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大姐要離婚了。”
給父親去過電話後,婁路回過去曬穀場的路上,遇到了嬉皮笑臉的好兄弟,與人並肩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撂下了這句話。
周建設腳下一滯,懵了好一會兒,待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錯後,立馬大跨步追了上來。
他看著好友,臉色難得的陰沉:“為什麽?那個男的做了什麽?”
這些天,雖然猜到了南姐可能過的不是很開心,但他實在沒想到已經到了離婚的地步。
兩人來的早,這會兒離換班還有十幾分鍾,婁路回朝著打穀場上等著輪班的人揮手示意等下過去,得到了那邊的回應,才領著人站到一處牆角邊,將大姐這些年的婚姻講了個大概。
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再加上兩家是世交,這事瞞不住,也沒有必要瞞,所以婁路回沒有什麽家醜不可外揚的顧忌。
這廂周建設聽完後,心情很是複雜,有對沈子儒的憤怒,更多的則是對南姐的心疼。
如果早知道她過的是這樣的日子,他就,
“這婚是離定了,不過在北京那邊問題解決完之前,大姐應該會在島上再留幾天,你也知道我家甜甜還在坐月子,最近我可能抽不出太多的時間,你有空就帶大姐四處轉轉,散散心。”
周建設斂了斂表情,回拍了下兄弟的肩膀:“放心吧,南姐也是我姐。”
聞言,婁路回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直到將人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才撂下一句:“你自己心裏怎麽想的,你自己清楚。”
說完這話,也不去看兄弟陡然變化的表情,大步往曬穀場走去。
獨留下周建設沉思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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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廂,將壓抑在心底幾年的疑惑與困苦訴說出來,並得到了她沒有錯的認可後,婁雁南的心情,肉眼可見的明媚了不少。
等弟弟去了部隊,她就拿出了相機,除了給弟媳還有小寶寶們拍照片外,還給屋裏的插花拍了好幾張,說是要帶給父母看:“我都沒想到,回回居然還知道天天摘花給你。”
對於拍照片,田宓還是很喜歡的,現在還沒有電子產品,所以她早就決定,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每年都去鎮上拍幾張照片留念。
這不,這會兒她還特地換了件好看些的衣服,聞言不解問:“我聽回回說,早些年爸也經常給媽買花,耳濡目染的,他現在這樣也很正常吧?”
婁雁南搖頭,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很多年前,他還在念初中那會兒吧,經常嫌棄爸送花的行為不爺們兒,被我媽吃的死死的,還說他將來肯定不會這樣,可是你看,他現在不也天天送。”
沒想到丈夫還有這樣傻乎乎的時候,不過,好像大多人都有中二的年紀。
田宓對於丈夫小時候的中二事情還挺感興趣的,便問了不少,聽得樂嗬的同時,還打算將來作為逗他的話題,
未了還跟大姑姐分享了,去年丈夫送給她人參花的好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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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溫馨與歡樂的氣氛中一天天過去。
轉眼又是一個星期,這時候,小珍珠跟小貝殼已經有半個月大了。
除了對外界有了少許反應外,基本與之前沒太大的變化,每天依舊以睡覺為主。
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小家夥們有名字了。
