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是死是活
有那麼一瞬,我隱隱感覺,躺在金棺里的這個女人,還真有可能是已經死去一千多年的樓蘭美女。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答案是:看氣質!
當下,在這個浮躁的社會,只要跟外界有所接觸,一般人身上都會帶著那麼一點點銅臭味。
而棺材里躺著的這個女人,雖然也穿金戴銀、打扮艷麗,但她身上卻沒有那種喧嘩之氣,哪怕是一絲絲。
當然,也有可能因為她已經死了的緣故,或者是我們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
如果金棺里的女人真是樓蘭美女,甚至是老叫花口中的喬公主,那麼眼前這個滿身油漬的老叫花,說不定也是什麼世外高人。
不過,當看到木牌上這一行字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騙子終究是騙子,再怎麼故弄玄虛,還是為了騙人錢財而已,呵呵!
不過這些旅客,卻不一定都和我是一樣的想法。
又或是他們之中,還藏著幾個托兒,所以老叫花說完,竟真有人拿出手機、相機,饒有興趣地開始拍照。
老叫花自然是來者不拒,畢竟拍一張照片要五十塊錢呢!
雖然拍照的人不少,但真敢拉手的卻沒有一個。
表面看去,棺材里這個女人的確是千年不腐,甚至和剛剛死去都沒有什麼兩樣,但誰也不敢保證,她的屍身就會和她表面看去一樣,那麼乾淨,那麼純潔。
饒是如此,不消一刻,老叫花已是賺得盆滿缽滿。
這次生意之所以會大獲成功,其實也是有其原因的。
在廣告學上,老叫花此刻的行為,叫做精準營銷。
所謂精準營銷,就是將需要售賣的東西,推送給可能需要的潛在客戶,而不是隨隨便便的路人甲。
比如,你曾在電腦上搜索過「女朋友」三個字,然後沒有幾天,你就會發現京東商城的「猜你喜歡」模板處,竟然顯示了充氣娃娃!
這趟列車,是開往若羌縣的。
作為樓蘭古國曾經發跡的地方,若羌縣常年都會吸引大批遊客,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沖著「樓蘭古國」這四個字去的。
所以此刻,在這趟開往若羌縣的綠皮火車上,別說是花五十塊錢了,就是花五百、一千,肯定也有不少人願意和樓蘭美女拍照留念……
我是不懂什麼廣告學的,但這個道理,卻是淺顯易懂。
至於什麼「精準營銷」、「潛在客戶」一類的專有名詞,則是劉松跟我說的。
劉松自稱是做電商的,此次和女朋友前往若羌縣,他也是想尋找商機,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包裝一下,然後放在網上售賣。
看了一會兒,祁琪拉了拉我,示意我該回包廂里修養身子了。
這時,劉松忽然掏出一百塊錢來,走到金棺面前,自言自語道:「都說樓蘭美女千年不腐,甚至連胸部都有彈性,也不知傳言是真是假!」
看見百元大鈔,老叫花並沒有顯得多麼欣喜,反倒有些驚慌地把劉松攔住,道:「小夥子,你想幹嘛?」
劉松指著木牌道:「上面不是寫著,拍照五十、拉手一百,我給你一百塊,摸她一下不行啊?」
老叫花搖頭道:「別以為我沒聽見,你嘴裡在嘀咕些什麼,一百是拉手,可不是摸她胸啊!」
劉松想了想,道:「拉手就拉手!」
見劉松鐵定了心,老叫花冷笑一聲,道:「年輕人,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樓蘭美女的屍身上,可是帶著千年屍毒呢,不怕死的話,我自然不介意賺你這一百塊!」
「千年屍毒?」
聽到這裡,劉松才有些害怕。
不過,見有人出一百塊錢要拉樓蘭美女的手,眾人紛紛起鬨,因為這個人做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劉松雖然害怕,但話都說出去了,加之眾人不停起鬨,此刻收手,未免也太丟人了。
正猶豫不決之時,劉松的女朋友忽然來了,聽說他要花一百塊摸什麼樓蘭美女,當時就扭著劉松的耳朵,把他給揪回了包廂。
劉松這一走,我和祁琪也跟著回去了。
在轉身的一剎那,我看見車廂拐角坐著一個老裁縫,手裡拿著針線,對周遭一切視而不見。
我心裡不禁有些佩服,都說大隱隱於市,想必這位老裁縫,肯定對類似的場面沒少見過吧?
回到包廂,關緊房門,祁琪問道:「你說,老叫花他們是真是假?」
我不解道:「老叫花還有什麼真假?」
祁琪凝眉道:「老叫花暫且不說,你真信金棺里躺著的女人,就是樓蘭美女?」
這個問題,我自然也考慮過。
開始看到那女人的時候,憑藉其樣貌和氣質,我差點信以為真了。
不過當老叫花拿出木牌,我幾乎可以確定,整件事就是老叫花一手策劃出來的騙局!
既然如此,金棺里躺著的女人又是誰呢?
老叫花又是用什麼手段,將她屍體保存得不腐不臭呢?
我心裡正想著呢,祁琪忽道:「該不會……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死吧?」
「沒死?」我搖頭道,「你看她胸部那麼平靜,沒有一點呼吸和起伏,怎麼可能沒死!」
「話說你眼睛都往哪兒看的!」祁琪氣呼呼地白了我一眼,道,「我聽說,古樓蘭有一種辟息術,可以讓人七天七夜不進食、不呼吸,外表看去就跟死了一模一樣!」
祁琪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好奇了,若有所思道:「怪不得老叫花說什麼也不讓劉松碰那個女人,看來,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呢!」
「要不……我們再去打探一次?」
見我沒有反駁這個觀點,祁琪主動提議起來。
「還是……不要給自己找事了吧?」
我只想安安穩穩地坐一趟火車而已,並不想弄出什麼亂子。
見我不願意,祁琪急道:「這怎麼是找事呢!如果那女人的確是在辟息,那她肯定和樓蘭古國有些瓜葛,說不定能幫我們找到小詩呢!」
這個祁琪,還真是抓准了我的命脈,知道小詩是我的軟肋!
不過,我心裡依然有些疑慮,道:「即使再看一次,你就能判斷那個女人是死是活了?」
祁琪「嘿嘿」一笑,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來,塞給我說:「只能委屈我們的林劍同志,讓您犧牲一下色相,摸那女人一次試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