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醋缸

  第五百一十二章 醋缸

    從來沒想過言君諾會說這樣的話,項知樂先是愕然的怔愣了一下,隨即心頭劃過一股暖流,一直從胸臆往上蔓延,衝得她的鼻子發酸。


    她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一下壓下眼中淚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結實的胸膛,啞聲道。


    “傻子麽,男人跟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言君諾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拉到唇邊輕輕一印,眸子裏,是項知樂完全看不懂的情緒。


    “答應我,以後都跟翟九陌保持距離。”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好,可是我知道。


    翟九陌如果再不跟你保持距離,他遲早也會發現你的好,


    項知樂的心早已因他剛才的話軟化得一塌糊塗,不管他對她的占有欲有多強,不管他對她有多偏執。


    這就是她的君諾,可愛又可憐、世間獨一無二的君諾。


    “知道,”她鄭重的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她緊張的收回了被他握住的手,雙手捧著他的臉,“可是君諾,你也要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的,如果,”


    “我知道,”言君諾俯首親了一下她的嘴角,“那方麵我從來不會懷疑,否則,就不會隻是帶你回來那麽簡單了。”


    雖然他很想宰了上官澈,但是上官澈再沒用,也是北齊太子,北齊內亂不內亂,他沒興趣知道。


    他隻知道,隻要上官澈一天不死,北齊那群人就一天都不敢輕舉妄動——誰都不想讓對方摘了桃子,寧願現在僵著,也比先動了然後被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冒出來的太子重新奪權要好,,

    項知樂全然不知道言君諾對翟九陌的想法,全部注意力的集中在了那句“我知道”上,想起自己剛才還那麽拚命的配合他,


    做著那些比冊子還冊子的動作,還乖乖的讓他咬她,


    “言君諾,”這下,輪到她皮笑肉不笑了,“這種事情你居然,”


    “樂樂,”沒等她說完,被連名帶姓稱呼的某人再次埋首在她的頸窩,甕聲甕氣的開口道,“你跟別的男子走得太近,我的心裏不爽利。心裏不爽利,我就發脾氣,所以你要哄我。我很好哄的,一哄就消氣。”


    這語氣,這順口溜,


    項知樂好不容易起來的火氣一下子被滅了個一幹二淨。


    她眼眶微紅,哭笑不得。


    “說你是醋缸你還不承認,”說著,她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輕哄道,“君諾乖,樂樂知道你愛喝醋,所以一直都有跟其他人保持距離,除了打架,幾乎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不信你可以問問麟三他們。”


    “那翟九陌呢?”被哄得舒坦的某人再次“舊事重提”試圖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福利”,“你對他特別,讓他喂你吃魚、吃肉,”


    “這不是我剛好冷嗎?”項知樂心虛的別過了臉,“拿不到筷子。”


    哪知道你個變態居然在那時候就找人盯著老子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連臉都還沒完全轉過去就被言君諾一把掰了回來。


    男人一臉認真,“那也不可以讓別人喂。”


    “行行行,以後隻要君諾不允許,樂樂通通都不做,餓死也不吃別人給的東西,可以了吧。”


    醋缸。


    “,,這麽不耐煩,你是不是嫌棄我囉嗦了?”


    深呼吸一下,項知樂咬牙擠出一抹諂媚的笑,“怎麽會?夫為妻綱,君諾就是樂樂的,”


    “算了,你笑得這麽醜,下次別笑了。”


    好家夥,現在還敢嫌棄她醜了是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言君諾。”


    項知樂氣呼呼的捶了他一下,“你到底想怎樣,直接說。”


    終於等到了這句話,言君諾眼底閃過一抹暗色,修長的手緩緩往下,在她的耳邊低聲以氣音開口。


    “想你。”


    “想你”兩個字從言君諾嘴裏說出來。


    剛才還被氣得火冒三丈的項知樂頓時丟盔棄甲。


    斂去怒意的眼底緩緩覆上一層溫柔,“我也想你。”


    “告訴我,有多想我?”


    伴隨著男人低啞的聲音,空虛一下子被填滿,項知樂輕嚶一聲。


    “君諾有多想,樂樂就比君諾多想一點點,”


    話沒說完,她後麵的話就被完全緘封了。


    熟悉的桂花香,熟悉纏綿又霸道的深吻,項知樂仰頭釋數接納他對她傾訴的思念,以及,他所有的給予。


    分別數月。


    萬語千言抵不過時刻感受。


    冷不冷什麽的,項知樂已經不記得了,她隻記得,這一夜,是她入冬以來出汗最多的一夜。


    ,,

    南楚源城。


    與北方的白雪皚皚不同。


    南楚幾乎四季如春。


    時值臘月,離月依然穿著青色秋裳。


    坐在宮人抬著的轎攆上,她手中握著的,早已不是項知樂送她的木頭兔子,而是她來到南楚以後,皇甫蕭親自給她雕刻的木頭兔子。


    很醜,但是離月很喜歡。


    跟之前進宮全是南宮曜傳召的不一樣。


    這次,是離月主動找的南宮曜。


    一個月前,西夏使節在大凰國土被殺,西夏廣發國書給中原其餘三國,意圖聯合其他國家討伐大凰。


    桑東以常年與大凰有海商結盟為由保持中立,北齊與西夏沆瀣一氣,南楚作為與大凰結交沒多久的國家,本想保持中立。


    可是皇甫景堅決不同意。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既然已經結盟了,那就是兄弟了,兄弟如手足,有人來砍咱們的手腳,難道還要咱們窩囊的無動於衷嗎?

    南宮曜對皇甫景的話不置可否。


    這不,昨天上朝皇甫景又因此時跟其他大臣發生了口角,更是一怒之下把南宮曜擬好的,要給西夏回過去的國書給撕毀了。


    南宮曜一怒之下,將他打入了天牢。


    按照宰相展淩雲上門來說的情況,就是不容樂觀,因為國主如今的心思,是越發讓人難以揣度了,以皇甫景以前立下的汗馬功勞以及近幾年的所作所為,國主是絕對不可能再留下她的。


    就著此事,皇甫蕭昨晚一宿沒睡,都在跟展大人商量對策,一大早又不知道出門去哪裏了。


    離月看在眼裏,雖然麵上不顯,可是心裏卻早已急得冒火,顧不上於禮合不合,直接遣人把之前南宮曜塞給她的一枚玉佩送到了宮裏求見國主。


    好在,玉佩還有用,國主肯見她。


    無論如何,她總要為景叔做點什麽。


    不是為了項知樂,而是為了她自己。


    在南楚這幾個月,景叔父子真的把她保護得很好。


    有好吃的,好玩的,景叔跟蕭哥總會給她帶一份,有時候遇上南楚某些特別的節令,景叔也總是讓蕭哥帶著她去湊熱鬧。


    在她的心裏,景叔就像她的長輩一樣,而蕭哥,,


    想起皇甫蕭那張五官與項知樂酷似,臉型卻不相似的臉,離月手中的木頭兔子攥得更緊了些。


    “慢著,轎攆上是何人,看到麗妃娘娘的轎攆居然敢不下地恭迎?”


    隨著一個尖細聲音的響起,本來還在疾行的轎攆立刻停了下來,因為慣性使然,離月差點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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