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賭命
寧雲舒回瞪了他一眼：「取巧可以！但要取巧得明顯點！別瞞來瞞去的！讓我知道是你不想告訴我的！我就不問了！」
「好的，明白。」
「想當初，你多酷啊？說話都是按字算的！你怎麼便現在這樣了？」寧雲舒忍不住吐槽道。
「想當初，你還是個謹小慎微、說句話都要想想是否得罪人的呢，現在還不是想說什麼說什麼了？」
兩人互相吐槽完后，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這樣輕輕鬆鬆的對話，真的很好。
寧雲舒突然想到了大家族中很多娶兩個妻子的事情，雖然現在不過是男女朋友說這個為時尚早，但寧雲舒還是說了：「那個，除了不能騙我外，我還想加上一點，不準背叛我，否則我……」
「知道知道，我不會背叛你的。」
沐擎軒並沒覺得這麼早說這個事情有什麼不對，他伸手摸摸寧雲舒的頭，覺得這樣撒嬌的小舒還是挺可愛的。至少看著很輕鬆，不需要防備、不需要小心、不需要顧慮，她能一直這樣，就很好了。
太多太多事情從沐擎軒腦海里劃過，他想到自己早已做好的那個決定，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對開心的笑著的寧雲舒，認真的承諾：「當初在月牙湖我答應了你，那麼，我沐擎軒這輩子，就只會有你一人，哪怕滄海桑田，也絕不改變！」
「咳咳。」寧雲舒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得一愣，低咳兩聲，臉蛋紅紅的轉過臉去不敢看他，玉翡在腦海里大叫著「這是告白」，被寧雲舒罵了回去、嚴令它不準偷聽!
我要怎麼說呢？寧雲舒緊張得開始撓頭，可想到拖得時間長了又不好，肯定要給對方個回應啊。
她猛地轉過頭，哪怕臉蛋仍舊紅紅也沒有錯開視線，定定的看著沐擎軒的眼睛，以同樣鄭重的態度給出答案：「我要的，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一心人！只要你把我當你的一心人，我就肯定把你當我的唯一！」
一個溫柔憐惜的吻輕輕落在寧雲舒的額頭上，沐擎軒緊緊的抱住寧雲舒，大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個「好」字。
寧雲舒也笑著回了一個「好」字，雙手前伸抱住沐擎軒，又說了好幾個「好」字。
兩人的笑聲很近距離的在耳邊迴響，在迴響中震撼著各自的心靈。很長時間內，兩人就只是這麼靜靜的依偎著，溫馨和諧的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房間內靜悄悄的，就連玉翡也不敢出聲，就怕破壞了此刻難得的平靜。
直到窗外突然的一聲禮炮聲響，大年夜的煙花開始放了，兩人把椅子挪得更近一些，一起靜靜的看著窗外大朵大朵綻放的煙花。
這些用科技虛擬投放出的煙花影像是那麼的燦爛，紅色、黃色、綠色等多種顏色或交替、或同事出現，五彩斑斕得彷彿一副絢爛的畫一般。
即使轉瞬即逝，也足以讓人記住它燦爛時的美好。
「煙花好美。」寧雲舒感嘆道。
沐擎軒在腦海里搜索一番，突然想到一句在電視上看過的台詞，脫口而出：「你比煙花更美。」
「哈哈。」寧雲舒噴笑出聲，轉頭上下打量一番沐擎軒，很直白的戳穿：「你今晚是看了不少電視劇、小說，準備充分后才過來的吧？」
「咳咳。」沐擎軒笑而不語，可哪怕他表面上偽裝得再好，寧雲舒還是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絲絲的羞窘。
寧雲舒摸摸下巴，嘖嘖自語：「難怪，我說以前話那麼少那麼冷漠的一個人，今天嘴巴怎麼像抹了蜜似的，難怪啊！」
沐擎軒眨眨眼，突然很生硬的問道：「你餓了嗎？我去把吃的拿過來。」
說完不待寧雲舒回答，就起身往外間走去，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寧雲舒之前端上來的吃食。
寧雲舒好笑的看著他的窘態，沒吐槽對方轉移話題的蹩腳，起身結果托盤放在工作台上，心情很好的擺放整齊。
「來吧，嘗嘗我的手藝再走吧。」
「小舒……」
「我知道，你肯定要回去陪家人過大年夜的，這畢竟是你平安后的第一個大年夜。」寧雲舒夾起一塊紅燒肉，想遞給沐擎軒，這才發現自己只拿了一套餐具上來。
不等她從空間里取，沐擎軒就自己拿出了餐具，夾過寧雲舒筷子里的肉，放進嘴裡，誇獎說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你家那邊我請師兄幫忙帶了一份禮過去，你一會要不要也帶一些回去。」
「不用了，我拿東西出去肯定會被檢查，有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我現在的身份理應拿不到你的禮物才是。」
