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遊戲還沒結束。
接下來,輪到顧盼對陸雋說我愛你。
陸雋今天沒戴眼鏡，穿著幹淨清爽的白襯衫，領口一絲不苟地扣著，突起的喉結性感漂亮,漆黑的瞳孔裏盡是細碎的光。
像極了他年少時的模樣。
清貴端方,猶如無人敢攀折的高嶺之花。
那時的陸雋還沒出國,顧盼每天都跟他一起上下學，兩人坐在後座時，肩膀手臂偶爾會擦過彼此。
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觸碰,都能叫她心跳失速。
顧盼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睇他,飽滿誘人的紅唇微勾。
陸雋喉結細微滑動了下。
顧盼突然大笑,搖頭：“抱歉,我對著陸總實在說不出來。”
她笑得非常開心,開心到整個人都搖搖晃晃，像是不勝酒力，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為她醉了，但陸雋知道不是。
顧盼是不想講。
她連玩遊戲,都不屑跟他說這三個字。
要不是祁驍也在,甚至可能早就把酒潑到他臉上,叫他滾。
陸雋垂眸，深看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情緒。
祁驍目光掃過陸雋，若有所思地看著顧盼。
蕭起笑著打圓場：“哎，盼盼今天是壽星,壽星最大,說不出來就別說了,咱玩別的，我準備了好多遊戲呢！”
顧盼說：“這怎麽行，大家玩得正開心，要不，我自罰一杯，然後換邊吧？我改跟祁老師說，繼續玩下去。”
她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酒。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所有人，除了祁驍以外，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陸雋。
陸雋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看向顧盼，側臉冷峻深刻。
顧盼目不斜視，專心地倒著酒，瑩白如玉的臉龐，因微醺而微微泛紅，猶如接受了春風吹拂，一夜間清醒過來的牡丹，清傲而又美麗。
酒很快倒滿，顧盼拿起酒杯。
陸雋倏地俯身，蓋住。
距離一瞬間拉近。
顧盼猝不及防，手還握在透明的玻璃杯上。
男人修長而又溫熱的指尖，輕輕搭在了她手上。
顧盼冷笑了下。
“壽星最大，不用罰酒，”陸雋偏頭，看她，聲音低沉含笑，帶著遊刃有餘的懶散，“繼續。”
顧盼放下酒杯，陸雋手裏瞬間一空，他頓了下，才強行把手收回去。
指尖輕輕揉搓，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股誘人沉淪的餘溫。
顧盼轉身，看向祁驍。
陸雋緊了緊下顎。
從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祁驍微微笑著，眉眼溫柔。
很快，他聽到顧盼對祁驍說：“我愛你。”
祁驍垂下眼眸，很輕很輕地笑了。
明嬈捧著臉尖叫，笑倒在江慎懷中：“啊啊啊啊男神笑了，罰酒罰酒！男神的輕笑聲也太蘇了吧！”
“喝喝喝！驍哥喝！”顧妄也起哄。
場麵一片熱鬧。
陸雋薄唇無意識地抿緊，下顎線條繃緊。
蕭起瞄了眼陸雋緊握成拳，青筋暴突的手背，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吊兒郎當地笑：“怎麽，後悔了？”
後悔嗎？
陸雋垂下眼眸，唇角略略勾起，神色疏淡。
身上那股薄情勁兒，就連蕭起都看得直搖頭。
