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第454章 找到接觸者
曲寞對王美華案子的大膽推測，給案子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如果真像曲寞所言，那麼王美華之死和華威的案子就可以併案偵查，這無疑可以節省下很多人力。
「先把全部的人力都放在對視頻錄像的排查上，一定要找到華威。有了這個前提，我們的一切推斷才會有基礎，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行動方向。」陸離當機立斷，組織大家分組查看視頻錄像。
這個活可不輕巧，錄像的數目驚人。每天到第一婦產科進行孕檢和臨產的產婦就有九千多人次，再加上家屬，這數量聽著就嚇人。
醫院一共有前門、後門，兩個側門，另外還有個直接進入地下停車場的通道，四部電梯和一部手扶梯，還有兩部樓梯。這些地方都是重點，他們要找到華威的蹤影。
「從八點十分之後開始找？」根據王美華挂號和視頻顯示，她是在八點十分左右從正門進入醫院。當時正門的監控清楚的拍下了她下計程車，步行通過保安室，進入醫院門診大樓的情形。所以，王仁甫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
曲寞聽了卻搖搖頭，「我們無法肯定兇手是尾隨王美華進去，所以也就無法確定碰巧成為命案目擊者的華威進入醫院的時間段。我懷疑兇手早就潛藏在醫院中，並對門診大樓內部環境非常的熟悉。從啟動監控的那一刻就開始查找，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醫院的監控並不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為了節省資源，一到三層門診的監控從早七點開始挂號開，到晚上五點醫生下班關閉。
要查看早上七點到中午十二點之間的五個小時視頻，並且從中找到華威。眾人都擦亮了眼睛，但是等到真正打開那些視頻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傻眼。
大門口陸陸續續的進孕婦和產婦，可等打開大樓大廳的視頻，卻發現裡面已經滿是人了。人們排著長龍在等待挂號，顯然是在七點之前就到了醫院。
原來，這個醫院不僅在婦產科方面有名，還擁有最出名的治療不孕不育的專家團隊，而且是國內做試管嬰兒成功率最大的醫院。所以，每天都有不少全國各地的患者蜂擁而至，不然，也不會有每天九千多人次的挂號了。
「你們這回知道我跟王城的心情了吧？」王仁甫揉揉了乾巴巴的眼睛，這兩天，他們兩個人負責排查視頻中出現的可疑男子，眼睛都快累瞎了。
這可怎麼查？簡直是大海撈針一樣！
「根據商科長的回憶，那天華威穿著一身藏藍色的休閑服，同色系的棒球帽，上面有個大寫的「M」。他背著單肩包，黑色，尼龍材質，裡面很有可能裝著攝像機或是照相機。重點查找體貌特徵相近的人，這樣難度就降低了。」再難也得做，陸離帶頭坐在電腦前面。
他們分成了幾組，分別查看正門、後門、側門和地下停車場入口。另外，又安排人查電梯和手扶梯。一樓的挂號大廳安排專人盯著，另外B超區域也有人專門跟進。
兩個小時之後，郝明向陸離彙報情況，說是發現異常。
「陸隊你看，王美華在B超區等候的時候，偶爾會朝著旁邊的方向扭頭。我懷疑，在攝像頭範圍之外，有人在跟她說話！」他反覆看了好長時間，雖然王美華攝像頭較遠，又拍得是背影，但是他還是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
曲寞記得那天做B超的情形，孕婦多得沒地方坐，不少孕婦都坐在自己帶的小凳子上。還有的人乾脆把墊子鋪在地上，席地而坐了。而王美華就坐在等候區的旁邊一排，在她旁邊就是過道，然後是牆壁。過道里肯定做了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顧城馬上用技術對畫面進行處理，很快，最大限度的放大保真的圖像出現在眾人面前。
王美華的嘴巴在動，看她頭的角度，應該是正在跟旁邊的人說話。可是旁邊的人並不在攝像頭的範圍之內，這個人會是誰呢？好不容易找到點線索，卻又被攔腰截斷！
「別著急，接著往下看！」陸離眼睛盯著屏幕。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之內，王美華不時就跟旁邊的人說話，偶爾還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能感受到，她在低頭撫摸肚子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的幸福。
