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極樂葯究竟是什麼？

  清晨。


  天氣陰鬱，似要下雨。


  晴司走出自家房門，走向停在公寓附近的黑色豪車，開門上車。


  道早安后，他開始述說昨晚的通話。


  唯夢閉著眼睛靜靜聽。當他說完，仍然安靜。


  晴司知道她是在思考。沒有出聲，默默等待。


  「既然你已經答應，那就按他說的做吧。」思考過後，唯夢開口說道。


  「神谷樹生可以信任？」晴司疑問道。


  「不能。只是他還沒有必要騙你。」


  「那種人不會在有必要的時候才騙人吧。」


  「確實，但這次不是。」


  「……是因為第一次就騙人的話，以後就不好騙了？」


  「可以這麼說。」


  「真的沒關係嗎？」


  「現在沒空多管。」


  「到底是沒空多管，還是刻意不管？」晴司看向對方。


  唯夢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晴司有所領會。


  但疑問還是有，甚至更多了。


  他迅速考慮該趁此時機提出什麼問題，然後選擇的是——


  「極樂葯究竟是什麼？」


  向普通人大量散布的神秘藥物，能使得服藥者高度異化變成怪物！雖然是受到櫻花之境的影響，但也足以說明這是多麼危險的東西，為什麼能夠流通並且漸漸擴張開來？

  是使者組織暗中運作的能力太強，所以無法阻止？

  就算無法完全阻止，這種東西也該被狠狠壓制才對，但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唯夢目光閃爍。


  「你確定想要知道？」


  話音落下，有對話選項在晴司面前浮現——


  A：不是很確定，只是挺好奇。


  B：我確定。


  C：不能說的話，就當我沒問。


  最好的選擇應該是A。


  表示自己只是好奇，不是很想牽扯到其中深處，符合他現在的身份定位。


  但比起按部就班，有時候果斷邁出關鍵的一步也很重要。


  「我確定。」晴司堅定說道。


  唯夢深深凝視他的臉。


  「作為告訴你的交換，我需要你在以後擔當一個角色，你願意嗎？」


  擔當角色？


  不知道是什麼，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是cosplay。


  「什麼樣的角色？」晴司詢問道。


  「干臟活的，有著較大的風險以及相應的好處……只要你不把你的人牽扯進來，他們就會更安全。」


  「……如果我把他們牽扯進來的話？」


  「他們將承擔類似的風險，但得到的好處屬於你，除非你分給他們。」


  車裡安靜了一下。


  「所謂的臟活，指的是殺人吧？」晴司冷靜地問道。


  唯夢沒有回答。


  是殺人生意的可能性很高，就算不是，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這是真正的黑暗。


  世間不是只憑著光明在運轉，晴司很清楚。


  但需要現在就踏入深處嗎？

  繼續在相對光明的一面呆著，直至不得已的時候再涉入進去，比較像一個「好人」吧。


  然而事情已經擺在面前，現在當做沒看到，扭開頭去，真的好嗎？

  晴司看著唯夢。


  這位姐姐一如既往地美麗，但仔細看的話，似乎能看出她的一絲疲憊神色。


  「如果我拒絕，你能找到其他人充當這個角色嗎？」


  「當然。」


  「其中包括你自己？」


  唯夢又一次沒有回答。


  而晴司已經知道答案。


  「我願意。」他泛起微笑，答道。


  「……不再考慮考慮嗎？」


  「你需要我為你做事，這樣就足夠了。」


  「為什麼這麼相信我？」唯夢問道。


  「你確定要我說出來？」晴司反問道，目含柔情。


  唯夢：「…………」


  她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潤，偏開了目光。


  「極樂，其實是正在開發的疫苗。」術法傳音到晴司耳里。


  疫苗！？

  這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讓普通人免疫靈界的影響，是這種藥物最初的開發目的，但隨著開發的進行，漸漸摻雜進其他的意圖……」


  「主持開發的成員現在在使者那邊。使者組織散布這一藥物，其實是在做大規模人體試驗。」


  「雖然這邊也召集人才開始了研究，但進度非常緩慢，幾乎沒有希望。」


  「目前看來，只有那個人能夠研究完成這一疫苗。所以即使清楚向普通人散布這一藥物的危險性，也知道那邊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製造出無害的疫苗，也不能阻止。」


  原來如此。


  晴司點點頭，表示了解。


  雖然現在普通人還沒明顯受到靈界的影響，但以後很有可能……不，是必定會發生的事情！


  到那個時候，就不是多布置幾個大型結界能夠解決的了，說不定出現喪屍潮都是輕的。


  為了保護民眾，必須要讓他們有抵抗力，也就是需要提供免疫力的疫苗。


  但這種東西開發起來非常困難，而唯一有希望完成它的那個人，現在是使者組織成員！

  這無疑是很糟糕的情況。


  疫苗的運作原理是通過刺激人體，讓人體形成免疫能力，從而抵抗住外來傷害。


  會讓服藥者異化成怪物，說明極樂對人類的「刺激」太強。放任使者組織以這種開發中靈能藥品進行大規模人體試驗的危險性顯而易見，可是涉及到以後更多的人命……就必須做出艱難的決定。


  靈庭以及其他勢力都選擇了坐視。只要使者組織不在這方面搞出大亂子，他們就默認極樂葯的生產和流通。


  即使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樣的隱秘，晴司也還是感到了沉重。


  「需要我做的臟活是什麼？」他平靜問道。


  「現在沒有……你就先按神谷說的做吧，之後向我報告。」


  ……


  唯夢和神谷之間應該有著某種默契。


  幽界雖然分裂成靈庭和使者，但兩邊成員還是存在著隱秘的聯繫，既有爭鬥又有合作……吧？


  從極樂葯的秘密可以窺見一斑。唯夢雖然沒說多少話，但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


  如果不是從她那裡聽到，晴司很難想到那種藥物竟然是開發中的疫苗。


  同時也確定在未來，普通大眾必定受到靈界的影響！如果沒有採取預防措施，情況就會變得極為糟糕！！

  末世……現在能隱隱看到這可怕發展的一角。


  並不是沒有想象過……倒不如說，人類十分擅長想象末世。


  但有多少人會願意真真切切地去想象，那些可怕的情景發生在現實，發生自己和身邊的人身上的畫面，以及感覺呢？


  實際預見那樣的未來，感到的壓力超乎想象的大。


  晴司回到家裡后，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是日常的氣息。


  沒有任何異常的，平淡無味的，習以為常的空氣。


  現在絕大多數的人們都還在過著普普通通的日子。這個時候也就是起床、洗漱、吃早餐、看報紙……開始與以往無異的一天。


  他們不會想到，眼下的平靜生活，就跟某句台詞說的一樣——


  「我們所度過的平凡日常，也許是連續發生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