經過婁戰老同誌長達半個月的時間,總算定下了雙胞胎的大名。
攏共提供了三對名字,最終由田宓拍板。
姐姐叫婁瀾,這是老爺子知道兒媳喜水特地選的名字,弟弟則叫婁熹,其意義簡單明了,代表了光明的意思。
作為母親的田宓沒想那麽多,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兩個字好聽,尤其是閨女的名字,會叫她下意識聯想到遠古遺跡。
除了孩子們總算有了正式的名字外,南姐也準備離開了。
這些天,雖然通訊不方便,但陸陸續續的,也接到了北京的消息。
要說沈子儒這人吧,從某些方麵來說,也是個奇人。
除了當時被婁戰打了個措手不及慌了神外,後麵他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一邊通知父母,一邊努力在醫院裏為自己挽回形象。
不得不說,這麽些年的好好先生還是有一些用的,他也不是見誰都會說一些曖昧的話,起碼在沈子儒的心裏,那些個不夠漂亮的女人不夠格,所以在這些人麵前,他的形象一直是正麵的。
再加上他還被踹了一腳,人都是同情弱者的,退去對於司令員的敬畏後,背地裏還真有少許眼神不好的站到了沈子儒這邊。
在沈子儒看來,隻要他還是軍醫,保住副主任的位置,就算真的沒能挽回雁南,憑他的能力,再哄一個好條件的女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所以,在領著父母連軍區大院門都沒能踏進去的時候,他便沒再堅持,隻思考了幾天,就點頭同意了婁家離婚的要求。
期間他倒是嚐試與一直負責跟他溝通的警衛員小李提了意見,隻要他們往後不找他的麻煩,便同意離婚。
當然,這話隻是他的一個試探,明知道不可能的試探,所以最終,又被小李打了一頓。
在婁家這邊沒討到好,但當他頂著一身傷去了醫院,雖然依舊什麽關於婁家的壞話也沒說,卻也委實在同事們麵前賣了一波慘。
對此,婁戰全都看在了眼裏,卻不為所動。
他手上已經有了能按死那隻跳梁小醜的證據,所以他穩的很。
眼前最重要的是閨女成功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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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在即。
小十天的相處下來,對於處處體貼的大姑姐,田宓還真有些舍不得。
所以這天早上起床後,哪怕大姑姐不讓她動手,她也坐在一旁看著人整理明天要回去的包裹:“南姐,這次回去,什麽時候才能再過來啊?”
聞言,婁雁南疊衣服的動作一頓,很快就又笑道:“你們明年不是要帶孩子回北京過年嗎?時間也快的很。”
田宓撓了撓發癢的頭,也跟著笑:“也對,不過等明年過年那會兒,倆小家夥應該都能走路了吧?”
“嗯,到時候有十六個月了,那應該可以了,不過也有晚走、晚說話的孩子,”
就在姑嫂倆絮絮叨叨的說道孩子什麽時候能吃輔食時,難得閑暇,在客廳聽錄音機的顧嬸子聽到外麵有人喊她。
她走到門口應了一嗓子後,又回屋關了錄音機,才拎上菜籃子,匆匆忙忙出了門。
見狀,田宓眼睛一亮:“南姐,顧嬸子去炊事班拿食材了,我想洗個頭,你幫我看著些孩子們吧。”
今天早上天空還有些陰霾,不想到了這會兒,太陽奮力追趕烏雲,溫度陡然就高了起來,已經半個月沒能洗頭的田宓可不就得抓緊機會嘛。
婁雁南是醫生,她對於月子期間洗頭這一點不像長輩們看的那麽死,在她看來隻要氣溫適宜,不要吹風,及時弄幹,洗頭也不是不可以。
再加上這幾天她天天給弟媳檢查身體,知道她恢複的很好,就沒說什麽反對的話,而是放下手中正在疊的衣服,起身跟著人去了洗漱間。
在對上甜甜不解的眼神時,她道:“我幫你一起,這樣快一點,孩子們那邊我也注意著動靜呢。”
田宓一想也是,也就沒跟大姑姐客氣。
因為擔心顧嬸子回來會念叨,姑嫂倆跟做賊似的,動作麻利的不得了。
等田宓用幹毛巾包裹著腦袋衝進臥室時,婁雁南則迅速的清理了現場。
確定洗漱間內看不出什麽不對勁後,她才去了弟媳的房間。
見甜甜正在擦頭發,她拿了另一條幹毛巾走過去幫她一起擦。
田宓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後,突然彎了彎眉眼撒嬌:“南姐,你真好。”
婁雁南好笑:“幫你擦個頭發就算好啦?”