緊接著，她站了起來，朝著B超檢查室去了。突然有個男人進入鏡頭，坐在了她的位置上。這個男人還回頭張望了一下，鏡頭給了他一個正面的特寫！
「馬上發協查令，全力追查這個男子的行蹤和資料，必須找到他！」陸離的眼睛發光，好像發現獵物的獵豹。
不管這個男人跟王美華有沒有關係，他肯定一直在旁邊，他應該知道王美華一直在跟誰說話。
視頻繼續放著，又過了十多分鐘，他站起來走出攝像頭範圍。那個座位很快就被其他人佔了，那個男人再也沒出現在B超區。
陸離趕忙命令眾人，在對出入口的查看中，特別留意這個男人的行蹤。但是他們需要查的人流太密集，這需要時間。
為了防止有漏掉的現象，陸離並沒有要求他們加班。正常下班回家休息，保持飽滿的精神和銳利的眼神，這樣才能保證效率。
第二天，曲寞請了半天的假，陪著以柔再次去產檢。上次驗血以柔有缺鐵的現象，這才特意複查一下。因為不需要做B超，所以時間不需要太長。
果然，他們只是在看醫生的時候稍微等候了一個多小時，驗血和結果出來的很快。化驗結果非常好，各項指標都正常，缺鐵的現象也沒有了。醫生讓以柔合理膳食均衡營養，過一個月進入二十四周的時候來做四維彩超，也就是俗稱的大排畸。
他們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正好前面有兩個小護士，她們一邊走一邊在輕聲說話。
「這兩天醫院裡的孕婦少了很多，肯定是上次那件人命案的關係。」
「可不是，我聽了都覺得瘮得慌。人家孕婦想到有人被殺，還被剖腹取走了胎兒，誰還敢來這裡產檢？」另外一個小護士說著，「我聽說不育科的張主任還見到死者，跟她說了不少話呢。不到一個小時，活人就成了冤死鬼，我要是張主任會被嚇得不想上班！」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膽小！張主任原來是從手術室調過來的，見多了血腥的場面。」
曲寞和以柔走在她們身後聽得一清二楚，兩個人相互瞧了一眼，進了電梯之後非常默契的按下四樓。
出了電梯，她們直奔不育科。就在走廊牆上的照片上，曲寞找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他們要尋找的，那個坐在王美華座位上的人！
祁華，不育科主任醫師，畢業於中國醫科大學婦產科，博士，研究生導師，曾在國際醫學雜誌上發表多篇論文。
「不好意思，祁主任今天不加號。」分診台的小護士看見他們直奔祁華的辦公室，趕忙攔住他們。等看見以柔的大肚子時，又有些驚詫。
平常來找祁主任看病的都是不育患者，這都懷上了怎麼還來了？
「我們不是來找祁主任看病的，我們是刑警大隊的。」以柔掏出證件，上面也有國徽瞧著跟刑警證差不多，「前幾天這裡發生了一起命案，我們聽說祁主任跟死者生前有過接觸，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哦，那你們稍微等一下。」小護士瞧瞧以柔的肚子，這才進了祁華的辦公室。
不一會兒她就從裡面出來，「不好意思，裡面有個病人正在看病，你們稍微等一下。」
曲寞和以柔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候，不多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從裡面出來，正是照片上的祁華。
「讓你們久等了，快請進來。」他看見曲寞二人趕忙迎過來，把兩個人讓進辦公室里。
曲寞進去瞧了幾眼，辦公室乾淨整潔，桌子上面的物品擺放有序。日常穿得衣服掛在牆上的木質衣架上，看不見褶皺。屋子的角落有個小小的洗手盆，上面放著洗手液和消毒液，還有個軟毛刷子，旁邊的架子上搭著雪白的毛巾。
生活有條理，有輕微的潔癖，工作中要求完美，嚴苛。外表溫和，內心卻冷靜理智，輕易不會動怒，卻非常的武斷不容質疑。
這是曲寞對他的第一印象，他們應該可以歸為同一類人，只不過曲寞比他還要更孤傲，更冷靜，更不容易接觸。
「祁主任，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你跟死者王美華有過接觸。你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曲寞盯著他問道。
難怪當時他從攝像頭中消失，他們就沒再發現他的蹤影。他根本就不是離開，而是直接上了四樓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為什麼會出現在B超區？在跟王美華接觸之後又為什麼匆匆離開了呢？難道他就是那個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