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林大夫不簡單
「那娟子為何不直接把皇太后殺掉?」楊紹倫不解地問。
「娟子下不去手,她被收買也只是因為家人的性命都被夜陵王捏住!」陳落青說。
「如此說來,她是被迫無奈的?」
「確實是!」
「你說襲擊你的人不是娟子,到底是誰呢?」楊紹倫沉思道。
「確實不是娟子,那天我們在樹林里歇息,太後由於連日的躲避追殺以致心力交瘁病倒了。剛坐下,一縷青煙便裊裊吹來,我暗叫不好,太后和娟子首先倒地,我屏住鼻息,運氣抵禦,隱約中看到一個男子向我走來,我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感覺有些熟悉,那男的拿出一把刀,那是一把鈍的菜刀,向我揚了起來,我一運氣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陳落青拚命的回憶那日昏迷前的事。
「看來襲擊你的人不是不懂武功,而是裝作不懂,想把襲擊你的罪名嫁禍給戎國皇室!」楊紹倫分析者。
「沒錯,他們想不到的是,我中了毒,並傷得如此嚴重,居然死裡逃生活了過來。」陳落青冷笑的面容閃過一絲殘酷的光!
「恩,陳智益那老賊以為你活不過來,所以在皇弟那裡露了口風,說管家看見你和戎國皇室的人一起,而你身上的傷口又像是不懂武功的人造成的,那麼朕必定會懷疑戎國皇室的人。於是必定出兵討伐戎國,那樣便能幫夜陵王清除了忠君的軍隊。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楊紹倫嘴角輕輕上揚,眼裡卻冷得嚇人!
「皇太后和娟子失蹤了,應該是落在了夜陵王的手上!」陳落青眼神一斂,氣勢全收,「我先行打探一下!」
「去吧,注意安全!」楊紹倫說。
「恩,知道了,對了,要注意林大夫,她不簡單!」陳落青嚴肅地說。
「怎麼說?」楊紹倫心裡一沉。
「她懂武的,不過卻一直隱瞞,其中必有內情!」陳落青一直有留意林海海,雖然她未曾顯露過,但是她卻見過她幾天幾夜不睡覺,一般的女子那裡熬得住,除非她身懷武功,功力深厚,否則是不可能的事。
楊紹倫沒有做聲,默默地走了出去!陳落青看到他落寞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林海海一直思索著表演的事,隨便應付了一下午飯便下山去了。她的心思全在表演上,根本沒留意身後跟蹤她的鄭封。事實上鄭封已經跟了她幾天,之前她一直知曉的,但是現在她壓根忘記了這件事!
腳尖輕掂,整個人便飛起來,像海燕般輕盈掠過樹林飛閃而去。身後的鄭封整個人呆住了,久久不能動彈!這樣的輕功,除了妖孽,還有什麼人可以做到?法海大師的話不假,這個林大夫果真是妖孽!此事必須要馬上稟報給皇上,鄭封收斂心神,準備馬上下山。
一轉身,一張大大的笑臉便在眼前晃悠。林海海在途中清風灌腦,突然想起一直跟蹤自己的鄭封,心裡暗叫不好。只好折回頭解決了他再說。
鄭封軟劍出鞘,林海海衣袖一揮,鄭封手中的劍飛脫出去,直插十丈外的大樹上。鄭封驚駭地望著她,她微笑著逼近,他慌張地退後。
「鄭大人,你看見什麼了?」林海海笑得無害,心裡卻在盤算著應該怎樣才能讓他為她保密。
「你,到底是誰?」鄭封忽地站直了身子,大不了一死!
「妖孽,休得害人!」空氣中傳來一聲大吼,林海海覺得背後傳來巨大的掌風,她乘勢飄起,避過這凌厲的掌力。
「法海大師,她果然是妖孽!」鄭封看見法海,心裡頓時一寬。
「鄭大人,且退到一邊,讓老衲收了此妖!莫要教她為禍人間!」法海正氣凜凜的說。
法海?不會是和白娘子作對那個法海吧?林海海有些好笑,她看著大和尚問:「法海大師,請問我何時為禍人間了?」
「妖孽多是靠吸取人氣來修鍊自身的功力,你敢說你潛伏在民間不是別有所圖?」法海義正詞嚴地質問!
「你說我是妖孽?那請問,我是什麼妖孽?我身上可有妖氣?」林海海一步一步逼近他。
「哼,待老衲把你打得現出原形,看你還有何話說!」法海詞窮,她身上確實沒有妖氣,這也是他奇怪地地方。
「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總不能是你說我是妖孽,我便是妖孽吧?」林海海朗朗道。
「哼,老衲請過那林家小姐的鬼魂,她確實已經去世,而你,趁著她屍體溫熱,便上了她的身,借用了她的軀體,你要是沒有歹心,你為何要上她的身,為何要混跡在人間?」法海咄咄逼人!
