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傷心的徐玲
許夢迎著諸多學生的不滿，冷哼了一句「如果他事先就知道了呢」。
這句話一說出，所有人包括李清都愣住了。
學生們的表情盡皆是錯愕，他們沒想到看到現在，戲路峰迴路轉，導致自己的腦迴路完全反應不過來了。
徐玲的表情驚訝中帶著一抹不可置信，木瞪瞪的看著李清，李清老師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李清的面色鐵青，眼神錯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好像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被許夢暴露了出來，讓他感覺到很危險。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學生，他們發出質疑。
「你怎麼知道？」
「李清老師怎麼可能這樣。」
「你這是污衊」
在他們的印象中，李清老師雖然嚴厲，竟然訓斥他們、責罰他們，但是他們認為這些事情也是李青老師對他們說負責的表現。
此時李清也回復了神智，看到學生紛紛質疑許夢的話，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到不可收支的地步。
「許夢同學，你說話可要負責，我可是剛剛才知道徐玲同學的不幸，怎麼可能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李清緊緊的盯著許夢，眼中透著幾分警告。
「倘若徐玲的父親是李青老師認識的人呢」。許夢面對李清的警告和學生的質疑，冷冷道。
「認識的人？「
堂下的學生紛紛交頭接耳，看著許夢這麼言之鑿鑿，他們也有幾分猶疑了。
「他真的知道。「此時徐玲跟李清的心中只剩下這一個想法，臉色都相似的慘白。
「你胡說，我明明剛剛才聽說這件事情，我怎麼可能認識徐玲的父親。「李清在做著最後的掙扎，只要度過眼前這一幕，等到事發的時候，自己再推脫之前一直不知道，雖然雖然肯定會有不利的影響，但是也好過現在這種場面。
「如果是其他老師說這話我信，但是你李清說這句話我卻不信，他跟你一同工作十幾年，而徐玲又是在你的班級里，如果說你不知道？「許夢看的出來李清現在已經是病危亂投醫，自己只要做最後的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李清所有的外衣都會轟然倒塌。
「一同工作十幾年？「
「不會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吧？「
「可是沒聽說哪個老師出了意外啊？」
學生們紛紛討論是哪個老師出了意外，看到了現在他們也都看懂了李清臉上的慌亂，而門口的學生才是正確的。
「那你說他是誰？」李清完全自暴自棄，只是鼓著最後一口氣，期望奇迹的發生。
許夢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清，準備給他負荷滿滿的身軀加上最後一根稻草。
「夠了」
一句大喝打斷了許夢的話，眾人的目光紛紛轉移到聲音的身上。
這時校長一行三人剛剛走到教室，喝止的話就是他說出口的。
校長張懷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面色肅穆，身上隱隱有幾分氣勢。身後跟著教導主任和隔壁班的老師。
此時他輕舒了一口氣，終於趕上了，當時他感覺到隔壁的動靜，觀察了一下沒有莽撞的闖進來，反而是找了校長，好在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你們在做什麼，造反嗎，李清老師，你是怎麼教育你的學生的，還有許夢同學，上課時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別的班級。」
張懷東此時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如果許夢說出來，場面一定變得哄鬧，學生群情激憤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如果是傳出來，恐怕市領導對清遠中學的印象分會變得極差，那年終評審可就糟糕了。
想到了這些，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眼李清，這李清，平時一副傲氣的樣子，看不起同僚，現在怎麼被一個學生搞的這麼狼狽。
李清還在慶幸校長出面制止將要沸騰的班級，卻見到校長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頓時知道自己讓校長很不滿意，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眼看著校長出面，學生們很快就停息了哄鬧，只不過用憤怒的眼神盯著李清。雖然許夢沒有說出來，但是通過校長跟李清的行動跟表情讓他們知道許夢說的是真的。
張懷東看著眼前平復的場景，暗送了一口氣，還好，事情沒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場景，只要平復了下來，他就有辦法平息學生心中的憤怒。
徐玲心中最大的秘密險些被爆出來，心中的委屈混合著藏在心靈深處的悲傷爆發出來，摧毀了徐玲剛剛建立起來的心防，擠開了眾人，哭著跑了出去。
許夢看著跑出去的徐玲，眼角還有著兩滴晶瑩的淚滴，一時間陷入了思考和自責之中。
回想著自己從拿到諸天寶錄之後，自己一種處於一種志得意滿的狀態，就像這件事情，雖然自己是看不得徐玲被李清欺負，但是自己完全沒有考慮到徐玲的感受，自己將這麼隱私的事情爆出來會對徐玲產生多大的影響。
許夢走到張懷東面前，帶有幾分歉意「抱歉，給您添麻煩了。」對於這位將他從新接回來讀書的校長他還是很尊敬的。
