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雪女
學生會副會長宗方英鷲。
作為紅髮紅眸的美少女，光是外貌已經足夠惹眼，更不用說她還有一股彷彿武士般的英氣，總是侍衛一樣陪伴在學生會長萬華夏夜身邊，所以在校內人氣也頗高。
其實晴司第一次當面看到她的時候，就莫名聯想到某位也是紅髮的矮個劍客，上次來學生會室沒見到她，這次再次當面見到，不禁仔細打量了一下。
嗯……感覺氣勢上挺像，尤其是在知道了這位其實也是萬華大小姐的式神之後，晴司不禁想象，也許對方真的有那位前世漫畫中紅髮矮個劍客一般的力量？
可以的話，真想讓她放個九O龍閃看看……
咳咳，走神太遠了。
面對晴司明顯的打量，宗方英鷲面無表情，她早就已經習慣這種事了。
對方欣賞之餘，沒有流露出讓人噁心的慾望，這點還好，然而令英鷲有點在意的是，對方的目光中閃爍著另一種特別的東西。
那是什麼？英鷲不知道，稍微有點好奇。不過只要不是惡意之類，就不值得太在乎。
「喲，萬華會長。」晴司向圓桌旁的萬華夏夜打招呼，同時注意到桌面上擺著還沒打開的兩份外觀豪華的便當。
「歡迎再次來到學生會室，原野君。」夏夜微笑道。
「打擾你們午休，真是不好意思啊。」晴司撓了撓臉，「你們……平時都在這裡吃便當？」
「是啊，這裡比較清靜……」夏夜微微偏開視線。
「為什麼不和朋友一起在外面吃呢？」晴司看出了什麼，追問道。
「大小姐不需要無謂的朋友。」宗方英鷲開口，冷淡地說道。
一陣子沉默。
萬華夏夜嘆了口氣。
「好吧，我坦白……英鷲，你也別做這種拙劣的掩飾，反而會讓氣氛更尷尬的。」
「才不是掩飾，根本就沒什麼人有資格當大小姐的朋友。」英鷲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
夏夜苦笑了下，看向晴司。
「在學校里，我沒有關係親密的朋友。」
「雖然我想要的話，是能和很多同學一起吃午餐，但是氣氛總會有點奇怪……相處起來並不輕鬆。」
「另一方面，我……也不確定應不應該和普通人交朋友。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這畢竟……是會有限制的。」
晴司點了點頭。
「真是大小姐的煩惱啊。」
對方如此乾脆地坦白，讓他吐槽都不知道從何吐起。
能夠自然而然地與庶民一起吃便當的大小姐，是不太現實的存在，不是說絕不可能出現，只是……
真正的大小姐，像萬華夏夜這樣的，容貌上，氣勢上，修養上，眼界上……各種方面都高出常人。
一般人光是呆在其旁邊就會自慚形穢，就算鼓起勇氣對話，要不了四五句話也就會察覺到隔閡，碰觸到那看似一層薄膜，其實是難以逾越的高牆的東西。
反過來也是，就算常人中出了幾個沒神經的奇葩，能夠無視大小姐的氣場和修養，滔滔不絕地聊普通人的話題，但大小姐本身會對這種人物，及其談論的東西感興趣嗎？
更別說實際當中，出現想要巴結、諂媚、追求、利用……之類對大小姐有所圖謀甚至不軌的傢伙們的幾率相當高，後者是一個享受這些人追捧的虛榮心爆表者也就罷了，但像夏夜這樣的，對這些貨色只會感到厭煩乃至厭惡吧。
最後，即使再退一步，就算有偉力能把這些無形的障礙都抹平，萬華夏夜的真實身份畢竟是「異常」的，跟絲毫不了解「那邊」的普通人交朋友……總會有各種顧忌的吧。
等級差就是等級差，不是隨隨便便能夠跨越的。
晴司想了想。
「雖然話都說到這樣了，再問可能有點失禮，但我還是問一下，你對大池和谷怎麼看？」
「大池君？」夏夜微微歪頭，「他是個比較優秀的學生，一個出色的學生會書記。」
「除此之外呢？」
「沒有了。」夏夜輕描淡寫地道。
