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 捨生取義，殺身成仁
陳摶他們事實上從未想過害孫悟空。
以孫悟空的實力，在佛祖不能完全動用自己全力的情況下，本也是應該有自保之力的。
但陳摶他們錯估了佛祖的決斷。
任何一個神境之上的強者，都是一部不能複製的人生傳奇。
而任何一個超脫，都不會輕易被人控制。
張百忍就能夠屢次跳出他們的計劃之外。
佛祖當然也不可能任由他們擺布。
佛祖祭出鎮壓孫悟空的那個東西，是他的斷臂。
超脫的斷臂。
所以孫悟空一招都沒有撐下來。
所以陳摶他們根本沒有來得及救援。
但他們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事實上，在佛祖還沒有出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包括陳摶他們四人大戰於天庭，包括引佛祖出手，包括逼張百忍到必須決斷的境地。
這其間危機重重，但他們的真正目的，其實不在上面。
而在九州。
當一切落幕之後，不管是張百忍，還是佛祖，都以為九州達成了目的。
是的，九州的確達成了最初的目標。
但是這和他們想象的並不一樣。
而在很久以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那個時候，九州已經佔到了巨大的先機。
從天庭回歸之後，魔祖便接替了老夫子，坐鎮神州城。
其實按照輪換時間來說，老夫子現在並不到歇班的時候。
不過他現在的狀態，已經並不適合再駐守前線了。
「夫子，這一次辛苦你了。」
陳摶面色慘白，但是老夫子的面色比他還要慘白。
而事實上，老夫子付出的代價，也的確是要超過他的。
但老夫子既然已經做了，也就不再後悔。
也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希望我們爭取到的這些時間，能夠讓九州在未來和天庭靈山的對決當中，擁有更大的機會。」
這是老夫子最後的希望。
「一定會的。」
劍神肯定的回答。
他看向老夫子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尊敬。
其實其他人也一樣。
因為此刻的老夫子，其實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的神境修為，已經全部消失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九州。
而這個計劃的制定，其實不是在場中的任何一個武神。
而是嬴政。
他的計劃很大膽，也很讓他們拍案叫絕。
時間迴轉到孫悟空上天庭之前。
嬴政聯繫了九州所有的武神，在萬神殿中拋出了一個建議——改變域外和九州的時間流速。
他給出的設想，是域外一天，九州一年。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情。
別的不說，一年能做太多的事情，能培養更多的人才，能提升更多的境界，能創造更多的可能性。
而一天，可能就僅僅只是一天而已。
如果這個設想成真，他們會在和靈山以及天庭的鬥爭中佔據巨大的優勢。
只不過這件事情的難度大到即便是九州武神，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嬴政考慮了。
而且他列了一條長長的清單，上面羅列的，全都是為了促成這個計劃所必須的條件。
他基本全都做成了。
舉國之力的強大，這讓在場的很多武神都十分震驚。
尤其是陳摶。
他致力於建造一個民主國家，但是嬴政手中擁有的權勢，向他證明了一個不可撼動的事實：帝制的國家，在需要萬眾一心的時候，往往比民主國家更有效率。
他在江南的聲望雖然如日中天，但他做不到嬴政現在已經做成的那些事，也不敢做嬴政還沒有做的那些事。
「氣運，重點是氣運。九州的天道就像是一台計算器，沒有私人感情，永遠按照規律做事。當我們表露對他的善意，並且絕大多數身負氣運的人傑都表達了同一個意思，九州的天道就一定會在它的能力範圍之內順從這個意願。」
「我用輪迴印聚攏了上百個各國名將的靈魂，我相信這些人背負的氣運絕對超乎常人。我再壓上秦國所有的國運，這就已經足以讓九州偏向我們。」
「我需要各位武神的傾力支持，我需要你們手中的神器加持時光大陣，我需要一個武神做出犧牲，我需要其他武神牽制住天庭和靈山。」
「這個計劃一旦展開，不論成敗，做出犧牲的那個武神一定會武功全失，你們的神器會蒙塵超過十年，秦國國運至我而亡，中州將在我死後未來上百年間不見天日。」
「但如果成了，九州將徹底佔據時間優勢，諸位可以用十倍於域外的時間來提升自己，我們和域外的戰爭，也將會有更多的選擇。」
「我已經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接下來，就看各位的意思了。」
嬴政將所有的問題、收益和現狀都直接拋了出來。
武神們沒有時間糾結，他們必須儘快做出決定。
嬴政其實是在逼宮，他們都看的出來。
但是嬴政沒有撒謊，他們也都看的出來。
所以他們真的動心了。
因為這個收益，實在是太大太大。
「你有幾成把握？」陳摶開口。
嬴政皺眉，但並沒有弄虛作假。
「四成，若你們能夠做到我所說的，成功率應該能提升到6成。」
所有武神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四成，其實就已經足夠賭一把了。
「你說需要武神做出犧牲？有何境界要求？」老夫子開口。
嬴政回答的很乾脆：「沒有要求，每一個武神都是九州天道眷顧的對象，但陳摶老祖肯定是最合適的，因為他藉助的龍脈晉陞。」
陳摶沒有說話，老夫子就斷然道：「陳摶不行，他有希望超脫，我來。」
「夫子？」
陳摶他們齊聲驚呼。
但老夫子計議已定：「武神中，我的戰力基本算是最低，本就發揮不了太大作用。孟子說過，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論語》也有言，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這是真正的大儒境界。
這是儒家能夠力壓諸子百家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