許夢說完之後就追著徐玲跑去，他認為必須要想徐玲道歉，自己才是傷害她最深的人。
張懷東看著遠去的許夢，眉頭皺了皺，他原先找許夢，只不過聽說許夢父母的事情已經震動了清遠縣，自己將輟學的許夢接回來，一定會給清遠中學打一個大大的廣告，現在沒想到許夢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
許夢追著徐玲出了教學樓，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徐玲的身影，心中有幾分著急。
如果徐玲出了什麼意外，那自己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朱子建老師。
許夢一處處的尋找徐玲，終於在學校的花壇找到了徐玲的身影。
徐玲並沒有跑回家，反而來到花壇，這個時候老師和其他學生都在上課，不會出現在這裡，可以讓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流淚，不會讓別人看見。
徐玲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所以躲在這裡，想起來自己今天早上看到的父親，還有抬著他來的警察，徐玲就感覺一陣傷心，家裡的頂樑柱倒了，愛自己的父親變成了那一副樣子。
至於許夢爆出的話只不過是引出這一巨大悲傷的導火索，只是一個引子，徐玲知道就算許夢沒有說出來，最遲三天，這件事情也會人盡皆知。自己只不過想找一個地方把自己的悲傷都給哭出來，她想父親。
想到那個陪著自己去任何地方；在自己生氣的時候會陪著笑臉哄自己開心；
自己被欺負會找別人幫自己「報仇」；
自己想要什麼，那個只會默默的說好的身影；
那個…；那個…；
想著那個身影再也不能站立在自己面前，幫自己遮風擋雨，好似再也綳不住了，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衣服，草地上，放佛是一個信號，眼淚好像決堤的洪流，再也止不住的流淌。
……
許夢看著低頭痛哭的徐玲，感覺有點麻爪了，暗恨自己當時也不冷靜，沒有考慮到這種事情說出來會讓徐玲遭受到多大的打擊。
自己明明想要幫助徐玲，卻成為了給她傷害最大的那個人。
許夢看著痛哭的徐玲，並沒有打擾，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發泄，把自己內心所蘊藏的悲傷都發泄出來。
直到又不知過了多久，徐玲的哭聲慢慢低沉下去，只剩下淺淺的啜泣，許夢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頭，遞過一包紙巾。
徐玲正在傷心、放肆流淚的時候，突然感覺肩頭一沉，內心忍不住有些慌亂，還是不願意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別人面前，抬起頭一看，就看見一個一包面巾紙和一個少年。
正是許夢，徐玲內心一陣慌亂，但是看見許夢心中的委屈好似又涌了上來，並沒有理會許夢。
許夢見徐玲不理會自己，也不在意，轉身坐在徐玲身邊，沒有看向徐玲，反而臉上帶有幾分回憶之色。
「當初的我就跟你現在一樣，放佛世界都變得灰暗，看待任何事物都很默然，完全沒有了以往的趣味。」
徐玲聞言一滯，想起了許夢的父母也早早過世，當時自己還對他有幾分可憐，想起許夢跟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經受的打擊還要大。
「那時候的我整天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活的意義是什麼，感覺整個世界都是一個虛假的笑話，放佛置身與另外一個世界，冷漠的看著這個世界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人流，已經喪失了正常的慾望。」
許夢帶著幾分回憶，幾分緬懷，自顧自的說道。
「你比我好，你還有個母親，我連母親也失去了，你想想，如果朱子建老師泉下有知，他會希望你整天為他哭泣，讓自己鬱鬱寡歡嗎，你如果不高興，朱子建老師在天上也不會高興的吧。」
徐玲略帶哭音的聲音響起「那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她想起了平時父親對自己說的話，尤其是最近說的話，此時想起來也有幾分奇怪，她感覺父親似乎很早就知道自己會發生意外，說了很多的話。
「我還有個妹妹啊，直到我看到我妹妹為了我哭成淚人，我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妹妹比我小，接受的打擊也比我大，我如果要是在消沉下去，不是對她更大的打擊嗎。」許夢想起自己的妹妹，心中感覺有點暖暖的。
「你的妹妹真的很幸福」。徐玲帶著幾分感慨和羨慕
「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哥哥」。許夢轉過頭看向徐玲，似真似假的說道。
「你又騙我」徐玲看著許夢嘴角勾起的一絲笑意，心中也有些慌亂。
「沒有，我是認真的」。許夢盯著徐玲的眼睛，慢慢的說。
徐玲是朱子建的女兒，朱子建又是自己的老師，那麼徐玲就相當於自己的妹妹也沒錯，他剛剛說的話也是有幾分真心。
徐玲被許夢盯的有幾分慌亂，扭過頭去，不去看許夢。
許夢看徐玲沒有回復自己，也不在意，驅散一縷過去的憂傷，微微一笑「哭也哭了，心中的悲傷也發泄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在逃課呢。」
「恩」徐玲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乖巧的模樣倒也有幾分妹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