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觀想

  晴司走近過去，仔細看這幅水墨畫。


  畫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頭戴黑色高帽，身穿白色寬袖長袍……也就是所謂的「狩衣」的英俊男子，眉清目秀，一手結印，凝望遠方。


  而在男子的身邊，則是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有貓妖、犬怪、妖狐、雪女、蜘蛛精、蛇女……全都畫得栩栩如生，充滿了靈動感，好像能從畫上跳躍出來一樣。


  「『靈像圖』是『靈畫師』以靈能力繪製而成的，有著各種各樣的種類和用途，眼前這幅則是專門用於修鍊靈力的圖案。」芽衣說明道。


  「靈畫師」……又聽到了新名稱。


  「對圖案進行『觀想』，順利的話就能提升靈力，而如果不順利的話……」


  芽衣頓了頓。


  「最普通的結果是沒能提升靈力，只是浪費了時間。而最糟糕的結果，是會靈魂受損。」


  又聽到了，靈魂受損。


  「靈魂受損會怎麼樣？」晴司問道。


  「會十分痛苦……感受到各種難受的感覺，失去對身體的控制，產生幻覺，喪失記憶等等。」


  「哦……」果然是很糟糕的事情。


  「靈魂受損到很嚴重程度的話……會死吧？」


  「是的。不過『觀想』並不會導致那麼嚴重的損傷，是所有修鍊靈力的方法當中最安全的了，也是最基礎的，所以最為常用。」


  跟小詩說的一樣呢。晴司心想。


  「雖然是最安全和基礎的方法，但是也是有著不可忽視的風險的，尤其是對沒有經過專門學習，從未修鍊過的人而言。」芽衣看向少年。


  你是這樣的吧？你確定你真的可以？她的眼神中透出這樣的意思。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晴司微笑道，「我不會有事的……大概。」


  芽衣凝視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


  「要你放棄，是不可能的吧。」


  「那是當然，我必須修鍊靈力。」


  「為了成為陰陽師？」


  「是的。」


  一陣沉默。


  「要成為陰陽師，可不僅僅靈力夠高就行。」芽衣平靜道。


  「請學姐指教。」


  「靈力，以及靈能，達到一定的水準以上，是成為陰陽師的基本條件。」


  「而要真正成為陰陽師，就要凝結出『陰陽印』。」


  「陰陽……印？」晴司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陰陽師最重要的能力是什麼嗎？」芽衣問道。


  「是……招來和驅使式神吧？」晴司想了想，說道。


  「沒錯，準確點說，是控制妖魔鬼怪，或者說靈能生物，為自己所用。」芽衣點了點頭。


  「而用來召喚、鎮壓、驅使、支援……靈能生物的核心，就是『陰陽印』。」


  「『陰陽印』是陰陽師區別於其他靈能力者的主要標誌，可以說是職業特徵。而每一個『陰陽印』又是獨一無二的，每一個陰陽師的印都不同，既是他們控制靈能生物的力量根本，也是讓這些非人之物清楚地辨識他們的招牌。」


  「類似個人印章那樣？」晴司摸了摸下巴。


  「打比方的話，姑且能這麼說。」芽衣沒有否定。


  「好吧，那要怎樣才能獲得這個印章呢？」


  「要自己凝結出來，這個很難做到，需要有相應的天賦，以及努力。」芽衣平靜道，「我不知道太多，更具體的事情，得問大小姐才行了。」


  「我會問她的……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晴司微笑。


  然後又一陣安靜。


  「其實我還想問……倒不如我一開始最想問的是，這……是怎麼回事？」晴司指了指四周和上空。


  「這是虛擬環境裝置。整個房間，牆壁和地板和天花板，都是巨大的顯示屏，放映出高質量影像，以此起到轉換背景，調適心情的作用。」


  晴司：「…………」


  還以為是什麼法術呢！結果特么是高科技裝置！？畫風弄混了吧喂！

  心裡吐槽過後，他再看向水墨畫。


  「畫上那位是誰？」


  「不知道，就只是一位陰陽師而已。」芽衣眨了眨眼睛，「硬要說的話，可能……描畫的是你的先祖，最強的那一位吧。」


  「哦……」晴司下意識點點頭，但仔細一想感覺有點不太對。


  「等等……可能？神上晴明長的什麼樣子……不知道嗎？」


  「嗯？難道你不清楚這一點？」芽衣反問。


  「那位大人的真實模樣，沒有人知道哦。」


  晴司愣了一下。


  「慢著，學姐你的意思是……歷史上最強的陰陽師，神上晴明真正的樣子，根本沒有流傳下來？包括春田家族也不知道？」


  「是的，沒有人知道那一位真正的樣子。」芽衣認真說道。


  「絕大多數人，包括聽到其傳說的普通民眾，把他想象成風度翩翩的絕世美男子之類的，但畢竟只是幻想而已。」


  「沒有一幅那一位的可信的肖像流傳下來，關於其外貌的文字記載則多有矛盾之處，根本無法確實其外貌特徵。」


  「所以又有神上晴明已然超越凡人形體，有著千面之型的說法，甚至還有些人認為那一位其實是個女性……或者說出生的時候是女性，後來才化作男性……之類的。」


  晴司無語了。


  公認最強大的，空前絕後的，最厲害的陰陽師……是什麼模樣，沒人知道！？

  甚至還有可能是女的……搞毛啊！！

  咳咳，冷靜。


  這事其實再想想，也不難接受。畢竟一個古人，不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也不是很奇怪的事，就算這個古人很有名，也是一樣的。


  古代又不像現在，滿大街都是攝像頭，每個人都自帶相機。


  想過之後，晴司接受了，但還是有一點覺得哪裡怪怪的。


  錯覺而已吧，不多想。


  「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請便。」


  「沒有椅子嗎？」


  芽衣走到一個位置，在上面踏了三下，頓時那一塊地板移開，升起一張豪華沙發。


  震動感應加自動升降？有范兒。


  「謝謝。」晴司坐在了沙發上，凝視掛畫。


  芽衣在旁邊看著他。


  「學姐……」


  你站在旁邊看我有點不好意思啊。晴司以眼神示意。


  「我要看顧著你，在你出現什麼不對勁的時候，讓你清醒過來。」


  「哦……好的。」


  晴司收回目光，再度凝視面前的畫，然後打開系統。


  點選「靈能力」，「靈力提升」，「觀想」！

  頓時，他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遙遠起來，芽衣的身影也模糊了。


  眼前的水墨畫不斷放大，上面的圖案越來越近，變得有了色彩，變得真實和鮮活……最終，畫撞到了他身上。


  晴司進入了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