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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別後相見

  林海海微微一笑,說:「丞相大人,此案確實需要細查和嚴審,這樣吧,皇上,請把此案交給大理寺審理吧,羅大人清正廉明,剛正不阿,丞相也應該放心了!」


  「王妃,請恕麗蓉無狀,敢問王妃今日強迫我相公過府,所為何事呢?我相公來到北苑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便鬧出了命案,其中只怕另有隱情吧!」嚴麗蓉再也按捺不住,陰陽怪氣地問。


  「夫人,強迫這個詞,我擔當不起啊,我何時強迫過黃大人了?黃大人不願意來,我又豈會勉強?也許我這個北苑有讓他不得不來的理由呢,你何不細細問問黃大人。至於殺人一事,確實另有隱情,至於隱情是什麼,黃大人怕是不願意告訴你!」林海海好整以暇,柔聲細語地說,對於平南王的人,此時已經不能姑息了,必須要挫其銳氣,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好讓楊大哥他們有喘息的機會,只要找到戎國太后或者是和戎國再次簽訂邦交協議,一切都不必忌憚!


  「黃大人,此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林海海神色一斂,盯著黃文勝,黃文勝面如死灰,妻子雖然霸道驕橫,卻事事以他為先,眼前的六王妃,既然能呼喚靈魂,自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今日這個局,分明是要他深陷此處,如果妻子要與林海海為難,只怕會連累了她,罷了罷了,不管這個是不是局,終究是他欠了飄雪和白木楊,飄雪已死,白木楊已死,這兩個人一個曾經是他摯交,一個是他摯愛,都死在他手上,也許這便是報應!他看著嚴麗蓉,愧疚地開口:「夫人,人確實是我殺的,你和岳父不必為我傷神,我殺了人,自然是要受到懲處的,只怪我當日貪念起,犯下著彌天大罪,今日便是遭報應的時候,罷了,這條命就當是我還給他們吧!」說到最後,話語哽咽難以成言了!

  嚴麗蓉淚流滿面,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搖頭,「不可能的,相公,你怎麼會殺人?是不是有人脅迫你?是不是有人陷害你?你告訴為妻,為妻就算是死,也要為你爭個清白!」她盯著林海海,眼裡的狠毒和怒火幾乎要燃燒起來,「是你!是你這個賤人,你陷害我相公!」她衝上去,想要把林海海痛打一身,卻未曾靠近林海海,早有幾個人橫在了林海海身前,楊紹倫自然是第一個,身姿稍慢的有陳落青和鄭封,楊紹倫怒不可遏,冷聲到:「此案是非曲直,羅大人自會審個水落石出,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這次暫且饒恕你,再有下次對王妃不敬,休怪朕不客氣!」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林海海,哪怕是言語上,也不可以!

  嚴丞相立刻把嚴麗蓉推回身後,跪地求饒說:「皇上息怒,小女受刺激以致思緒混亂,才會口出妄言,請皇上息怒!」


  「嚴丞相,朕有些話知道便是說,你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朕還是跟你再次言明,你嚴家三代為相,位極人臣,尊貴無比,希望你能知足!」嚴丞相冷汗淋淋,哆嗦著說:「臣受教,臣知足!」一直以來,他在朝中把持朝政,結黨營私,而皇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他,他以為皇上是忌憚他的勢力不得不多番忍讓,其實他早該明白,皇上縱然是忌憚他,也是因為他背後的勢力——平南王!此時他再敢挑釁,只怕連自己都得陷進去!


  「嚴相,帶著你的人馬回去吧,至於黃文勝,你是保不住了,他已經親口承認,我是你的話,會就此放手!」陳落青淡淡地說,這個局安排得如此精妙,重要的是連當事人都供認不諱了,就算去到大理寺,也基本不花什麼功夫便能結案。


  嚴麗蓉面容慘白地看這黃文勝,她快速地分析了形勢,知道此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不可再衝動,先行回府從長計議,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臣等告退!」嚴丞相思量再三,忍下一肚子的不甘心與憤懟,帶著人離開,御前侍衛也押著黃文勝走了!


  林海海看著嚴丞相帶著一幫人迅速退出去,心裡不由得立刻鬆了一口氣,她轉身進房,一股真氣直衝白木楊的穴位,封住死穴過久,只怕會有後遺症!


  楊紹倫和陳落青等人也衝進來,林海海出手並無人看見,林海海探了一下白木楊的呼吸和脈搏,幸好是正常。白木楊悠悠轉醒,微微撐開眼皮,見到皇上站立在自己面前,心中一驚,連忙起身下跪,「罪臣白木楊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紹倫坐下,看著白木楊,他身上插著刀,衣服上有血跡,地上也有一灘血,這不知內情的人一看,便以為是真的中了刀倒地死去,只是不知道這個計劃是誰想出來的,「白木楊,你所做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之前你雖犯下大逆不道之行,念你最後改過自新,並提供了有利的線索為百姓籌集到救命之藥材,朕暫且饒你一命,只是死罪雖免,活罪難繞,局令大人的種植場急需人手,你就去那裡為奴為仆,以贖你一身罪孽吧!」林海海自然是求之不得,白木楊雙眼含淚,嘴唇幾番顫抖,匍匐在地上,哽咽地說:「謝皇上恩德,罪臣如果能為林大夫做牛做馬,是我今生的福分,只是罪臣已經身中奇毒,怕也只是這幾天的日子了!」