“當然不止這一點呀,”她又沒有眼瞎心盲,自從南姐來了後,她跟兩個小寶寶差不多是一個待遇了。
尤其知道她月子裏忌口,想著辦法給她弄好吃的,雖然多數依舊是清淡的,但能換著口味也是好的呀。
最終,兩人偷摸洗頭的事情還是沒能瞞過去。
畢竟十幾天沒洗過的頭發,跟當天洗過的發質蓬鬆感完全是不一樣的。
於是乎,兩人少不得被買菜回來的顧嬸子一頓念叨,順便像大姐田雨還有丈夫回回告了狀。
知道顧嬸子是為了妹妹好,所以同樣偷摸在月子裏洗頭的田雨麵上假意訓斥了妹妹幾句。
至於回來吃飯的婁路回,聽了顧嬸子的念叨,在對上小妻子危險的眼神時,一句話也沒敢說。
倒不是他不在意妻子的身體,而是在妻子念叨頭癢的時候,他已經問過程老了,更何況大姐也是醫生,肯定不會任由甜甜做傷害身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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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個豐收年,雖是脫了一層皮般的勞累。
但隻要想到明年不用餓肚子,即使再累,所有人的臉上也都帶著喜悅的笑容。
好在,再是辛苦,也看到了希望,這一茬的麥收總算進入了收尾階段。
如今除了晚上留一小隊人守著糧食外,其餘人基本已經恢複了尋常的作息。
這天輪到一團下麵的戰士守夜,婁路回吃完晚飯後,不放心的又過來瞧了瞧。
跟他一同出來的,還有周建設。
婁路回的話不多,周建設這個話癆有心思,所以一路上,除了手裏照明的手電筒兀自熱鬧外,兩人都是沉默的。
隻是在經過宿舍樓的時候,周建設率先停下腳步,看著依舊往前走的老友的背影,終是喊了聲:“老婁。”
聞聲,婁路回回頭看他。
周建設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並沒有點燃,自從老友開始戒煙,他便也跟著戒了。
今天一天心緒實在不穩,就拿出來聞一聞味道,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宿舍:“去我房間坐一坐,有事想跟你聊一聊。”
兩人相隔了三四米,這會兒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婁路回不太能看清楚老周的神情,卻也能猜到個大概。
於是他沒說什麽,沉默的抬腳往宿舍樓走去。
周建設雖然是副團級,但他還沒結婚,所以住在了單身宿舍裏。
進屋後,他關好門窗,確定沒有蚊蟲飛進來才沒話找話:“要喝水嗎?”
婁路回無奈的捏了捏眉心,直接了當:“是要說我姐的事情?”
周建設默了默,然後斜坐在桌子上,看向霸占了他唯一凳子的好友:“你知道?”
婁路回輕嗤了聲:“我又沒瞎。”
聽的這話,周建設抹了把臉,破罐子破摔問:“什麽時候知道的?”
這話倒是叫樓路回一頓好想:“大概,我們高一那一年?”
周建設,所以,在他喜歡上南姐的那一年,好友就知道了?虧他還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他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問:“很,很明顯嗎?”
“那倒不是,至少除了我之外,咱們兩家應該沒有別人發現了,我倆從小就認識,又天天混在一起,對你的情緒波動比較了解罷了。”
“那你怎麽從來沒問我?”
