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拙劣的伎倆(下)
惡漢頭子看樣子也是真的餓了,對著一碗美味的牛肉麵,也是急不可耐地從筷盅里抄起了一雙筷子,便端起那碗牛記牛肉麵吃了起來。
怎麼形容這漢子的吃相有多麼粗鄙呢,吃面就吃面吧,他把嘴巴吧嗒得很大聲也就算了,吸溜麵湯也跟發了大水似的,咕嚕咕嚕個沒完。
如果你認為到此為止,那便是你低估了這臟漢子的噁心程度,一邊吃面一邊摳鼻孔算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怕沒有什麼小菜就著嗎?
楊懷仁見狀差點把剛才吃的面噴出來,心道若這不是冬天,而是夏天的話,那這漢子一邊摳腳一邊吃面,也不是不可能。還有更甚,摳的不是腳丫子,而是摳……打出來我怕你立即就吐了。
楊懷仁也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怕沾髒了手,真是想立即一巴掌扇死這個臟漢子。
看來這幫人的目的是達到了,換了任何一個人,同一張飯桌上坐著這麼一位,就是快餓死了,怕也吃不下飯去。
他們用這種方式來給牛記牛肉麵館搗亂,也算是高招,楊懷仁覺得憑他們這些粗鄙漢子們,是不會想到這麼噁心人的法子的,不必動手,把你家客人都給噁心跑了,變相打壓了你家生意,實在是高。
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可人家用軟刀子磨你,你又說不出話來,那就難受了。
牛記牛肉麵館里不過就兩個人,牛大牛二兄妹兩個一個做店小二招呼客人,一個當廚子做牛肉麵,從他們兄妹倆的體型上講,還真對這幾個惡漢子沒轍。
人家擺明了就是來搗亂的,可惜是打著來吃面的幌子來的,而且人家一沒動手打人砸店,二沒動口叫板罵街,難不成要趕客不成?
怕是要被這幾個惡漢子尋了個理由,正好有了機會打人砸店了。
楊懷仁從牛大的臉上看出了他在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可面對這幾個比他高壯了許多的漢子,他也只能獨自生悶氣。
牛二娘皺著眉頭,更多的是對楊懷仁他們幾個真正的客人心中充滿了愧疚,不過她也好奇,按照這幾個人穿著打扮,起碼都像是斯文人,為什麼他們遇見這樣的事情,不像其他人一樣躲出去,反而留了下來呢?
她也只有大爺十六七歲的年紀,可比起他二十齣頭的哥哥來,牛二娘似乎更加成熟穩重了些,或許是她有一種女人與生俱來的直覺,覺得這幾個人不一般,而且他們留下來,是故意的。
所以她也在隱忍,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惡漢頭子的牛肉麵吃完了,他砸吧著嘴,卻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這時他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隨意的一扔,不屑地環視了一圈桌上的另外四個人,然後就當著四人的面,忽然把手伸進了衣服里,開始摸著什麼。
我去,楊懷仁快要忍不住了,心道這臟漢子不會真要去摳……那啥吧?他咬著牙做好了準備,要是這臟漢子真去摳那裡,他就抓起面前的面碗來給他扣腦袋上,讓后讓天霸弟弟把他有多遠扔多遠。
惡漢子的手子啊肚子附近摸了幾下,然後便掏了出來,指頭上好似捏著個什麼東西,他飛了飛眉毛,得意的把一隻死蒼蠅扔到了面碗里。
緊接著他回頭望了望他的痞子同伴,見他們同時點了點頭,便又是猛地一拍桌子,大叫道,「老子日你女馬的賣嘛劈,你家面里煮了蒼蠅給老子吃?」
楊懷仁聽到後世熟悉的MMP,立即便怔了一下,之後便琢磨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
本來以為這幫惡漢子背後有高人指點的,用一種文斗的方法噁心競爭對手,根本不用出手,只要經常的來這麼幾次,自然會不戰而勝。
卻沒料到最後惡漢子又來了往面碗里扔死蒼蠅這一招,看著好似很高明似的,實際上比起他們前邊做的,最後這一招就太拙劣了,大有畫蛇添足的味道。
不過這樣也好,楊懷仁覺得他多慮了,本以為他們背後指使他們的老闆很聰明,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呢,原來那不過是歪打正著,他們真正的搗亂方法,實在是一個拙劣到拿不出手的伎倆。
牛二娘趕忙快步趕了過來,惡漢子指著碗里他剛剛放進去的死蒼蠅,眼神惡狠狠地盯著牛二娘罵道,「老子日你先人板板,你說怎麼辦吧?」
牛二娘見碗里那隻死蒼蠅,便知道這麼回事了,可她面對凶神惡煞似的惡人頭子,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老大放了大招,那些當小弟的也跟著起鬨,一時間他們都開始叫罵起來,指著自己的碗里,說他們那裡也有死蒼蠅。
門外看熱鬧的人們有不少也是曾經在牛記牛肉麵館里吃過面的,知道人家牛家兄妹倆不光面做得好吃,而且店裡最大的特點就是乾淨整潔,根本就不可能有死蒼蠅。
再說別人從來就沒遇到過這種事,偏偏這幾個惡漢子來了,他們每個人的碗里還都有一隻死蒼蠅,這大冬天的,是不是也太巧了?
只不過這些人也都是老實本分的老百姓罷了,遇上這種事情,他們只能心裡對這幾個惡漢罵幾句,卻沒有人敢見義勇為,仗義相助。
牛大急切地看了那幾個人的碗里,便也明白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指著惡人頭子大罵道,「早就知道你們是來搗亂的,那些死蒼蠅,很明顯就是你們自己扔進去的,根本跟我們家麵館無關!
你們這些無賴,一定是望江樓的林掌柜的派來的!他一定是聽外面人都說我家麵館的牛肉麵比他望江樓做的還好吃,便容不下我們了,所以給了你們這些潑皮銀兩,就是來我們家搗亂!」
惡人頭子沒想到一向膽小怕事的牛大竟敢指著他鼻子扯著嗓子罵他,也跟著火了,跳起來便要衝上去揍他。
牛二娘怕她哥哥挨打,便攔在惡人面前,「你到底要怎麼樣?是不是要我賠錢給你們?說吧,你要多少才肯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