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訓誡
「引擎？」寧雲舒眨眨眼，不知道戚老問這個幹嘛？還要特地等上士走之後？
這種情況下，明顯那個李靜海有問題，那這個引擎不應該等事情查清楚后再研究嗎？
「你是想著既然那個人有問題，這台機甲和引擎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呢？既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還是暫時不碰為好？」戚老呵呵一笑，用一種有趣的眼神看著寧雲舒：「我們只是看看，最後要做什麼還是自己定的，擔心什麼？」
寧雲舒無奈的在心裡嘆一口氣，懶得說話了，反正就算自己不說話，戚老也能看得懂自己在想什麼……
和這樣的人對話，心裡有秘密的人壓力好大……
「又在心裡腹誹我？」戚老挑挑眉。
寧雲舒把臉捂起來，當做是默認了，反正我沒說出口，戚老也不會拿我怎樣，看穿這個倒無所謂。
「行了，行了。」戚老擺擺手，看向身旁的引擎和再遠處些的機甲，笑著說：「不逗你了，我說認真的。」
寧雲舒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卻想到另外一件事上，側頭看向戚老，問：「戚老，從剛剛那幾位軍人的態度看來，您在軍隊內地位不低吧，為何會為這點小事過來呢？」明明我師傅讓你照顧我，都沒把你請動。
寧雲舒毫不避諱，直接讓戚老看清聽清自己的話，反正這些並不是她怕人知道的秘密，同時，她也告誡自己，沒離開這位老人前，有些事情不要在心裡想！
「因為他們向我詢問，我剛好對付明朗的機甲很感興趣，我有空，就來了。」戚老說得倒是直接：「年紀輕輕，戒心那麼強幹嘛？小子。」
「呵呵。」寧雲舒笑笑，也不反駁。
「制甲師，制甲師，應該是按照自己意願制甲的，而不是連看別人作品的勇氣都沒有。」戚老看著寧雲舒，以一種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在說話：「看是我們的自由，只要堅持不剽竊他人成果，最後如何做，能學習到什麼，只看你自己。」
寧雲舒在心裡反駁，我只是在擔心怕進入別人圈套罷了。
可是，轉念一想，其實戚老說的也算是對的，看又如何？看完后，是給自己一個靈感，還是借鑒一部分，其實都是取決於自己，哪怕假李靜海有什麼目的，他又如何能知道自己會如何做呢？
最後，寧雲舒還是點點頭，她笑著說：「我剛剛其實已經看過了，沒有圖紙，成品只是告訴我們它能達到什麼成果，可是如何做出它，我們是無法知曉的。」
「我只問你有沒有興趣？」
「……有興趣。」
「那廢話什麼，過來！把剛剛你寫的那些圖和數據寫完，難得我想指點下人，這麼墨跡！」
你怎麼知道我沒寫完……
戚老彷彿又看穿了寧雲舒在想什麼，瞪了她一眼，讓寧雲舒莫名的有一種和師傅好像的感覺，只能乖乖的走過去，拿出紙張，把後面的部分寫了出來。
戚老站在旁邊等著，見她寫完后，隨便的坐在地上，拿過寧雲舒寫的東西，翻看起來。
他看的速度很快，好像那些繁複的數據和畫得有點潦草的圖，在他眼裡都是很簡單的東西，很快就看完了，指著一些數據問寧雲舒：「你對這個引擎有什麼看法。」
「它有兩個旋渦……當然，實際上這個旋渦不是實體，是掃描圖上能量流經各種不同零件后留下的痕迹路徑。」寧雲舒一邊回想一邊說出自己的理解：「這台引擎最大的特點就是用了雙旋渦，將武器能量供應和動能轉換分開，常見的引擎都是一個就能完成。」
「那你覺得他是在多此一舉嗎？」
「假如機甲與引擎能相互配合發出最大作用，就不是多此一舉。」
「那就進裡面看看。」戚老二話不說，直接操控起落架來到這台中級機甲旁邊，拉著寧雲舒登了上去。