  楊紹倫幽深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急問:「你們大都被毒控制?」白木楊點點頭說:「我們在初入仕途之際,便被此毒控制,至於有多少人被毒控制罪臣並不知道,只是記得有一年,黃文勝出了公差,眼看是發解藥的日子了,他卻還沒回來,於是在毒發的第二天,有二十幾個官員拖著一身的疼痛來到黃府等候,罪臣亦是其中之一!」


  楊紹倫嚴肅地看白木楊,「那些人你可還記得?」


  「記得,全部記得!」他和那些人在黃府等了一日,受著同樣的折磨和疼痛,豈會不記得。


  楊紹倫輕笑,「很好,把這些官員的名字寫下來,蕭遠,帶他下去筆墨伺候!」蕭遠領命,陳落青看著楊紹倫眼中的輕快,對身後的人說:「你們跟我來,仔細把院子搜一遍,以免嚴賊的人混了進來!」他懂得他的心,知道此時必定有許多話要對某人說,在十歲那年,他就已經發誓要盡全力相助他,這些年來,他一直兌現自己的諾言,真正的兄弟,應該是這樣。


  門扉輕掩,所有人都退下,空餘一屋子的清靜。經過一個月的反思沉澱,所有的怨懟都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是刻骨相思。盈盈對望,幾分悲戚幾分歡喜。他輕輕上前,把她擁入懷中,心中一直的空虛失落得到了充實,她就是他的全部,他的整個世界,有她在懷裡,其餘的得失,已經不再重要。


  她雙手撫上他俊美堅毅的臉龐,多少午夜夢回,儘是他情深不已的眸子,她笑了,「我以為你生我氣!」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慶幸和安慰,他原來並沒有生氣。


  他心臟一陣緊縮,這個月她必定也不好過吧,只因他一句氣言,她便一直耿耿於懷。眼底的憐惜和情意愈加的濃,眼前這明眸皓齒的女子,那溫婉明媚的笑容,全都是因他而綻放,而在他看不見的日日夜夜裡,她過得如何?可曾為他深宵不眠獨傷懷?可曾因思念而輾轉反側無法入眠?這輩子從未曾像現在般,對一個女子牽腸掛肚至深入骨髓的境地,多想就此拋下那纏身的雜務,和她逍遙世外,再不管這塵世事!


  他握住她纖細的腰身,蹙眉說:「你瘦了!」她有些心虛地別過眼,這段時間都吃不下飯,怎麼能不瘦,「我刻意減肥的,瘦才健康!」其實她也不算很瘦,還蠻有料的。


  「減肥?什麼亂七八糟,你看你的臉都尖成什麼樣了?以後每頓飯給我吃兩碗,直到我認為夠壯為止!」他擁緊她,那輕盈的身子像是會隨時飄走一樣,心裡突然覺得害怕不已。


  「兩碗?你養豬啊?」她不滿地推開他,想到兩碗飯,她心頭一陣翻湧,幾乎要吐出來。


  他沒有發覺她的不適,再次擁緊她,在她耳邊細說:「我不在你身邊,幫我好好照顧林海海,等有一日,我有能力照顧她的時候,我會親自喂她吃兩碗飯!」這句話,情深中帶著幾許無奈,他酸澀的語氣讓她心疼,她把臉埋在他胸前,鼻音重重地說:「我答應你幫你照顧她一段時間,但是你也要實現你的承諾,我等你!」現在才知道,愛多深,痛就有多深,她不敢想以後他們要是真的無法一起,他們該如何面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是單純的想想,已經讓她痛徹心扉,日後,誰又知道日後會是個什麼境地?

  「我會如約前來,帶我的女人走!」他鄭重地許諾,如墨的眼眸帶著堅定,熾熱的唇印上她的嬌嫩,宣告他的不容置疑!林海海有瞬間的眩暈,眼前的幸福是用很多很多東西交換的,代價非凡,只是她認為是值得的,其實心底的堅持和眼前的男人,於她同樣重要,只是在現代十幾年的教育告訴她,做人,不能只考慮自己,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品德便教育長大后要為社會做貢獻,她無其他本事,醫術學了多年,也以此為職業,撇開一切,身為一個醫生,在這個醫藥落後的社會,她有能力做一番改革,為百姓謀福祉,她又豈會留力不做?她顧慮多了,對這份感情也顯得猶豫不前。人生不是只有愛情,但是她,卻只有他!深夜無人之時,她想起被她傷害的他,心頭總是一陣陣的刺痛。無論如何,她還有孩子,而他,卻孤零零地一個人。甚至她不敢告訴他,肚子里已經有他們的結晶,他們在某種意義上,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疼惜是她此時唯一的感覺,時間流逝是無情的,轉眼便聽到屋外的腳步聲急促響起,他們依依不捨地分開,這一次的分開,兩人的心底都有了一份篤定和信任。她嫣紅的臉龐發著光,眸子清涼,波光流轉間,帶著幾許堅定,他心底微微酸楚,暗暗起誓,他必定如約前來,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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