眼睛都紅成這樣了，手指都握到骨節發白，還死要麵子愛逞強，以後有得你受。
蕭起嘖嘖兩聲。
這個遊戲並沒有玩太久，明嬈不會喝酒，被罰了兩次就醉得差不多，第三次，直接倒在江慎身上，不醒人事。
江慎將明嬈背了起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生日禮物。
“這是我跟阿嬈一起買的，生日快樂，顧盼。”江慎笑得很斯文，把禮物交給顧盼之後，直接背著明嬈走了。
蕭起給顧盼送了輛車，車子在江城，顧盼拿到的是綁了蝴蝶結的車鑰匙。
祁驍送的禮物不大，但是包裝得很仔細。
“有顧妄送你，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一步，否則被狗仔拍到，師妹又要被罵上熱搜。”
祁驍穿上大衣，戴上口罩、墨鏡和棒球帽，全副武裝的打扮。
“好。”顧盼笑著收下禮物，“祁老師慢走。”
離開前，祁驍又回頭，細心交待：“師妹記得半小時後再走。”
“好。”顧盼失笑。
陸雋這會兒還在跟蕭起說話，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抽煙，看到祁驍一步三回頭，顧盼還起身將人送到門口，陸雋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蕭起說：“看到了沒，人家多體貼，多學著點吧你，這才叫處對象。”
陸雋不置可否，眸色卻有些冷，讓人周身微寒。
“所以你眼睛怎麽回事？”蕭起給兩人各倒了杯酒，低頭喝了一口，才又說，“別跟說我你真哭了。”
陸雋仰頭喝下一杯烈酒
添滿，再喝；添滿，再喝。
約莫喝了三、四杯，陸雋才懶洋洋地拖長音調，說：“防狼噴霧。”
蕭起爆笑出聲。
顧盼跟顧妄坐在另一頭沙發上，從頭到尾都沒往陸雋那邊看過。
就在顧盼準備離開時，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來。
簡助理捧著什麽東西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遞給顧盼後，說了聲“太太生日快樂”，便逃命似地退出包廂。
顧盼垂下眼眸，要笑不笑地看著手上包裝仔細的禮物。
禮物很薄，A4大小，猜不出是什麽。
難道是陸雋被她噴了防狼噴霧，一氣之下終於想通，直接把離婚協議書簽了，送她當生日禮物？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顧盼還是慢吞吞地拆開禮物。
坐在她身邊的顧妄掃了眼，目露嘲諷。
禮物很貴重，也別有深意。
是半個月前顧盼收到會高興瘋了，覺得自己仿佛被甜蜜泡泡淹沒的那種。
“生日快樂。”
陸雋靠著椅背，長腿交疊，頭頂燈光灑落在他的臉龐，給他鍍上了一層軟軟的柔光。
“顧盼。”
因為喝了酒，男人低沉的嗓音略顯嘶啞，仿佛蘊含著無限的溫柔，在人心尖肆意撩火。
蕭起坐姿散漫，一雙長腿懶洋洋地岔開，不知是什麽時候拿起的手機，正對著陸雋錄像。
緊接著，鏡頭一轉，來到顧盼這邊。
“回吧。”顧盼放下手裏的東西，神情淡淡。
顧妄咬著煙起身，單手提起顧盼的包包及禮物。
顧妄警告般的，回頭掃了陸雋一眼。
顧盼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包廂門關上，蕭起放下手機，熱烈鼓掌。
“我都不知道顧盼這丫頭這麽帶勁！”
遊戲結束後，一眼都沒看過陸雋。
陸雋灌了口酒，沒吭聲。
蕭起起身，慢騰騰地走到顧盼離開前的座位，彎腰拿起陸雋送她的生日禮物，眯眼一看。
“這別墅不是你爸留給你的？”
陸父是在陸雋十九歲那年沒的，因為走得早，所以留下的東西不多，格外珍貴。
“這多久前就弄好的？房產證都改成那丫頭的名字了。”蕭起“唔”了聲，“盼丫頭連這都不要？”