聞言,婁路回臉一黑:“問什麽?我的好兄弟,想當我姐夫這件事我還能高興不成?沒揍你都算是給麵子了,誰知道你小子磨磨唧唧的,都大學畢業了也沒找我姐說,”
說到這裏,樓路回也是一言難盡,這會兒回頭想想,自己當年要是在後麵推波助瀾一下,說不定大姐就不用遇到人渣了。
周建設不知道好友心中所想,隻是在聽到大學畢業也沒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就陷入了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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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跟婁家的世交,得追溯到曾爺爺輩了。
一代代下來,兩家的關係一直很好,到婁父跟周父這一代,兩人也是一起長大的交情。
隻是周父身體不是很好,所以當年婁戰去當兵時,他便一門心思念書,後來坐到了紡織廠廠長的位置,瞧著也不差,但在遍地是官身的北京,還真的沒那麽顯眼。
反觀婁戰,這些年一路升遷,兩家的距離也越來越大。
不過這並不影響兩家的友誼,哪怕到現在,婁父跟周父休息的時候,也會約著一起釣魚下棋。
周建設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上了大院裏,像是公主一樣優秀的婁雁南實屬尋常。
但他那會兒已經上高中了,已然懂得兩家的差距,所以他從來沒敢在一無所有的時候開口。
為了配的上愛戀的女孩,他從一個看到書本就犯困的淘小子,硬逼著自己考上了軍校,努力追趕她的腳步。
就在他即將從軍校畢業步入部隊,以為總算長大,勉強能離她近一點的時候,卻見到她一臉幸福的跟自己說,她要結婚了。
那一年,周建設23歲,喜歡了婁雁南6年,也為之奮鬥了6年。
至今,他都想不起來,當時自己是以什麽樣的表情去祝福她的,不過大抵沒有露餡,不然她不會笑的那般燦爛。
再後來,參加她的婚禮,為自己還沒有開始就凋零的愛情作別,來到祖國最北方曆練自己。
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大概三四年後吧,他不再頻繁想起那個,曾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想起來就會笑的公主,他以為他放下了,所以在父母的催促下,欣然接受了相親的安排。
可能是緣分沒到,相親了幾個人後,他總是覺得缺少了什麽。
結果也可想而知,周建設不覺得自己是個癡情種,隻是沒遇到讓他怦然心動的那個人,不想將就罷了。
畢竟將就來的婚姻,對於對方也是傷害。
後來,父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思,遺憾的歎了幾回氣,便再不催他,隻說了句,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再後來吧,其實他的生活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沒有很想那個叫他瘋狂了6年的婁雁南。
常年住在部隊裏,努力完成各種組織上的任務以外,也插科打諢般的,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熱心介紹對象的同事們。
到今日。
他三十歲。
在這個幾乎沒什麽人給他介紹對象的年紀裏,那個以為被他忘卻的公主,卻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紅春站台上,看到她從火車上下來的那一刻,周建設不得不妥協,哪怕過去7年,那個叫他怦然心動的人,依舊沒有變。
原來,他真的能喜歡一個人13年,說來簡直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到,他自己都不相信。
周建設沒想過做什麽,畢竟再是喜歡,人家也不會屬於自己,不過是隱藏情緒嘛,他最是拿手了。
隻是他如何也沒想到,他求而不得的公主,卻被另一個男人當成敝履。
有那麽一刻,周建設承認,他想去北京撕了那個男人,更想揍自己一頓。
因為他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年,他那可憐的自尊心不是那麽重的話,他在發現喜歡上了南姐的時候就不顧一切的話,是不是自己跟她之間就不一樣了,
“,喂!老周?想什麽呢?跟你說話聽見了沒有?”見自己說話對方一點反應都沒,瞧過去才發現,人不知什麽時候發起了呆來,婁路回便直接上腳踹了一下。
“嘶,”周建設罵罵咧咧的倒抽一口氣:“你特麽踹老子幹什麽?”
婁路回涼涼看他:“誰老子?我老子?還是,我姐老子?”
聞言,周建設一噎,立馬端正了姿勢,將思考了一天的事情說了出來:“老婁,最近部隊裏不忙了,我想休個假,送南姐回北京。”
當然,現在也隻是送人平安回去,再順便去揍那鱉孫一頓,至於旁的心思,他不會有,也不能有,至少在南姐離婚之前,他不會給她增添任何負擔。
“想好了?”
