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心疼她了?
第69章 你心疼她了?
喬怡然呼吸全堵在了心口。
她差點拿不穩手裏的拖把。
這一地的血,還沒有處理幹淨,他一問起來,什麽都兜不住。
陸景霄的鼻息之間全是血腥味。
他以前常聞,但是此刻的味道,卻格外讓人窒息。
“家裏怎麽了?”
喬怡然不敢說。
她退到陸夫人的身邊。
陸夫人說,“你愣著幹什麽?”
喬怡然道,“景霄……”
陸夫人知道陸景霄回來了。
她看著地上的血水,緩緩道,“這事是我一個人幹的,別怪你媳婦。”
“打的是葉心音。”陸景霄陳述道。
“她該打。”陸夫人問,“你覺得呢?”
陸景霄嗤笑,“你問我?”
“你父親怎麽死的,你不知道?”
陸景霄眉間露出幾分危險。
他沒有跟陸夫人對峙,而是看向喬怡然。
喬怡然主動承認,“景霄,她的父親出獄了,這事根本瞞不住。”
陸景霄什麽都明白了。
父親的去世,對母親來說是致命打擊,是她心裏的一道刺,根本經不起挑撥。
不管是誰說點什麽,她都會信。
陸景霄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身子懶洋洋半倚著,“人是她父親殺的,你動她做什麽?”
“我恨她欺騙我。”
犯法的事陸夫人不會做。
她需要的是出口惡氣。
那動誰都一樣。
陸景霄兩口就抽完了一支煙,煙頭在腳底碾碎,像是在碾人的腦袋。
“我去睡了。”
他輕描淡寫吐出幾個字,起身。
喬怡然也跟著鬆口氣。
居然出乎意料的順利。
或許是真的不喜歡葉心音了,才會這麽無動於衷。
喬怡然的心,終於進來了一束光。
陸夫人有些動氣,呼吸一深一淺的,喬怡然帶著她吃下藥,看著她睡下。
然後又下去把血全洗幹淨了,才去找陸景霄。
喬怡然自嘲道,“身上是不是臭臭的,我先去洗澡吧。”
陸景霄沒應聲。
洗幹淨了出來,陸景霄還在抽煙,喬怡然走過去拿下來,“別抽了好不好。”
陸景霄也沒生氣。
“你是不是介意媽這麽做?”喬怡然問道,“你心疼她了?”
陸景霄的嗓音陰沉如水,“我不喜歡別人管我的私事,你忘了?”
“可我是你的未婚妻。”喬怡然不甘心。
她委屈地咬著唇。
陸景霄掐著她的下巴,吐出的氣息帶著濃鬱的煙味,“你吃醋,動她可以,但不能拿我父親的事耍小聰明。”
喬怡然解釋道,“他出獄之後,什麽都瞞不住了。”
“誰告訴你的?”
“大哥……”
陸景霄嘴角翹起陰冷的弧度。
好一招禍水東引。
陸誌森為了自保,讓葉父頂了罪。現在喬怡然為了弄走葉心音這個情敵,把葉父弄出來之後,陸誌森為了鞏固自己的“清白”,再次利用喬怡然,給陸夫人洗腦陸父死於非命。
她知道了,整個艾城也就都知道了。
葉父依舊是那個,人人皆知的殺人犯。
喬怡然見他滿臉戾氣,又害怕,又抱住他,“景霄,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別再這樣對我了,好嗎?”
陸景霄撥開了她的手。
“去睡吧。”
喬怡然緊緊抓住他的手。
陸景霄問,“你父親家暴你的時候,會家暴你的母親麽?”
喬怡然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麽說起這個。
這是她心裏的一塊疤。
“我不知道。”
其實是有的,她隻是不願意說。
陸景霄知道她撒謊,繼續說道,“知道麽,他把你送到我身邊之後,還順便給我推了幾個進口女人,讓我好好享用。”
葉心音不可思議,搖頭,“不可能。”
“你看,你父親不僅家暴,還出軌養情婦,可你母親依舊死心塌地,你說這是為什麽?”
喬怡然唇色發白,心裏有答案,可是不想說。
還能是為什麽,是因為母親深諳男人都是一樣的道理,選誰都一樣,不如抱穩一個人的大腿。
陸景霄摩擦著她細膩的肌膚,淡淡道,“你本來就是個物品,我要是喜歡就玩一玩,不喜歡我就放著,但你要是管我身邊的女人,就是多管閑事,會讓我不高興。”
“我不高興,隨時都可以退貨,懂麽?”
喬怡然垂著眼睛,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難堪點頭。
“乖。”陸景霄收回手,“你可比葉心音幸運多了,你至少還是個陸太太。”
關門聲響起,喬怡然再也忍不住,腿一軟坐在地上。
她忍了這麽久,為的就是能跟陸景霄好好生活。
可是到頭來,陸景霄的絕情直接擊碎了她所有的堅持和努力。、
哈哈。
沒意思。
太沒意思了。
……
在醫院躺了三個月,反複做了三次手術,葉心音才終於進入最後的康複階段。
眨眼入了冬。
葉心音去繳費的時候,看著欠費單上的醫藥費,心跟外麵的風一樣冷。
所有錢都用完了,還倒欠了小十萬。
這十萬,對此刻的葉心音來說太難了。
葉心音張了張幹澀的嘴唇,“算了,給我辦出院手續吧。”
醫生抬頭,“不做康複啊?”
“不做了,回去自己做是一樣的。”
有一鞭子打到了腰椎,不好好康複的話,以後走路都會成問題。
回到出租屋,葉心音見家裏沒人。
她著急慌忙拿出手機打電話,卻不想手機鈴聲在樓道裏響起。
往下一看,沒見到葉父,隻見一個碩大的塑料袋子把整個樓道都占滿了,裏麵各種紙皮和塑料瓶擠在一起,發出嘩啦的聲音,很刺耳。
沉重的腳步緩緩往上移,到了拐角處,葉父停下來歇息,拿出手機接電話。
“音音啊。”葉父喘著氣,一邊擦拭臉上的汙漬和汗水,“怎麽了?”
葉心音捏著扶手,艱澀問道,“你在忙什麽啊?”
“我跑步呢。”葉父喘著粗氣,“不說了啊,我歇會,等下到家了我打給你。”
他動作著急了點,斷掉的那隻手因為抖得太厲害沒拿穩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心疼壞了,拿起來檢查有沒有摔壞,然後擦幹淨灰塵,放在外套兜裏。
他一使勁,塑料袋扛在他的肩頭,勒出一道壓痕。
重重的一聲歎息,在樓道裏悠長婉轉。
葉心音的淚水糊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