寧雲舒不著痕迹的抽回被戚老拉住的衣袖，她還是有點發憷，不太敢和戚老有接觸，誰知道戚老的異能會是什麼呢。
戚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沒說什麼，還未等起落架升到位置便跳了進去，嚇了寧雲舒一跳，趕忙探頭去看，幸好雖然戚老年齡大了，但卻並未出現意外。
「行了，我還沒老到那種地步，進來。」
「嗯。」
戚老三下五除二就把駕駛艙內各種隔板都拆開來，示意寧雲舒從左邊開始看，他從右邊開始看。
「你邊看邊找，引擎為何做成那樣的原因。」
原因？寧雲舒有點好奇了，看了已經開始忙碌的戚老一眼，才彎下身子，拿出工具，仔細查看起來。之前她只是看了引擎，機甲的其它配置還沒仔細看過呢。
哪知，等她看完后，更加迷惑了。
以她現今的技術水平，她當然看得出來這就是一台中上水平的中級機甲，各方面的配置中規中矩，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可是就因為它的中規中矩，更加襯托的那台引擎太過出彩！
戚老比寧雲舒更早結束檢查，已經開始在光腦上進行模擬計算了，寧雲舒走過去坐下，靜靜的看著他的光腦，想著一些事情。
計算完畢，戚老看向寧雲舒，問：「有什麼收穫。」
寧雲舒指著戚老的光腦，那上面還停留在分析數據的頁面上，寧雲舒也是制甲師，當然看得懂，看來兩人的想法是一樣的，她說：「和戚老的想法一樣，恐怕這台機甲和這台引擎的製作者，不是同一個人吧？水平和風格相差太多。」
準確的說，如果這台機甲是中上水平的話，引擎的設計就可以稱得上是頂尖水平。
戚老挑挑眉，搖搖頭活動下脖頸，最後點點頭：「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可是呢。」戚老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這個引擎當初確實是付明朗申請的知識產權，現在也是除了他無人能做，收費不菲……」
寧雲舒心下了悟，接著說：「可是，他的機甲其它部位，卻是這麼平平無奇……」
寧雲舒自己就是制甲師，她清楚，一名出色成熟的制甲師，必定形成自己的風格。哪怕是有些人確實擅長某個部位、不擅長某個部件，但奇思妙想的風格總是會有的。
哪怕那個東西再差，也多少會帶著點制甲師的靈巧構思，絕不會像這台機甲一樣，如同制式模板一般，死板！
戚老的意思，恐怕是說，這個引擎的設計，不是這台機甲製造者自己設計的吧……
因為寧雲舒自己有綠焰的資料庫，所以她對這個情況有點熟悉。
她比賽的武器設計圖紙就是從資料庫中兌換出來的，那位付明朗的引擎圖紙，恐怕也是他不知道在哪裡得到后、冠上自己名字的吧。
可是，寧雲舒卻與付明朗不同，她兌換出來的圖紙，她使用，對外也會說是自己設計的。但她從未申請過兌換圖紙的知識產權，也並未打上自己的名字。
就連參加比賽的機甲，其它部分都是她所設計，有很多巧心思在裡面，因此整台機甲在內行人眼裡，是能看出制甲師的天分和靈氣的，與付明朗這台複製粘貼的機甲完全不同。
可是，戚老為何執意讓自己看呢？
「姐姐，這位戚老全名叫戚曾毅，也是一名金牌，別和我說話。」
綠焰忽然在寧雲舒腦海里說道，卻彷彿顧慮著什麼，最後一句說別和它說話后，就又潛水了。
寧雲舒大概猜到，綠焰這樣可能和對面的戚老有關，也許它覺得戚老會察覺到它的存在吧。
不過，綠焰為何忽然冒著風險提醒自己，戚老是金牌制甲師呢？師傅也是金牌……
寧雲舒忽然想到，她曾經聽師傅說過，頂尖的制甲師，只需要通過看機甲外表的零件製作、組裝情況，就能對這名制甲師的水平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她自己本身就在零件上下過大工夫的，仔細回想起來，這台機甲外面可見的零件製作、組裝手法僅僅只是合格，並未有突出的地方。
