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離心

  第四百三十四章 離心

    用的是什麽?

    自然是那道他大誇好吃、味道奇怪的兔肉了——何大壯完全按照言君諾做出來的味道模仿,多多少少有些偏差。


    有時候比言君諾做出來的好吃,更多時候是做得比言君諾做出來的還難吃。


    旁邊還有楚山或者李管家在“觀刑”,仿佛隻要他有那麽一丁點表情不到位,就會“請”他到地牢走一趟。


    期間,被言君諾押著去練武場高強度訓練逃命速度以及出招速度的項知樂忙裏偷閑來看過他幾次,每次看到他不要命似的吃吃吃,不由得好笑。


    “鴻臚寺那邊克扣你夥食了?怎麽每次來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皇甫蕭好想跟項知樂告狀,但是看到楚山看著他笑得一臉憨厚,他隻能默默把心裏的苦跟那難吃的兔肉一起往肚子裏呑——嗚嗚嗚,以後找到更好的機會再坑老男人一把。


    在皇甫蕭水深火熱這幾天,所有人都沒有閑著。


    先是皇甫景跟言北祁還有大凰其他朝中大臣商議好了兩國之間的議和國書條款,定下六月十五簽下國書後,便啟程返回。


    後又有北齊跟西夏潛入了京都的細作躲進了清王府,在京都禁衛在清王府搜查刺客之時無意在清王爺的書房搜出了一匣子與西夏往來的信函,言北陌被言北祁收押到了天牢,


    在信函中,還牽扯出了一大批跟他交好的官員,因為考慮到皇上會“左右為難”,言君諾不惜撥下兵力為皇上分憂解勞,讓楚山親自帶兵把信函中牽扯的官員、以及跟言北陌往來多一點的官員全數控製了起來,

    一時之間,隻要跟言北陌沾點邊的官員幾乎人人自危。


    ,,

    幹燥清爽,光線充足的獨立天牢裏。


    言北陌除了衣裳皺了點,精神狀況還算可以——畢竟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去天牢了。


    此時他正盤坐在草席上閉目養神。


    忽然,他的耳廓動了動。


    似乎在認真聽著什麽人交談。


    從聲音來看,交談的是兩個人。


    “,又會這麽巧,被關押的都是跟清王交好的官員,”


    “誰知道呢,聽說那位把攝政王妃留在了宮中,把王爺拿捏得死死的,所以王爺才不得不聽那位的令行事,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另一個聲音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是吧,我聽說裏麵那位爺跟當今是血親,親兄弟也這麽狠?”


    “這種事情別亂說,小心腦袋,”


    “,也是,”


    接下來那兩人的說了什麽,言北陌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了。


    滿腦子都是:言北祁把項知樂留在了宮中,以此要挾言君諾去動他的人,

    所以什麽讓他去找項知樂續前緣,都是假的。


    好一招聲東擊西,居然兩頭通吃。


    既放鬆了他的警惕,又趁機拿捏言君諾,讓他們二人互相鬥起來,然後他安穩的坐在龍椅上,


    書房守衛如此森嚴,居然也能被人成功藏了東西,他絕對有理由懷疑,那些東西,是言北祁遣人藏進去的。


    天下都是他的,在清王府安插幾個內應,可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這裏,言北陌雙目依舊緊閉,然而雙手卻在緩緩握成拳。


    兩名獄卒的聊天內容仿佛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裏不停回蕩,,

    ,,

    皇宮。


    養心殿。


    “啪”的一聲。


    是奏折被用力甩在禦書案上的聲音。


    殿內內侍紛紛驚恐跪地。


    鍾祺英站在禦書案前,布滿褶子的臉上盡是凝重神色。


    言北祁麵無表情的看向右手邊那幾本折子。


    盡管他的神色不顯,然而鳳眸裏的暗湧早已顯示了他內心的怒意。


    “一個個的都隻看表麵,這麽明顯的栽贓陷害,都瞎了麽?”


    鍾祺英顫顫巍巍的躬身道。


    “如今外界都傳聞皇上是庶子,容不下作為是嫡子的清王爺,南楚使節尚在京都,如果再不處理好,怕是對兩國邦交有所影響。”


    鍾祺英的暗示,言北祁是聽得出來的。


    若是言君諾,定會直接把散布流言的人殺了,將根源掐斷。


    因為那人根本不在乎名聲。


    可是他不行。


    他的“仁君”“明君”形象不能崩塌。


    在言北祁頭疼之際,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闖進了他的腦海中。


    他的思緒不由得飄回到了把項知樂留在宮中的那一天,他跟言君諾針鋒對麥芒。


    官員中有一畏縮文官出列,一番詭辯雖說沒有說服言君諾,卻讓項知樂“深明大義”的為了避免他跟言君諾的叔侄感情不和,自願留在宮中養胎,


    再回想去年中秋之夜,那個文官僅憑一張嘴,把項府的人說得無地自容,


    沉默了一下,言北祁開口道。


    “賈道恒此人腦子靈光,行事不遵循章法,朕打算把他起用到刑部,輔助京畿府衙處理流言一事,太傅認為如何?”


    訝異言北祁突如其來要起用賈道恒,鍾祺英略有遲疑。


    “老臣認為,賈道恒擔任禮部侍郎至今毫無建樹,如今卻貿然讓他進去刑部這種重要的地方,怕是,”


    言北祁垂眸不語。


    鍾祺英的擔憂不無道理。


    按照以往,他定然會設下一次一次的考驗去驗證他的能力與忠誠。


    可是眼下,經曆言君諾三番五次的震懾,朝中大臣如同牆頭草,那邊有利往哪倒。


    賈道恒,算是一個特例了,


    在大臣接二連三的倒向中立或者言君諾那邊時,賈道恒卻像傻子,啊呸,像忠犬一樣,在關鍵時刻體現出了他的忠心,公然跟言君諾叫板。


    這樣冒著生命危險為他設身處地去想,如果他還不給予重用,隻怕會寒了忠臣的心,


    況且,


    假的真不了,即使他有信心可以還北陌清白。


    他也不能保證經曆了此事,北陌會不會因此而跟他離心,他不可能為自己以後埋下隱憂,兩手準備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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