“你慘了。”
蕭起又走了回來，翹腿看著坐在對麵，正懶洋洋地喝著酒的陸雋。
“你真的要完。”
“顧盼是真的不要你了。”
陸雋不語，被長睫遮擋住的眼睛晦暗不明。
他抬手，解開襯衫領口扣子，單手插兜站起身，將蕭起扔回桌上的房產證拿起來。
陸雋垂眼看了一會兒，眸色突然陰沉，轉頭，冷冷地看了眼蕭起。
“幹嘛？”
蕭起看出陸雋眼裏的嫌棄與不滿，突然心領神會地“艸”了一聲：“你別告訴我，我摸了房產證所以你在不爽。”
陸雋沒說話，隻是將自己摔進了剛剛顧盼坐過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錯覺，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淡淡的香味。
陸雋閉上眼眸，插在兜裏的手背攥得青筋暴起。
“追啊，你現在追上去，說不定還來得及。”蕭起吐了口煙，“顧盼很好啊，你幹嘛非得跟她較勁。”
陸雋散漫地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蕭起把剛剛拍的短視頻發給了陸雋。
蕭起：給你個機會，傳給盼盼，她剛剛沒看你
陸雋垂眸，看完視頻之後，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動，點進顧盼微信頭像。
陸雋：[視頻]
消息一發出去，紅色感歎號瞬間跳了出來。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蕭起：怎樣？她回你了嗎？
沒一會，蕭起刷地跳了起來：“你拉黑我幹嘛？！”
，
顧盼隔天還要拍戲，回到家，洗完澡，倒頭就睡，隔天張姐帶著小助理過來叫她起床時，才終於有時間看其他人的生日禮物。
明嬈跟江慎送的是R家的芭蕾舞鞋跟一把鑰匙，裝著鑰匙的小盒子裏，還放著一張卡片。
明嬈親筆寫的。
【香車配美人，好鞋贈佳人，盼盼快跑】
最後還畫了兩個努力奔跑的笑臉小人。
顧盼失笑，漂亮的杏眸彎成一個小小的月牙。
接著拆開祁驍的禮物。
祁驍送了一條項鏈，Cartier入門款，精細小巧。
顧盼眉頭微微蹙起。
禮物價格其實不算貴，但是兩人才剛認識不久，祁驍就幫她這麽多忙，還送這樣的禮物，不免讓她感到一些負擔。
顧盼拿起手機，敲字。
顧盼：祁老師，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兩人一大早就要進棚，祁驍很快就彈了消息回來。
祁驍：這就貴重了？
祁驍：蕭起還送你車呢
顧盼：我跟蕭起認識快二十年了
祁驍：嚴格說起來，我也認識你十多年了
顧盼愣了下。
顧盼：什麽時候？
祁驍大概在忙，消息石沉大海。
顧盼收起項鏈。
連續兩天夜裏都下雨，溫度很低，顧盼裹著羽絨服，脖子上還圍著大圍巾，上了保姆車也沒脫，就露出一雙眼睛。
“粉絲送你的生日禮物，公司都幫你整理好了，一樣送到銀河小區嗎？”張姐說，“照片發給你了，歲歲今年送的禮物蠻大件的，也不知道是什麽。”
歲歲是顧盼元老級的大粉，是顧盼開通官方微博後的第一批粉絲，就連粉絲後援會都是她一手成立的。
顧老爺子一開始是極力反對顧盼進入娛樂圈的，所以顧盼一開始很糊，連廣告都隻能演路人的那種，顧盼有時候都會想，她的粉絲們究竟是如何發現她的。
顧盼看著照片上包裝精美的禮物，思考片刻，點進歲歲的微信頭像。
聊天頁麵的對話就停在她生日的前一天。
歲歲：今年的生日禮物已經寄出去啦，姐姐生日快樂！
顧盼笑了笑，敲字。
顧盼：今年送了什麽？
歲歲：！！！
歲歲：姐姐主動敲我了，好開心啊(^ω^
歲歲：轉圈圈～
歲歲：不過我不能告訴姐姐，這樣才有驚喜
保姆車抵達片場，顧盼剛要收起手機，歲歲就又彈了一條消息過來。
歲歲：姐姐跟祁影帝是什麽關係啊？你們最近都一起上熱搜。
顧盼盯著這條消息，突然發了會呆。
