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智慧之光

  飛到近處，金烏才看見射日弓與穿雲箭，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撲朔著翅膀就往上飛！


  我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金烏，因為阿瑤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金烏這一飛走，危險自動解除。


  這些瑤族土著們，不管男女還是老少，忽然面向著沈瑤，同時跪拜下去，嘴裡說著虔誠的誓言。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皮影老人他們。


  我心中大喜，趁其不備，一個箭步衝到石階之上，伸出手來，想去抓沈瑤。


  可沒想到，眼前雖然看似空無一物，但我伸出手時，卻彷彿觸電了一般，被打得重重摔了出去，順著石階一直滾到下面。


  「林劍！」祁琪趕緊把我扶住，嘆息道，「晚了……已經晚了……」


  「什麼晚了？」我皺眉不解。


  祁琪抬頭看著上面，一臉無奈道：「石階之上，有一道無形結印，除了誓死效忠聖女的女僕們，任何人也進不去，任何人也出不來！」


  我心裡尚抱著最後一絲幻想，追問道：「阿瑤自己……她總可以出來吧？」


  說著，我掙扎著站了起來，對沈瑤喊道：「阿瑤妹妹，快下來，哥哥帶你回家！」


  「教授哥哥……」


  沈瑤哭著搖頭，往前剛走一步，卻也觸發起那道結印！

  只聽「嗤」的一聲，受到結印攻擊，沈瑤和我剛剛遭遇一樣，也被重重打了回去。


  見我又要往上沖，祁琪嚇得趕緊拉住我，嘆息道：「這道結印，本就是為了阻止聖女與男子接觸，沈瑤妹妹她……再也回不來啦！」


  其實，在看見沈瑤穿上聖衣的時候，我心裡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只是在強迫自己不要相信罷了。


  瑤族土著們，還在虔誠地跪拜，頭都不曾抬一下，對周遭一切視而不見。


  我再次爬上石階，和沈瑤面對著面，只想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站在結印的兩側，我和沈瑤同時流下淚來，這種感覺，似是近在咫尺，又似是遠在天涯。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原本明朗的月色，忽然變得黯淡下來。


  驀地，一聲驚雷劃破夜空，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驚雷過後，磅礴大雨劈天蓋地落了下來，似是要將整個世界都給無情湮沒。


  大雨之中，我們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汗水，哪些又是淚水。


  看著頭頂大雨，沈瑤擦了擦眼角，嗚咽著說：「教授，一旦大雨蔓延離水公園，囚牛就會破開封印，快離開這裡，去阻止它！」


  我想不到，沈瑤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不過，看著她手裡的兩根權杖，隨即我就釋然了。


  瑤族最神秘的兩件法器——時光之權杖與智慧之權杖！


  傳說，時光之權杖，擁有穿梭時空的力量；而智慧之權杖，擁有洞悉一切的力量。


  此時此刻，沈瑤已經不再是原先那個單純無知的小女孩，而是擁有著無上法力的瑤族聖女！


  對聖女而言，知道囚牛即將破封而出，想來並非什麼難事。


  見我愣著不走，沈瑤焦急催促道：「教授，你快去呀！一旦囚牛破開封印，妖龍很有可能就會降世，而那時，也就是你血咒應驗之時！」


  「血咒應驗？」


  「嗯！一旦血咒應驗，你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都將離你而去……」


  聽到這裡，我心裡「咯噔」一下。


  類似的話，我已聽了不止一次，可即便我現在趕回去，把囚牛徹底封死，沈瑤不是也回不來了嗎？


  沈瑤妹妹，自然是我非常親近的人，所以從這一角度來說，血咒豈不是已經開始應驗了？

  半晌，沈瑤幽幽道：「教授！就算你不在乎、不愛惜你自己，難道……你也不為小詩姐姐著想嗎？」


  提到小詩，我心裡一痛！

  上次因為急著去救小蝶，一怒之下，小詩離開了我。


  我自然不相信，小詩她會背叛我，我只是擔心，倘若血咒應驗，自己會連累到她而已。


  天上驚雷，一道接著一道，映得所有人臉上忽明忽暗。


  磅礴大雨，不僅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我心裡很是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聽沈瑤的話，即刻動身回去。


  倘有一絲，哪怕只是一絲救出沈瑤的機會，我也不想輕易放棄啊！


  見我還不肯走，沈瑤急道：「很多事情，不能說太多，說得太多，反而會加速應驗！就像這場大雨，或許，它原本不該來得這麼洶湧這麼快……」


  說著，沈瑤忽把智慧之權杖平舉在胸前，沉沉道：「教授，你把手伸出來！」


  沈瑤叫我伸手，自然不是要拉我，畢竟我倆可都是觸過電的人。


  於是我學著沈瑤的樣子，把右手平放在胸前。


  沈瑤嘴裡念著咒語，聽上去像是瑤族土著語言。


  最後，她把智慧之權杖，隔空朝我一指，喝道：「智慧女神，賜你力量！」


  話音剛落，我只覺手心一涼！

  低頭一看，我的掌心出現了一團銀色的光澤，像一朵聖潔的花朵，從血肉裡面長出來的一樣。


  這個法術，似乎消耗了沈瑤不少的神識。


  只見她身子明顯一晃，扶了扶額頭，怯聲道：「用智慧之光，就可以把囚牛徹底封死，快去！」


  我看了看沈瑤，又想了想小詩，最後終於一狠心，還是轉身而去。


  在轉身的一剎那，我覺得自己太對不起沈瑤了！

  要不是我猶猶豫豫，畏手畏腳，甚至還跑去聖水湖裡洗澡，說不定已經把沈瑤給救回來了！

  只是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想到這裡，我哭得跟個傻比一樣。


  可沈瑤，不僅絲毫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反而還在時刻牽挂著我。


  狂風暴雨中，只聽她最後拚命喊了一句：「教授，倘有一天，所有人都離你而去，記得來找我。或許，我可以幫助到你……」


  我不敢聽太多，我怕聽得太多，就會不忍心離她而去。


  於是，我把耳朵緊緊塞住，拉著祁琪瘋狂地向前奔跑，跌倒，奔跑……


  奔跑，不是為了封印囚牛；奔跑，只是想儘快逃離這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