他在XX大學的人脈不錯，認識幾位教授，威爾斯教授更是他的好朋友。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建議以柔申請過來。


  「沒有。」以柔想都不想就回著，「一切都好，叔叔不用擔心我。而且現在還有曲寞照顧，我感覺自己幸福的有些心虛。」


  「傻丫頭。」商叔叔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就像對待小孩子一般。在他眼中，以柔永遠是孩子，永遠需要人照顧。


  那麼多的磨難，並未讓她失去美好的品行，反而讓她更加懂得感恩，珍惜，更加懂得用一顆包容的心，善良的心去對待身邊的人。


  「趕明兒咱們資助幾個貧困學生，這樣你心裡就能踏實些了。」曲寞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直沒能成型。


  國家實施九年義務教育，那些學習很好家境貧困的孩子還能勉強堅持下來。可一到高中階段，學費、書費、雜費、住宿費，還有大量的材料費就讓他們望而卻步。所以曲寞想要資助幾個高中生，考上大學他們就可以勤工儉學了。


  通過小王屯事件，讓曲寞明白一個道理，想要幫助貧困山區的人們擺脫貧困，光是金錢上的贊助遠遠不夠。他們需要的是觀念的轉變，知識的力量，還有勤奮進取的精神。外界的幫助只能是催化劑，起不到絕對性的作用。


  以柔聽見他的話點點頭，「每天打開電視，看到世界其他地方還有戰爭，還有飢餓，還有因為貧窮看不起病而死的人，我就覺得自己幸福的不得了。在自己經濟允許的情況下，適當的做些善事，對社會回饋。」


  「如果人人都能這麼高尚，世界和平就能實現了。」商叔叔開朗的笑著，「對了，詹姆斯警官打電話給我了，想我諮詢一些犯罪心理學上的問題。我向他推薦了你，可是聽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曲寞點點頭，「我和小柔就是第一起剝皮案的發現者。」


  商叔叔雖然剛從國外飛回多倫多，但是也對這個案子耳熟能詳。周圍人們都在議論紛紛，報紙、雜誌、電視、網路，都進行了大肆的報道，走到哪裡都會聽見一些。由於事關需要保密的部分，詹姆斯警官並沒有多說，可商叔叔還是感覺出了案子的不尋常。倘若他看見了網上流傳的那些照片，估計會更加的震驚。


  「因為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發表什麼意見。況且我和小柔只想過安靜的生活，不想再每天都被兇殺案圍繞。」曲寞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本來他的本職就不是刑警，現在是回到自己的老本行，覺得更加適合自己。


  他已經結了婚，需要給自己老婆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和氣氛。很顯然，大學教授更穩定，更安全，時間上也更自由充裕。


  以柔聞聽眼神變得越發溫柔起來，她知道曲寞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之前為了搞研究，竟然生生把自己逼成神經病，在精神病院待了好幾年。後來進了刑警隊做隊長，越是遇見難纏的案子，越是遇見變態的兇手，他就表現的越如魚得水。平淡對於他來說就是碌碌無為的代名詞，一成不變的日子對於他是一種束縛，最後會變成折磨。


  可現在，他寧願被束縛，寧願變得碌碌無為，寧願忍受折磨。以柔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他想給自己一個安穩的生活，想讓自己能踏踏實實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夫如此，何求？

  看著小夫妻兩個深情對望，商叔叔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多餘。


  「你們繼續眉目傳情，我要先回去了。」他起身告辭。


  以柔忙站起來，笑著說：「叔叔，時間還早，是不是佳人有約啊？什麼時候把你學生叫出來見見，我還沒當面表示過感謝呢。」


  「過幾天我安排個時間。」商叔叔這次竟然沒有迴避，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明確公布二人的關係。


  以柔聽了心裡歡喜，感覺自己快要有嬸嬸了。今年結婚，快的話明年八九月份就能有小寶寶。那可是她的弟弟妹妹，是這個世界上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商叔叔前腳剛走，曲寞後腳就接到了詹姆斯的電話。他想要邀請曲寞做顧問，主要是為了這次的剝皮案。


  「不好意思，我還是要拒絕你。」曲寞的話里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曲教授，請原諒我的再次打擾。上次見面，您已經把自己的想法說得很清楚了。可是現在案情有變化，而且我想應該讓您知道。」詹姆斯稍微停頓了一下，聽見曲寞沒說話，又接著說，「我現在就在離上次發現屍體兩公里左右的河邊，發現有一具屍體，也被殘忍的剝了皮。幸運的是，死者天生左腳六趾，我們根據這個特徵很快就在失蹤人員里找到了她的身份。


  中國籍女性，二十五歲，申請來多倫多的理由是陪丈夫讀書，在一家餐廳兼職彈鋼琴。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中國女性，年紀在二十到三十之間，這並不是巧合。而且我懷疑，還有遇害人的屍體沒有被發現！」


  曲寞聽到這裡眼神一斂，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正在廚房刷碗的以柔。


  「我大膽的推測，兇手偏愛中國年輕女性！曲教授.……」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曲寞已經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