以點見面，內部也未必能出色到哪裡去，現在實際看下來，確實證實了這一點。
如果是寧雲舒自己做，說不定能做得更好，哪怕是想法太多做得奇怪了，也比甘願止步於平凡的強！
保守的機甲和奇異的引擎，並不相配！
這一點，戚老是否早已知曉？
寧雲舒回回神，思考片刻后，懂了，不禁笑出聲來：「戚老，你這是在代替我師傅給我講大道理呢？還是在試探我的人品和制甲眼光呢？」
假設戚老早已知曉，那麼問寧雲舒是否感興趣，是想看看寧雲舒是否有自己的想法，還是別人說什麼她就跟著做？
在寧雲舒顧慮到假李靜海的目的后，趁機訓誡她，是想讓她知道，要抓住任何機會學習，但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是必須堅持的。
後來帶寧雲舒進駕駛艙，戚老的查看是在驗證自己之前的想法，寧雲舒的查看是戚老想看看她的水平，看她是否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戚老，你對我，還算滿意嗎？」寧雲舒眼睛轉了轉，笑得略微帶點賊：「我是不是能自作多情的認為，你要是滿意的話，會在制甲上指點我一二？」
戚老哈哈大笑，也不回答寧雲舒的問題，只笑罵一句：「小鬼精靈！」
「嘿嘿，您也很精明啊，明明我師傅都拜託你照顧我了，你非要試試看，我合不合你心水……」要是我沒通過的話，估計現在留給我的，就是一個背影了吧……
「哼。」戚老高昂起頭，自得的說：「難道我這金牌制甲師不能考察下人，再決定幫不幫忙！我又不是那老頭的下屬，憑什麼他說我就乖乖做？哼！」
原來是金牌制甲師啊，那就難怪了，和師傅平級，所以一開始估計壓根就沒鳥師傅的拜託吧，所以我來了軍隊那麼久，就沒見過這老人……
不對，好像自己在軍隊內就沒見過幾名制甲師……
想到這裡，寧雲舒嘴角抽抽，試探著問：「前輩，該不會其他制甲師……」
戚老爽快的承認：「我交代他們不要理你，想看看你孤獨一人時會做什麼，沒想到你會自己跑來倉庫練手……」
寧雲舒：「……」
我還差點以為軍營內的制甲師都是宅屬性的呢……
其實，雖然後面練手是自己興高采烈的自願努力的，但來倉庫卻是沐擎軒提議的，不過，這一點，寧雲舒不想和戚老解釋。
這好不容易通過這老者的考驗，這點細節就沒必要說出來了，自己又不傻。
戚老隨手指指那台中級機甲：「你還要看嗎？」
寧雲舒順水推舟的說：「機甲我不想看了，但引擎能夠請前輩指點下？我有些點不是很明白。」
「你是想問我，它是怎麼做到雙引擎又如此穩定吧？」
「是啊，前輩，方便告訴我嗎？」
「行啊，我以前曾經買來拆分研究過，告訴你也無妨。」
「真的。」寧雲舒眼睛都亮了，巴巴走過去，乖乖站著，等對方開講。
戚老點點頭，覺得明老頭這次收徒眼光不錯，有靈性，幾句話就能點醒，之前顧忌李靜海的莫名舉動，現在被點醒后，對制甲的熱愛之心就點燃了。
雖然戚老也疑惑怎麼有人專門假扮人，就為了向人介紹個引擎？
戚老隨意坐下，寧雲舒也跟著坐在地上，看著戚老。
「我是研究過，雖然不知道它是如何組裝的，但原理摸得八九不離十。」
「嗯嗯。」
「它其實就是兩台引擎合併，每個引擎可以獨立工作，但輸出卻共用一個系統，準確的說，他加入了有點類似智腦的優化，只能判定如何進行轉換和輸送。」
「嗯嗯。」
「所以呢，做這台引擎設計，就要精通智腦的編程，然後在裡面加入無意識的一段程序，然後通過特殊手法，將兩台引擎拼裝在一起，用程序保證它能穩定運行卻不會互相干擾，但引擎內部如何反應，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