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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莫老板認為,我是那種需要可憐的人嗎?

  第六百零九章 莫老板認為,我是那種需要可憐的人嗎?


    “德哥,救我。”


    一聲酥軟讓人渾身酥軟的夾子音拉回了莫有德的思緒。


    這時,他才發現他前來“營救”的目標,正狼狽的捂著臉跪在地上。


    “媚兒,你的臉怎麽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金玉因為嫉妒把柳媚兒的臉劃了,畢竟是金玉發難先把媚兒叫到金府來的。


    但是想到項知樂說金玉暈過去了,他很快就自己把金玉的嫌疑給摘了出來,把懷疑的目光落在了項知樂的身上。


    親自彎腰把柳媚兒扶了起來。


    “誰把你的臉弄傷的?”


    雖說他跟柳媚兒不熟,但是偶遇了幾次,他發現柳媚兒不僅長得不錯,性格更不錯,他不是沒有想過替柳媚兒贖身,但是隻要一想到她在瓊華樓流落了幾年再加上小琪不喜歡她,他就打住了這份心思——他可以接受嫁過人的女人,但是無法接受人盡可夫的女人。


    絲毫不知道莫有德心中的真實想法,柳媚兒以為自己因禍得了福,順勢倒在莫有德的懷裏,抖著手指向項知樂。


    “這個人,他,他,”


    “慕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心中想法得到了猜測,扶正了柳媚兒將她護在身後以後,莫有德皺眉,“莫某與金老板清清白白,對金老板更是不會有半分其他念頭,你們又何至於為難一個花樓的姑娘?”


    對金姨不會有半分其他念頭?


    為難花樓的姑娘?

    項知樂笑了,笑得張揚,笑得跋扈,但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


    “莫老板,敢情我剛才說的一大堆都是廢話了?”


    “真沒想到,莫老板竟對這位,媚兒姑娘如此情根深種,都到了眼盲心瞎的地步了。”門外響起一個虛弱的聲音,無縫的銜接了項知樂的話。


    前廳裏的人循聲望去。


    金玉正蒼白著臉在丫鬟跟春愁的攙扶下步入了前廳。


    “金姨。”項知樂一改剛才的跋扈神色,連忙上前接了春愁的手,把金玉攙扶到椅子上坐下,“你出來做什麽?”


    金玉反手拍了拍項知樂的手,笑道,“我的事情,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總不能一直躲在你們身後。”


    事實????上,自從金玉知道莫有德在東海算計了春愁幾人的生意以後,她就已經私下找過了幾次莫有德,但是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而不歡而散的原因,無非就是,莫有德聽信了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介意她那段不堪的過往,


    他曾經也在她找過他之時逼問過她,還說,隻要是她說的,他就信,


    但是,


    沒必要。


    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要把這樣的傷疤揭露給外人看?

    所幸,在找了他以後,莫有德也有所收斂,起碼,明麵上的太平,他們算是維持住了。


    也對,商人重利。


    凡事見好就收的道理,他們這兩個加起來都快一百歲的人,肯定比小年輕明白得更加透徹。


    “金老板。”看到金玉看向自己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莫有德就忍不住上前想要撕開她的偽裝。


    金玉斂起對項知樂等人時的笑意,疏遠的對莫有德頷首。


    “莫老板,借一步說話。”


    說完,她鬆開了扶著項知樂的手,自己挺直了腰板往外走。


    莫有德看了柳媚兒一眼,在柳媚兒哀求的目光下,跟著金玉的步伐離開了前廳。


    莫有德走開以後,饒是留了下人在守著她,柳媚兒依然有一種自己落入了狼窟的錯覺。


    維持剛才莫有德還在時候的那個委屈的神色姿態,連大氣都不敢出。


    項知樂給了春愁一個眼色,得到了春愁微微頷首的回應,也跟著離開了前廳。


    回廊下。


    金玉的左手抱著右臂,背對著莫有德。


    輕聲道。


    “莫老板,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因為小琪的緣故,我曾經以為,你多多少少會跟某些男人不一樣。”


    所以,她才會在小琪的有意無意的撮合下,順水推舟。


    沒想到好不容易收攏回來又縫縫補補的一顆心,都還未來得及送出去,就再次被踩了個稀碎。


    她該清醒了,都這把年紀了,之前還遇到過那種事情,換做旁人,早就自戕了。


    如今她能在囡囡她們的鼓勵下過回這樣的生活已經很不錯了,她還貪心什麽呢?


    聽著金玉說話的語氣,莫有德隻覺得自己的胸口像壓了一團推不散的語氣。


    以為金玉又在耍花招。


    他的語氣比在前廳之時又惡劣了幾分。


    “你到底想怎樣?”


    幽幽歎了一口氣,金玉無力且堅決的開口道,“你不是一直在查我在南嶺是不是跟很多男人好過嗎?


    不用查了,我告訴你真相,但是,莫有德,你聽好了,知道所有真相以後,你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撂下了狠話,沒等莫有德有所表示,金玉就開始把自己的往事向莫有德娓娓道來。


    “仁慶(言修堯在位時的年號)二十一年,我聽從了陳仁義的哄騙,與親姐妹金花一同嫁給了陳仁義,,”


    “,,不管如何,嫁夫隨夫,我們都忍了,一直到前年的八月,在一次前往南嶺之時,碰上了南嶺之亂,,”


    “前年遇上南嶺之亂,我沒了清白,去年我被卷入了稅銀貪汙案,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不管莫有德想不想聽,既然決定告訴了莫有德真相,在這一刻,金玉是十分想讓莫有德知道自己過往的一切的。


    原以為,這一兩年她已經淡忘了許多事情,沒想到,當這個話題一旦被挑明,所有的真相就像一柄無情的尖刀,再次毫不留情的紮進這個結了痂、被遺忘的傷口,讓她疼得鑽心蝕骨。


    金玉紅著眼眶敘述事情的所有經過之時,全程的聲音都十分平靜。


    而莫有德的臉早已漲成豬肝色——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以及猜測感到羞愧與懊惱。


    直到金玉說完最後一個字,他才啞著嗓子問道,“這,這種事情,為何你不早說?”


    為何不早說?

    金玉紅著眼眶笑道,“莫老板難道沒聽過一個故事?

    一隻猴子肚皮受了傷,它每看到一個人就給別人看它的傷疤,而旁人無法感同身受,隻是聊勝於無的安慰它幾句。


    但是,猴子需要的是安慰嗎?


    不,它不需要安慰。


    它需要的是安慰它的人帶它去找大夫縫合傷口做醫治啊,最後,猴子因為傷勢嚴重且太長時間沒有治療,被活活痛死了。


    人就是這樣,刀子剜不到自己的身上,永遠也不會知道當事人當初的痛。


    說出來又能如何?讓你可憐我嗎?”


    說到這裏,金玉轉身,神色毫無波瀾的對上莫有德,“莫老板認為,我是那種需要可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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