晴司可不覺得她會不知道那貨的心思，相反她知道得肯定很清楚，而在這基礎上也只是這種評價，說明……
大池同學，你在對方心裡連個「好人」都算不上啊！！
晴司都為那傢伙感到悲哀了。
嘛，算了，反正沒啥所謂。
其實晴司還可以問既然交不到合適的朋友，那為什麼會在這裡上學這個問題，但是他明智地選擇迴避，因為這裡面肯定有深刻的原因，說不定還是個地雷。
還是快點談正事吧。
「其實昨天，我得到了這樣的情報……」
他將在十文組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他比如自己為何被黑道請去之類的情況則略去了。
萬華夏夜和宗方英鷲默默地聽完。
「沒想到本地的黑道勢力，會有這種骨氣啊。」夏夜嘆道，「一般來說，發現警察都沉默的時候，他們這種人就會避開的。」
「果然是跟陰陽師有關，是嗎？」
「是的。」夏夜微微點頭，然後沉默了一陣，顯然是在思考。
晴司默默地等待著。
「這是對手在布陣。」
終於，萬華夏夜再次看向晴司，開口說道。
「布陣？」
「是的，是我的對手……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的，會向我發起決鬥的對手，正在行動。」
「那些神秘的藥物，應該是用來收集常人的精氣的道具……雖然我也不知道它們具體是什麼，但從服用者的感覺和反應來看，應該就是這一類東西。」
「收集大量的精氣，匯聚起來，布置陣勢，是陰陽師在決鬥前會做的一種準備工作。」
「為了不引起太大的騷動，一般被奪取精氣的普通人，都不會死……或者說都不會留下太慘重的後遺症，但一般的損傷是免不了的。」
夏夜嘆了口氣。
「其實，我已經讓英鷲去做相應的應對，但是並不順利。」
「大小姐……」英鷲嘆道，「非常抱歉，是我沒用。」
「我說過了，英鷲，這不是你的責任。」夏夜皺眉，看向自己的好友，「如果我咒術能再靈敏一點，你就應該能截住對方的式神了。」
「是我的速度還不夠快！每一次，每一次都……」英鷲咬了咬嘴唇，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晴司眨了眨眼睛。
「所以，這些事……那些屍體，都是對方的式神搞出來的？」
「是的，對方驅使式神，利用那些人散布藥物，同時在那些人身上施展了咒術，一旦那些人有暴露的風險或者觸發其他什麼禁制，式神就會引發咒術，殺死這些人。」
「我想用咒術鎖定對方式神的位置，但是每次都差了一籌，讓英鷲沒能趕上。」
夏夜低下了頭。
「果然……我作為陰陽師，並不合格。」
「不，大小姐是優秀的！」英鷲露出一絲難過的表情，「如果不是……」
「別說了，英鷲，我的水平還不夠，這就是事實。」
萬華夏夜重新抬頭，繃緊了臉龐。
「我必須要……更加努力才行！」
晴司只能默默旁觀。
「春田君，你就告訴那些人，不要再試圖調查這事，要避開，徹底地迴避。」
夏夜再看向沉默的少年，嚴肅地道。
「對方會讓式神繼續做同樣的事情，而我會盡我所能阻止，這是陰陽師之間的對決，普通人絕對不要牽涉其中。」
「牽涉進去的話……就會被對方的式神除掉，是吧？」晴司抱起雙臂。
「沒錯，在規則容許的範圍內，對方的式神絕對不會忌憚於殺人。」夏夜說道，「目前我們……別說驅使其的陰陽師了，就連這個式神本身都仍然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式神的御魂，恐怕是使用冰雪的鬼怪當中，相當著名且強大的……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