“怎麽了？”張姐見她遲遲不下車，喊了聲。
顧盼收起手機，彎腰下車。
片場裏，祁驍正麵色凝重地跟陳導說著什麽。
顧盼上前打招呼，打完招呼準備進化妝室，就被陳導喊住。
“今天這場戲要下水，”陳導說，“你身體恢複得如何？有沒有問題，沒問題的話，待會兒你跟祁老師對一下台詞，就準備開始。”
這場戲演的是花燈宴上，飾演女主的顧盼意外落水，男主英雄救美的片段。
“沒問題。”
“劇組剛剛給池子加熱，半天水溫也上不來。”祁驍微皺眉，“等新的器材來──”
“沒關係。”顧盼飛快道，“我不怕冷。”
祁驍淡淡掃過她脖子上的大圍巾跟羽絨服，眉梢微微挑了下，眼裏浮上幾分笑意。
顧盼：“……”
好吧，她這副模樣的確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就在顧盼思考著要如何說服祁驍時，製片人忽地神色緊張地跑了進來，在陳導耳邊說了什麽。
“新的電熱棒有了，今天就拍落水這場戲，趕緊上妝換戲服，等等開拍！”陳導說完，便急匆匆地跟著製片人離開了片場。
顧盼與祁驍對看一眼。
祁驍拍戲二十多年，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導演與製片人為何會這麽慌忙，扭頭看向身邊的經紀人：“投資商來了？”
段雲帆點頭：“應該是，俞可妍辭演後，原本的投資商撤資了，好在陳導又找到了新的投資商，這部戲才沒胎死腹中。
“聽說啊，新的投資商出手叫一個大方，眼睛眨都不眨就直接投了三個億，也不怪陳導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救劇組於危難之際的金主爸爸，當然得仔細招待。”
顧盼是後來才進組的，並不知道這件事，聽到祁驍經紀人的話，眸色微微發冷。
張姐聽完之後，表情也有些奇怪。
“哦？那你知道投資商是誰嗎？”祁驍嘴角噙著點兒微妙的笑。
“就是沈煙那個金……”段雲帆猛地噤聲，改口，“就是江城陸家的那位，華光的老總。”
祁驍笑：“那他怎麽沒趁機捧沈煙當女主？”
段雲帆搖頭：“不知道，可能沈煙不想重拍吧，重拍多累啊，看顧盼就知了。”
顧盼進到化妝室，張姐緊跟在後。
化妝間裏還有化妝師跟造型師，張姐沒辦法直說，隻能拿起手機敲敲敲。
張姐：他來幹嘛？不會是找你的吧？
顧盼：不是
張姐：？
張姐：那他是來給那小三探班的？！
張姐：＆^%$#@*
張姐：狗男人！狗男女！
張姐：[吃老子一拳]
顧盼放下手機，專心讓化妝師及造型師搗鼓。
沒多久，沈煙也來化妝室上妝了，今天有女二的戲，戲份還不少，都是跟顧盼的對手戲。
沈煙在顧盼隔壁坐了下來，笑眯眯地看她：“顧盼姐早。”
顧盼依舊閉著眼，沒理她。
化妝師跟造型師互看一眼，繼續動作。
張姐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忍不住上去揪住沈煙頭發，狠狠給她兩個耳光，索性眼不見為淨，離開化妝間。
“顧盼姐，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舒芙蕾鬆餅跟熱奶茶，待會兒你記得吃啊。”
沈煙說話溫溫柔柔的，有點像顧盼，但又沒那麽像。
顧盼的生母是海市季家的千金，一口吳儂軟語說得可好聽了，顧母雖然在顧盼五歲那年就病逝，但是顧盼講話依舊跟顧母一樣好聽，不緊不慢，柔柔糯糯，即便是罵人也聽得人心都酥了。
沈煙雖然也柔柔糯糯，但聽起來有些刻意，然而這不妨礙讓人對她心生好感，畢竟大多數的人都喜歡講話溫柔，脾氣好的姑娘。
顧盼淡淡道：“我吃飽了，你留著自己吃。”
語氣平靜，聲音裏甚至帶著一點笑意，一如她的人，溫柔似水。
沈煙皺了皺眉。
顧盼實在太冷靜了。
化妝師輕聲道：“盼盼姐，眼睛可以睜開了。”
