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何為魔

  醒來時，我依舊頭疼欲裂。


  掙扎半晌，我努力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床前燒著火爐，牆壁掛著油燈，四周一片昏黃。


  「你醒啦？」


  迷迷糊糊了半晌，最後眼前祁琪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我……怎麼會躺在這裡？」


  我皺了皺眉頭，想要起來，卻發現周身酸癢難耐。


  祁琪好像剛哭過一場的樣子，眼睛有些發紅，但還是強顏笑道：「沒事，剛剛你不小心昏過去了而已。」


  祁琪說完，我就想起來了，剛剛我正和祁琪甜蜜著呢，然後忽然就像著了魔一樣，想要殺她。


  若不是蝴蝶公主忽然出現，說不定祁琪當時就沒命了！

  蝴蝶公主？


  想到這個翩翩飛舞的曼妙身姿，我一陣暴汗！

  我勒個日，剛剛我竟對她強行做出了那種事情，她……一定會記恨我一輩子吧？

  似是察覺到我的擔憂，祁琪有些尷尬道：「那個……蝴蝶公主回去了，臨走之前讓我們告訴你，每一個月圓之夜，你最好都不要出門。」


  見我似是想起來，祁琪扶著我靠在床上，並端來一杯葯湯，道：「宋大夫調配的，喝了可以安身。」


  話音剛落，剛好宋建仁也過來了。


  我喝了口苦澀的葯湯，又看了看右手掌心，擔憂道：「宋大夫，我……是不是已經墮入了魔道？」


  宋建仁嘆息一聲，道：「不好說……不好說……」


  「怎麼不好說？」


  我和祁琪同時問了起來。


  宋建仁道：「何為魔？何為道？其實只在人心。只要你能堅持本心、堅守自我，又怎會被區區一把刀控制住心神？」


  宋建仁說的，自然不無道理！


  剛剛我之所以會精神爆裂，對蝴蝶公主做出那種不恥的事情，其實又何嘗不是我，在宣洩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慾望呢？

  「可是，要怎樣，才能始終堅持本心，不讓林劍墮入魔道呢？」


  祁琪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我也沉沉點頭，期待著宋建仁會怎樣回答。


  宋建仁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斬殺惡鬼，拯救善人；廣積陰德，我自除魔。」


  「殺惡鬼、積陰德？」


  「嗯！」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不僅能打怪升級，還能治病除魔！


  「不過……」宋建仁看了我右手一眼，繼續道，「以後，你再也不能召喚出割鹿刀了，否則積重難返，心魔只會越來越重。」


  「可是……如果它自己出來呢？」我補充道，「就像剛剛那樣！」


  宋建仁搖頭道：「只要你心正、氣正，不要老是想著歪門邪道的事情，割鹿刀自然不會出來。」


  末了，宋建仁又道：「當然，在月圓之夜，更是不能想這些；否則，只怕未必就會有今晚這般好運了！」


  見宋建仁轉身要走，我忍不住最後問道：「如果……我真的入了魔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聞聽此言，宋建仁眼中劃過一絲驚恐，道：「比如今晚，你會殺了祁琪、殺了蝴蝶公主、殺了蛇女、也殺了我、殺掉所有你能殺掉的人，最後引得天下大亂！當然，也可能不僅僅是殺掉我們那麼簡單，就像……蝴蝶公主的遭遇。」


  我被他說得大為尷尬，心想明天走的時候，一定要去百花谷一趟，向蝴蝶公主登門道歉。


  只是……那種事情，是簡單道一個歉，就能得到對方原諒的嗎？

  「好了，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太責備自己了；畢竟事先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情的。」


  見我一臉自責，祁琪小心寬慰著我。


  「嗯，上來……一起睡吧。」


  我往裡面挪了挪，拍著床鋪說。


  祁琪羞澀地點點頭，卻是先把燈吹熄，然後才悉悉索索地開始脫起了衣服。


  黑暗中，我們相擁而眠，一夜無話。


  翌日醒來，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大晴天。


  趁著早上山路積雪未化，我和祁琪告別宋建仁和蛇女，收拾好東西，早早就下了山。


  臨行前，宋建仁再三囑咐道：「記住！斬殺惡鬼，拯救善人；廣積陰德，我自除魔！」


  上山之前，祁琪重病未愈，離水城不知安危。


  而如今，祁琪活蹦亂跳的，離水城危機也解除了；雖然我有墮入魔道的隱患，但只要聽宋建仁大夫的，應該也沒太大問題。


  啊……世界真美好啊！

  只是……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今後我該怎麼面對祁琪、小詩和小蝶，這三個我深愛、且深愛我的女人呢？

  她們三人，說實話，我林劍能娶到任何一個，都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同理，所以放棄她們中的任一個，我也都是手心手背捨棄不得！


  煩！

  太煩！


  快到大祭司幽冥山莊的時候，我不顧祁琪的反對，故意繞路轉了個彎，準備去一趟百花谷。


  結果離著百花谷還有一公里的路程呢，我就看見路邊豎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姓林者，不得踏入百花谷半步，否則殺無赦！

  姓林者！

  汗……


  這個蝴蝶公主，是該有多恨我啊？

  祁琪有些幽怨、有些得意地看著我，道：「怎樣，我讓你不來，你偏要來，這下自討沒趣了吧？」


  我想想也是，換做是誰，也不會願意看到剛剛狂暴過自己的人啊！


  無奈，我和和祁琪只得繼續往沈城方向趕去。


  天還沒黑，我倆就來到沈城，其實如果急著回去的話，當時我們就可以訂上機票，晚點飛回江城。


  只是我有點害怕，害怕剛一落地，就看見小詩甚至是小蝶，在機場等著我。


  想到此處，我只希望這旅程變得更漫長一點，於是提議道：「難得這麼清閑一次！要不……咱倆不坐飛機，也不坐火車，就一座城市一座城市，慢慢往江城消磨去吧？」


  沒等祁琪回話呢，我趕緊補充道：「就當是咱倆度蜜月了！」


  「去你的吧！」祁琪啐道，「誰和你度蜜月了就！」


  話雖如此，但祁琪臉上的欣喜之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半晌，祁琪輕輕點頭道：「嗯，宋大夫說，讓你多殺惡鬼、多積陰德，正好這一路上，咱們就多做一些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