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給銅板,是對王爺最大的尊重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給銅板,是對王爺最大的尊重
項知樂帶著秋思一路梭巡剛才看過的那堆東西。
都是一些不大實用的小玩意,她實在不想費這些錢。
忽然。
她的目光被一個鮮紅色泛著油亮光澤的圓柱形小玩件吸引住了。
攤位上琳琅滿目的擺著其他竹製玩件,玩件旁邊還掛著一張小幡布,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刻字”。
小販看到她經過了兩次,特地拉了拉發皺的粗布衣裳,熱情上前的介紹道。
“小兄弟,我看你來回走了兩趟,一看就是個有眼光的,買個紅玉竹玩件回去盤一盤?”
項知樂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他一下,雖然小販很努力的拉直身上的衣裳,然而腳上那雙露出腳趾的草鞋明明白白的出賣了他的窘況。
她伸手拿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個鮮紅色的小玩件,淡聲問道。
“這個可以刻字?”
小販先是兩眼發亮笑得一臉喜氣,繼而有點為難的開口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紅玉竹刻字難度太高了,刻了不一定好看,所以收費有點貴,小兄弟不如看看其他的?像這種紫竹,青竹,黃竹,,”
“就要這個,你刻漂亮點,多少錢?”
小販拿起紅玉竹玩件掂了掂,開口道。
“不成功不收錢,小兄弟想刻的字可以自行寫下來,我幫你拓印刻在玉竹上。”
他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識字不多的同時,寫的字也難看。
項知樂看了一眼壓在攤位上的黃麻紙跟那支光禿禿滾在一邊的筆,對秋思低聲吩咐了一聲,秋思快速退了下去。
沒多久,她就就一手拿著一支嶄新的狼毫筆跟墨硯,一手端著半碗水回來了。
項知樂接過秋思手中的硯台跟毛筆,清冷的對著目瞪口呆的小販開口道,“你用心刻,若是刻得漂亮,這毛筆跟硯台就送你了。”
頭一次遇到這麽大方的客人,小販連連點頭。
項知樂垂眸想了想,最終筆走如龍的寫下了“知足常樂,慕君,惜君”幾個行書小字。
“你就按照這個字體去刻,知足常樂占一邊,慕君,惜君占一邊。”
“好的,小兄弟請稍等。”
不多時,小販就把黃麻紙上的字拓了下來,印在了紅玉竹上,用專門的雕刻工具,細心的按照字跡邊緣勾勒。
周圍的商販已經退得七七八八了,小販依然刻得很認真,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最後一筆勾勒完出來以後,他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擦去覆在竹子麵上的碎屑,給紅玉竹抹上了一層專門的把玩油。
遞給項知樂之前,他還特地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
“小兄弟,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字沒錯,排版也可以。
項知樂點了點頭。
“多少錢?”
小販有點心虛的咽了一口唾沫。
“六十文。”
項知樂眉梢一挑。
“總共嗎?”
好像有點便宜了。
小販以為她想討價還價,連忙開口道,“五十五文也可以,小兄弟,刻了字就不能不要了呀。”
項知樂給秋思遞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刻掏出了身上最大的一錠銀子遞給了小販。
“不用找。”
不給銅板,是對王爺最大的尊重。
若是王爺知道了王妃給他帶的禮物隻值五十五文錢,不知作何感想。
項知樂可不管那麽多,既然給他帶了,他不喜歡也得喜歡,不然以後就不帶了。
隻要一想到言君諾那副明明很想要又故意裝作不在意的小模樣,項知樂回客棧的步伐明顯歡快了許多。
從收到一大錠銀子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小販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剛才那個小兄弟寫的字沒帶走。
他不懂什麽叫筆力,他隻知道這個皮膚黑黃黑黃的小兄弟這麽寫了幾個字,把他整張黃麻紙的檔次都拉高了不少。
若是拿去賣了,定然也可以賣個幾十文,,
這麽一想,他拿起黃麻紙的力度也變得小心翼翼的,,
一片高大的陰影擋住了他麵前微弱的光線,他本能的抬頭。
來人背光看不清麵貌,隻冷冷說了一句。
“你手上的字,二十兩,賣給我。”
,,,
客棧裏。
沈墨池看著黃麻紙上遒勁有力的字跡,再從隨身行囊中取出一個被精心裝裱過的“戰”字,兩字一對比,“戰”字的筆法明顯有些微不同。
卻壓不住他心中那股即將破腔而出的狂喜。
耳邊似乎響起了那個遙遠又粗嘎的聲音。
“先戰而後和,先破而後立。”
他的薄唇緩緩勾起了一個弧度,連向來隻有冷意流光的桃花眼也沁染了些許暖意。
“果然是她。”
“知足常樂”幾個字,勾起了他久遠的回憶。
上一世跟她為期不長的合作,猶如走馬觀花那般重現在他的腦海裏,,
與她初見是在那個春雨連綿的夜裏,一襲夜行衣的她矯健的闖入了他的書房,以靈活的長鞭勒住了他的頸脖。
聲音粗嘎的問他。
“江山,你想要麽?”
!!!
他平南王府的暗衛跟侍衛,什麽時候成了擺設了?
不動聲色的把袖中毒針夾在指間,他準備隨時給刺客來致命的一擊。
“你是何人?”
“攝政將軍。”
那個打著攝政王旗號征戰兩年把大凰軍隊打得疲憊不堪的女人?
他冷笑一聲。
“天下人皆知攝政王早已戰死,你倒是聰明,打著攝政王妃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如今還想把本世子拖下水,簡直不自量力。”
話音剛落,他脖子一痛。
“天子不仁,本將軍為攝政王代行天子之政,有何不可?攝政王一死,仁謙皇帝就按捺不住大舉征戰,四處生靈塗炭,這難道還不足以讓池世子作為天神一般出現在百姓麵前,讓百姓擁你為皇?”
有人給他鋪好了康莊大道,這似乎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他把手中毒針稍稍隱沒了一點。
“條件?”
一本薄薄的冊子丟到了他的麵前。
“攻入京都後,天下歸你,名單上的人歸我。”
“本世子為何要信你?”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為什麽偏偏要找上他?
“平南王的死。”
!!!
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她緩緩扯下了自己的麵巾,露出那張帶猙獰傷疤,早已被風吹日曬得失去了原來模樣的臉。
一雙無神的狐眼如同淬了萬年寒冰。
“你的暗衛已經被我撂倒,府外還有我帶的兩千精兵,池世子,你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