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唯有力量能讓家畜轉變為人
變得跟原野清吾一樣，甚至更強……
腦海里浮現那個金光閃亮的身影，優等生再次動搖。
儘管心裡覺得不可能，但還是生出一絲期待。即使不能變得一樣，起碼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能力……吧？
「不……我不相信能夠這樣！力量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獲得的東西。就算能夠得到，我也肯定要付出可怕的代價。」和谷強行保持冷靜，說道。
「挺明智嘛，小哥。力量確實不是隨便就能獲得的，但我的實驗可不是隨便的東西。」灰衣男微笑道，「你有著資質，有著可能性，即使存在一些風險，賭一下也很值得。」
「我不想賭！」
「別這麼說，有很多人可是想賭都沒機會。你還年輕，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多麼骯髒，身為凡人，努力幾乎毫無意義……不，是根本就沒有一點意義。」灰衣男眼中流露陰冷之色。
「努力可能毫無回報，而即使幸運地爭取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只要被天生坐在上位的人盯上，輕易就會被剝奪一切！」
「即使跪下懇求，也不會得到憐憫！即使拋棄自尊，像狗一樣舔鞋子，也只會被踢開！即使交出所有，只求保存最後最珍貴的一點東西，也只會遭到嘲弄！以及踐踏！！」
他灌注在話語和眼神里的強烈意念，再一次震懾到和谷。
「你還沒有見識到，但已經多少認識到了吧，小哥。不管怎麼做，總會有無法越過的高牆，和無法違抗的存在。就像是被圈養的家畜一樣，永遠都在柵欄之內，任人宰割。」灰衣男繼續說道。
「家畜和主人，這是一出生就已經定好了的，這狗屎世界的狗屁規則！」
「只有獲得力量才能顛覆！唯有力量能讓家畜轉變為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你現在就有這個機會，很幸運的機會，是真的非常幸運。」
他深深看著和谷的眼睛。
「爭取得到力量，成為真正的人。或者放棄這唯一的幸運，繼續當名為凡人實為家畜的存在……選擇吧。」
「……選擇？」
「嗯。要是你選放棄，我就停止實驗，放了你，反正這實驗不是非要在你身上做。」
和谷：「…………」
「露出了有趣的表情呢，小哥。」灰衣男嘿嘿地笑，「我是個瘋子，心意不定，也許真的會放了你，又也許只是說謊，自己判斷吧。」
和谷皺起眉頭。
「這個實驗到底是什麼？如果成功了我會怎麼樣？失敗了又會怎麼樣？」
「問得好，有興趣就對了。」灰衣男顯露愉快神色。
「是什麼實驗得保密。成功的話，你會覺醒很強的靈能力，具體多強我說不準，但一定很強，施展的時候可能有副作用，但應該可以忍受。」
「失敗的話，有各種可能……總的來說，活下來的幾率還是挺大的。」
和谷深深皺眉。
「說得太含糊，不好意思。不過這個實驗賭贏的收益很高，輸掉的代價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真的是很好的賭博了。」
「賭的人不是你，對你而言當然是好賭博！」
「我本身已經賭過了哦，小哥。」灰衣男笑道，「那時候真是驚險至極，比在你身上的實驗危險得多，而且非常痛苦，即使是瘋子也不會想體驗第二次。」
輕描淡寫的話語中，蘊含著黑暗的沉重。
「……大叔，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和谷看著他。
「因為我已經瘋了。」
「你為什麼瘋掉？」
「因為遇到了作為家畜會遇到的理所當然的事。」灰衣男像是隨意聊天般輕鬆說道，「家畜不知道自己是家畜，以為自己是人，活得幸福快樂，直至某天遭到了宰割。」
「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每時每刻都有自認為是人的家畜被屠宰，痛苦絕望而死，有很多至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其實沒有為什麼，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只是家畜愚蠢地沒有看清楚罷了。」
「我僥倖存活下來，瘋掉了，看清楚了，就是這樣而已。」
和谷沉默。
「你也能看清的，或者說你現在就該看清了，因為你正像是家畜一般任我宰割啊。」灰衣男輕鬆地笑。
「我想要弄死小哥你，真的非常簡單，把你弄得亂七八糟也很容易，而我不會受到任何制裁。」
「就算幫你解咒的那位『真正的強者』想要為你報仇，他也找不到我……不，他甚至找不到你，因為我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你被我弄死的話，就是死了而已，什麼都不會留下。」
和谷感到滲入靈魂的寒意。
之前被這個瘋子詛咒，所幸得到原野清吾的幫助才沒事。
而這次被綁架，能夠指望原野清吾的救援嗎？
顯然不能！
他是在睡著的時候被綁架的，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原野清吾至少到早上才會知道這事，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要怎麼找？
原野同學很強，但不是神。
和谷深刻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如果我得到了力量，就殺了你！」他瞪視灰衣男。
「不錯的眼神。看來你決定把握機會，這很好。」
「就算我拒絕，你也不會放我走的吧。」
「不，我會哦，不過會徹底消除你的記憶，讓你變成白痴，很可能到了街上就會被車子撞飛。」
「你這傢伙！！」
「小哥你做出了正確選擇，有獎勵哦。」灰衣男笑眯眯地道，「獎勵就是做完這個實驗，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害你了，很棒吧？」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殺了你！！」和谷憤怒道。
「很好，盡情把我視為仇敵吧，拼盡全部活下來吧！從家畜成為人……不，猛獸吧！！」灰衣男笑道，笑容顯出瘋狂之色。
然後他發動了預備好的術式，頓時室內閃耀起深綠色的光芒，無數符文從中閃現，接著紅光迅速泛起，強烈到彷彿能吞噬一切。
和谷的視野變得黑暗，意識陷入朦朧。
他感覺沉浸到冰冷黑暗的深處，胸口部分發燙，越來越燙，越來越痛苦。
像是在水中不斷沉落，又像是在空中漂浮，意識極為模糊，處在曖昧的境界中。
隱約地，似乎有紅光掠過，有聲音響起。
好冷，好燙，好痛……
他盡全力維持自己的意識，但還是一點點地逝去，慢慢地消融在黑暗當中。
會死……可惡……
渴求生存，渴望得救，想要再次見到那金光閃亮的身影，想要像那個人一樣擁有力量……
我要活下去！我要變強！！
用盡全部拚死掙扎的和谷，在神智即將徹底消失的最後，隱約聽到一個神秘空靈的女聲——
「……簽訂契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