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王爺題字,蘇軾題詩
楊懷仁本來的打算,是借著王爺的名頭,讓他給隨園春題字,然後燒制在盛酒的酒罈上,以提高隨園春的知名度。
沒想到能巧遇東坡先生,這次還不抓住機會請老學士給題首詩,那就太浪費機會了。
趙頵和東坡先生嘗過了美酒,齊齊的精神一振,望向楊懷仁的眼神好似在說:這小子太神奇了。
「這是什麼美酒,本王此生飲酒無數,竟從來不曾知道這世上還有此等佳釀。」
楊懷仁聽他一個王爺都這麼說,看來自己先前的判斷真的沒有錯。
以前他看武俠小說或者講古事的戲文里,那些古代的英雄好漢,或者文人才子們,動不動整罈子的灌酒,還一點也不醉,他本以為這只是一種戲劇化的誇張。
等真穿越到了大宋,才明白原來事出有因。
這年代最普及的白酒,黃酒或者米酒,由於釀造工藝簡陋,酒漿不過二十左右的酒精度,工藝相對精細的作坊對酒漿再次蒸餾加工,其成品也不過三十多度而已。
真正靡費大量的原酒酒漿反覆蒸餾,也只有四十度出頭,加上過濾工序簡單,沒有提味的工序,導致成品酒的酒精度和味道都不能達到醇香的境界。
楊懷仁用的後續酒漿加工工序,來源於後世,那是經過無數工匠歷時幾百年的智慧的結晶,所以這隨緣春的味道,比起當世的那些名酒來,味道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目前產出的第一批隨緣春,就已經達到五十度的酒精度,自然醇香無比,香氣醉人。
「這酒正是小弟最近通過祖傳工藝加工后的白酒,取名隨園春。
小弟本次前來,本就是想請趙兄作為這第一位品酒人,若是趙兄覺得不錯,還望受累給這隨緣春題個字。」
趙頵聽他這麼一說,內心裡有些感動,楊兄弟有什麼好東西都先讓自己先品鑒一番,可見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此美事,為兄求之不得。」
趙頵隨即喚身邊侍奉的內侍請來筆墨紙硯,趁著微醺,揮筆潑墨,洋洋洒洒書寫了三個飄逸的大字。
楊懷仁事情成功了一半,又躬身對蘇軾說道:「今日恰逢先生在此,也腆求先生一副字,還望先生……」
東坡先生沖楊懷仁擺擺手,端著酒杯站起身來,又飲盡了一杯,踱步來到書案前,想也不想,龍飛鳳舞地寫下了兩幅字。
「這第一幅字,多謝楊小友親自下廚做的這道東坡肉,老朽半生飄零,嘗盡四方美食,廚藝上說來,小友可謂當世第一人,老朽佩服。
這第二幅字,自當獻給這隨緣春,世上有此美酒,乃天下文人之幸。」
趙頵和楊懷仁一同走到東坡先生身後,把這兩幅字念了出來。
第一幅:「烹東西南北四方菜肴,品酸甜苦辣百味人生。」
第二幅:「亭前詩翁把酒樽,欲問美酒何處尋?仙童遠指瑤池宴,老君桌上隨園春。」
念完了,三人相互對視一笑,又再舉起了酒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皆醉。
楊懷仁後來才得知蘇軾此次回朝,除了述職,只為送三子蘇過參加科舉,高太后念其才,本準備復其翰林院大學士之職。
可東坡先生早已厭倦朝堂上無休止的紛爭,借年邁體力不支的借口婉拒了太皇太后的好意,回京后只走訪了幾位往年好友和學生,又去繼續他豪放愜意的人生了。
包裝的問題解決了,有一位王爺的題字和一位大文豪的題詩,相信這隨園春會一炮走紅。
楊懷仁又聯繫了那十幾家賣牛肉麵的合作夥伴,準備八月初一同一天,讓隨園春在這些酒樓里同時上市。
準備離開王府的時候,楊懷仁惦記著王爺書房紙庫里那堆成山的上好宣紙,準備順手牽羊再拉上兩車,反正老趙家有錢,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所以,為何不拿?
王府的內侍早知道楊公子就喜歡筆墨紙張,而且他和王爺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王爺平日里總念叨楊公子的好,所以不但不攔著他,反而幫著他搬運。
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來,攔住了楊懷仁的去路。
「蟊賊!你好大的膽子,偷東西偷到王府來了。」
說著小丫頭手裡的長鞭就沖著臉抽了過來,楊懷仁趕忙抬起手裡抱著的一卷宣紙去擋,只聽「啪」的一聲,鞭子抽在了紙上,抽出一條深深的凹槽。
楊懷仁本已喝的醉醺醺的,這一下清脆的鞭聲一下就把他抽醒了,看著那道深深的凹槽,心道不好,這要是抽在身上非得連皮帶肉抽花了不成。
再去看面前這位丫頭,一身翠綠的裙裳,蹬著一雙粉色的繡花軟靴,兩隻靈動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一對俏皮的眉毛蹙成了個倒八字,鼻翕一張一合,一張櫻桃兒般的粉嫩小嘴可愛的撅起來,貌似十分惱怒。
「你算哪根蔥啊,敢管本大爺的閑事?」
見著丫頭生氣的模樣十分有趣,楊懷仁更是故意拿言語激她,自己雙手舉著那捲殘破的紙軸,只露出半邊笑臉來。
「本郡主都不認識,瞎了你的狗眼!快快束手就擒,不然被本郡主捉住,定讓你好看!」
楊懷仁早猜到了她身份,小小年紀,敢在王府這麼囂張跋扈的,只能是趙頵的那個傳聞中性格驕縱任性的女兒梓潼郡主趙霏兒。
風聞這位梓潼郡主是嘉王的掌上明珠,自幼就被寵溺壞了,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一條鹿筋長鞭時時帶在身邊,一言不合就喜歡動手打人,還喜歡圈養一些可怕的奇靈異獸,貴族圈裡一向都沒人敢惹她。
楊懷仁這人說來也奇怪,越是這種別人都不敢惹的,他就越是要惹上一惹,特別眼前這隻還沒成年的母老虎,不把她尾巴摸一摸,是不肯罷休的。
「哦,原來是大侄女啊,失敬失敬。」
趙霏兒見他嬉皮笑臉,對她沒有半分懼意,心裡更是惱怒,頭上兩支小辮兒似要豎了起來,手上卯足了勁,又是一鞭向他腳下打來。
「誰是你大侄女,浪蕩小賊,吃我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