「你能通靈?」林海海好奇地問。
「妖孽,受死吧!」法海舉起缽盂,缽盂慢慢升空,發出光輝,慢慢地光線聚集照在林海海身上,林海海長發飛揚,衣裙翻飛,臉上全是缽盂發出的光芒。法海暗暗稱奇,一般的妖孽被缽盂的光照住,都會面容扭曲,慢慢地現形。但是此妖臉上卻絲毫不見痛苦,反而發出神聖的光。看來修行不淺啊,可惜不好好在山中修鍊,跑到這人間作亂。
林海海被這些光線照著,感覺像沐浴在初春的陽光般舒服,她輕輕閉上眼睛,身體慢慢地吸收著這些光線。忽地,她睜開眼睛,法海和鄭封都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
林海海笑著說:「大和尚,你這東西不管用啊!」說完,隨手一揮,缽盂掉在地上,光線慢慢隱去,變成一隻普通的缽盂。法海驚駭地看著她,眼裡第一次出現了慌張,他指著林海海問:「你到底是何方妖怪?」
鄭封本來以為法海能收復林海海,所以一直原地觀望著。此刻親眼看見林海海的厲害,他心裡著急萬分,此妖不除,人間焉能安寧?他一個飛身,抽出樹榦中的劍,腳下一蹬,借力彈起,便向林海海刺去,林海海腳下不動,身子輕輕一側,避過了鄭封的劍。
鄭封回身,使出全身的功力攻擊,劍法密集,一時間籠罩著林海海,林海海只避而不出擊!法海見刀光劍影中,林海海卻依舊遊走有度,輕鬆自如。他心中一動,拿出腰間的降魔杵,這個降魔杵是他師傅親傳的,專門用來對付法力高深的妖,無論修行多高的妖,只要被降魔刺擊中,必定魂飛魄散!也由於這樣,法海一直慎用降魔杵,以免殺戮太深!
但是此妖的法力如此高深,不用降魔杵只怕降不了。他輕念咒語,降魔杵便如有生命般向林海海飛去,林海海只覺刀光劍影中,一根黑色的木頭向自己飛馳而來,她閃左,木頭飛左,她轉右,木頭也轉右,一時間她步伐凌亂,竟被鄭封挑破了幾處衣裳。她氣急,伸手捉著降魔杵,並一棍敲在鄭封身上,一躍跳出了戰鬥圈!
法海此刻完全不能思想了,一個妖物,莫要說是接觸降魔杵,就是看見,也會渾身不安,但是現在,她居然手握降魔杵,降魔杵上還有他的咒語,卻沒有再襲擊她。
「這根是個啥東西,還會跟蹤人,挺好玩的。」她凌空拋起降魔杵,降魔杵在空中飛旋幾下,便又落在了林海海手術。
「你到底是何人?」法海氣勢全無,聲音如斗敗的公雞般有氣無力,能把降魔杵拿在手中而沒有絲毫不安,那必定不是妖怪了!
「鄭封,我害過人嗎?」林海海沒有回答,轉身問一旁頭髮凌亂的鄭封!
「據我所知,沒有!」鄭封老實回答。
「那你們為何說我是妖孽?是因為我的武功比你們高嗎?還是因為和尚說的問過林家小姐的冤魂?」林海海難得的正色。
「你的武功不是高,簡直是匪夷所思,我前所未見!」鄭封回憶她的招式,或許應該說她沒有招式,對於他的進攻,她都能靈巧地閃開,唯一的一次進攻,便是用那奇怪地棍子打在自己身上,而那看似平凡的一棍,他卻無法避開。
「和尚,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妖孽!這根東西沒收了,你行事魯莽,是非不分,好壞不明,還談什麼降魔服妖?」林海海嚴厲地說。
「此降魔杵是師傅親傳給我的,今日我犯此錯誤,確實無顏面對他老人家,只是這降魔杵是我佛門的寶物,施主拿去恐怕不妥,還請歸還於我,感激不盡!」法海羞愧地說,他見降魔杵在林海海手上,已經明白她確實並非妖孽,也知道自己魯莽,她身上由始至終都沒半分妖氣,自己卻一再地斷定她就是妖孽,確實是罪過罪過!
「既然是佛門寶物,我豈能要去,只是和尚,人間有好人壞人,妖也有好妖壞妖,降魔服妖不是一句口號,像你這樣,見妖便除,豈不是為這人間增添殺戮?」林海海語氣軟了下來,好言勸導。
「施主教導,老衲銘記在心!」法海接過林海海遞來的降魔杵,感激涕零!
「和尚,我的來歷也不怕告訴你,不錯,我確實不是林豫觀,我的名字叫林海海,從小學醫,我身上的武功是一個機緣得來的。林家小姐那日自盡,恰巧被我撞見,我儘力施救,卻未能救活,由此我心裡難受不已。又看那林家小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於是便盜取了她的身份,把她家中的弟弟接出來安置妥當。本想安排好后便雲遊四海,游醫為生,可惜放不下年幼的弟弟,所以便開了這家醫館,廣收弟子,也算是完成了師傅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