顧盼睜眼，瞟了化妝鏡一眼，眼眸微眯，突然說：“進來化妝室前，我聽段哥說陸總來給你探班了，你要是吃不下，可以給他吃，他肯定會喜歡你的愛心早餐。”
沈煙下意識捏緊拳頭。
“這樣啊，我剛剛才到，還不知道陸雋哥來了。”
“那我拿去給他吃。”沈煙扶著椅子，站了起來，“謝謝你啊，顧盼姐。”
“不客氣，祝你早日當上陸太太。”顧盼微微彎了下眼眸，“快了。”
顧盼說話的模樣跟平常相差不遠，沈煙的眼皮卻跳了跳，莫名覺得不安。
化妝室的門沒關，沈煙一轉過身，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
男人單手插兜，身長玉立，一身高訂西裝加上金絲眼鏡，渾身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平時總是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猩紅得可怕。
沈煙見過陸雋旁若無人，愛搭不理的樣子，但沒見過他這模樣。
沈煙快步上前：“陸雋哥你的眼睛怎麽了？”
陸雋沒理她。
沈煙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剛好看到意興闌珊地閉上雙眼的顧盼。
“怎麽都站在門口？”
陸雋淡然轉身。
祁驍已經化好妝，換上戲服，戴上頭套。
不管是古裝還是現代裝，祁驍的顏值都很能打，寬肩窄腰又高挑，如今一襲玄色錦緞長袍，烏發束冠，玉帶緊束勁腰，尤其好看。
顧盼睜開眼，透過鏡子看到祁驍的妝扮，含笑讚道：“祁老師今天這套戲服真好看，帥。”
陸雋像是覺得熱，突然伸手扯了扯衣領。
祁驍也笑，他看向陸雋，優雅頷首：“這得感謝陸總，有他的讚助，我們的戲服跟道具才能越來越好。”
張姐剛抱著幾罐降火氣的飲料回來，看到門口的陣仗，驟然一愣。
這是什麽大型修羅場！
張姐突然理解，微博上那些說要看他們四個，一起上戀綜的吃瓜網友是什麽心態了。
化妝師仿佛沒嗅到幾人之間的煙硝味一般，盡責地提醒顧盼：“盼盼姐，已經可以了，去換衣服吧。”
顧盼跟著造型師一起進到更衣間。
祁驍繞過陸雋進到化妝間，微微撩起衣袍，在沙發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陸總是來給沈煙探班的吧？待會兒我跟師妹就走了，不會打擾你們的。”
祁驍話音方落，造型師就推開更衣間的門，顧盼跟在造型師後頭，提著裙襬走了出來。
“祁老師，久等了。”
陸雋抬眸望去。
蜜粉色齊腰襦裙下的美人冰肌玉骨，站在同樣古裝打扮的祁驍身旁十分匹配。
明眸善睞，笑若芙蓉。
但是啊，這仿佛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從他麵前走了過去。
擦身而過之際，熟悉的香氣竄入鼻尖。
陸雋插在兜裏的手指微動。
張姐看了看已經走遠的顧盼，又看了看提在手裏的飲料，幾秒後，張姐將提袋遞給陸雋。
“陸總，這裏有蘆薈汁、冬瓜茶、青草茶，還有薄荷茶、茉莉花茶，都是降火氣的飲料，給你喝吧，我喝不到了。”
陸雋沒有看張姐，直到顧盼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才別過頭，淡淡地睨著張姐。
眼裏的情緒非常隱晦，也非常冰冷。
張姐被他這麽看著，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轉而將提袋遞給沈煙。
“送給沈煙姐也一樣，祝二位百年好合。”
張姐也不管沈煙什麽表情，說完就跑，心裏一陣痛快。
作者有話說：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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