周建設的長相很粗狂,又高又壯碩,不過他平日裏嬉皮笑臉慣了,也不顯得凶,這會兒笑道:“嗯,想了13年了,再清楚不過,起碼要拚一把,晚點我會將調職申請交給汪旅。”
這話倒是叫婁路回訝異了下:“就算最終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也不後悔?”
“不後悔!”
“可你比我姐小2歲,她一直當你是弟弟。”
既然做好了奮戰的準備,鍛煉這麽些年,臉皮已經比城牆厚的周建設自然不怕這點打擊:“小嫂子說了,弟弟更香。”
聞言,不知道為什麽,婁路回莫名就看他又不爽起來,所以連大姐後麵幾年,應該不會留在北京這事也沒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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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沒告訴他啊?那,萬一他好容易調回去了,南姐調走了咋辦?再有關係,也不好同一時間再次申請調職吧?你,這不是坑人嗎?”田宓跟丈夫一起泡著腳,表情豐富的聽了周建設這些年的暗戀曆程,這會兒正對他佩服同情的不行,哪裏能接受旁人棒打鴛鴦,就算是自己的丈夫那也不行,說道最後還用力掐了人一下。
婁路回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沒想到一個玩笑會叫妻子生惱,他握著她的手連連道歉後,才解釋道:“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看好周建設,我也看好,不然就不會頻繁給他製造機會,就是見不得他那嘚瑟的模樣,剛才他找汪旅提交過申請後,我已經讓汪旅將申請書壓一壓了,起碼,得等確定我姐調到哪裏之後再告訴他。”
說到最後,男人的語氣中又帶上了幼稚的賭氣。
聞言,田宓泡在水中的腳又踩了踩男人的,哭笑不得問:“人家怎麽就得罪你了?”
婁路回將妻子白嫩的小腳攏了回來,用自己的腳幫她搓洗:“就是看他不爽,他小子從十幾歲就想做我姐夫,我耍他一回怎麽了?”
田宓翻了個白眼,在她看來,周建設這樣的多好啊,一心一意,長得是男人味十足的那一種,前途又不差,兩家還是世交,最關鍵是他夠不要臉,是會哄南姐開心的弟弟好嘛!那可是弟弟!
南姐這些年性子被壓抑的太狠了,有這樣會逗她開心的人多好呀。
隻是,最終兩人會不會成功也真是個未知數,畢竟南姐也喜歡周建設才算兩情相悅,不然他們這些人在看好也白搭。
想到這裏,她不禁感慨了句:“萬一南姐就是不喜歡周建設這樣的,”
當然,田宓的感慨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不識時務的打斷了:“怎麽會不喜歡?你不是說弟弟最香嗎?”
這話多少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田宓假裝沒聽見,將腳從木桶裏拿了出來,沉默的拽下旁邊椅背上的毛巾開始擦腳。
見她認慫,婁路回好氣又好笑的拿起她用過的毛巾,在自己的腳上呼嚕幾下,便趿拉上鞋子,端起洗腳水出了門。
等回來的時候,他沒急著上床,先走到小床邊看了看孩子。
等再次坐到床上時,感覺到屁股下的異物,伸手拽出,發現是妻子的襪子。
婁路回皺眉掀開被子的一角,果然,露出來的瑩潤小腳上沒有穿襪子。
男人無奈:“你又不穿襪子,不聽老人言,仔細以後腳後麵真的裂口子,有你疼的,”說話間,他已經坐在床尾,將襪子熟練的往她的腳上套。
田宓有些怕癢,他的手心裏有很厚實的繭子,磨的她忍不住就笑了起來,隻是等其中一隻腳被套上襪子後,似是想起什麽似的,她看向男人,遲疑問:“你,襪子沒拿幹淨的?”
婁路回,是了,妻子每次泡腳的時候,都喜歡把脫下來的襪子壓在屁股或者大腿底下。
所以,這雙是髒襪子?
“,也不髒吧?你都沒出去。”
“,要不你聞聞?”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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