寧雲舒用力咬著嘴裡的肉，想想也是，自己的廚藝在工作室內不是秘密，師兄是帶了很多家，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但是一個剛認識的人卻拿走了明顯是自己做的點心，是不太妥當。
「那就不帶了，幫我給他們問聲好。」
「會的，禮物方面你放心，我在外面買了，說是你送的就好。」
「特殊時期也只能這樣了……」
「我家不在意這些虛禮的。」沐擎軒對此並不在意，軍人家庭的人不在意這些，確實是實話。
「小舒，我的新身份你記好。」見寧雲舒還是有點糾結，他趕忙轉移話題：「我現在的名字叫沐擎宇，身份是『沐擎軒』同父異母的弟弟，在沐家本家年輕一輩中排行老三。是在我母親走後，用留存下來的基因培養出來的，只是因為異能衝突的缺陷一直在沉睡，最近才剛蘇醒過來。
我以前較叫沐擎，排行老大，小軒以前叫沐軒，我們是雙胞胎。在外界看來，是因為沐軒出事後、為了紀念他才將兩個名字合起來變成沐擎軒的，實際上是為了對外瞞下一體雙魂的事。」
「所以，你現在是沐家老三？沐擎宇？」寧雲舒咽下最後一口湯，放下碗筷，想了想，覺得真逗。
氣宇軒昂？先是宇才是軒，哪怕名義上是老三，但名字上還是按哥哥身份來取的。
「那我還是叫你擎吧，比較習慣……」
「叫我擎宇吧。」沐擎軒很自然的說：「有可能別人聽過你喊『沐擎軒』為擎，分開的好。」
真的是因為這樣？不是因為「擎」字現在是兩人名字里共有的？
寧雲舒咔吧一聲咬下一個麻花，遞給沐擎軒一根，看著他吃下，覺得這個問題最好別問。
我和他對小軒都有愧疚之情，這種類似玩笑的話，說出口傷人。
吃完飯後，寧雲舒站起身來，準備目送他離開。她不知道對方會怎麼走，不便跟上去。
現在應該叫沐擎宇的「沐擎軒」摸摸她的頭，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做這個動作，覺得對方的頭髮順滑順滑的很好摸。
他不放心的交代：「工作室和內還算安全，不過你也別大意，至少要到那些技術推廣得差不多了，你在別人眼中的價值下降后，你才算是比較安全的。」
「知道了，我會待在工作室內的，再說了，有林雨靈呢。你若是有任務進來，就來看看我。」
「我會的。」沐擎軒突然停下了話語，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在寧雲舒疑問的目光中猶豫片刻，才說：「小舒，你有沒有想過，離開華城？跟我出去出任務？」
「怎麼說？」這個問題太過突然，寧雲舒沒有心理準備，不明白對方為何這麼問。
沐擎軒是深思熟慮后才提出這個問題的，玄祖就曾經說過，自己的職業性質和責任心會讓自己的伴侶、不停的等。
可小舒並不是那些嬌弱嬌弱的純血，她是一名制甲師，她是一名強大得足以與自己並肩作戰的伴侶，而不是那些溫室里的花朵。
「小舒，你還記得當初在學校，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專屬制甲師。那麼你願意配著我這個機甲師，到處去闖闖嗎？」
「啊？為什麼這麼突然？」寧雲舒不是不願意，而是感到很意外。
「我的職業，在我退伍之前會因為各種任務東奔西走的，我不想讓你一直等。你的職業，其實出去闖闖會更好，明大家年輕的時候，也是在外闖了很多年才到達大家的地位的。不同地域的風土人情、特殊材料，有可能培育出特別的機甲技術，不同制甲師都有自己獨特的制甲心得，這些都是需要出去走走，才能知道的。你要是想更進一步，出去歷練對你是有好處的。
等風波過去后，我出任務的時候，你願意以專屬制甲師的身份跟我一起去嗎？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對會護著你的，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沐擎軒認認真真的把以上這一段話說出，寧雲舒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沐擎軒在自己面前變得話多了不少，可這恐怕是他有史以來最長的一句話了吧？
綜合之前的經驗，寧雲舒很快判斷出，這明顯是提前準備好的、背出來的，哈哈，他真逗。
寧雲舒咳嗽兩聲將笑意忍下，眼睛轉了轉沒有馬上回答，直到看到對方眉毛緊張得略微有點皺起后，才笑著點點頭。
「只要師傅同意，我願意。」
「謝謝。」沐擎軒鬆了一口氣，他雖然也有些許私心、不想與寧雲舒分開太久，也不想讓她一直等。
但更多的是為寧雲舒著想，所有能成為大家的制甲師，其實全部都出去歷練過的，否則很容易固步自封，有些制甲師甚至在過多的讚譽中迷失自己，再無寸進，他不希望小舒也走到這一步。
他的伴侶，就應該在他的保護下，在自己喜歡的事業里只有的發展，這樣的她才是最快樂的。
沐擎軒想到玄祖說的「自己會讓她總是等」這件事，又想到當初元熙的事，臉上的喜悅稍微淡了一些，早在他和小軒攤開說明前，他就想好了。
事實確實如玄祖所說，小軒是喜歡小舒的，可這個喜歡里有多少是他的，有多少是受我影響的，沒人知道，小軒自己恐怕也不知道，這對小舒來說不公平。
以兩人的脾氣，小軒會為小舒做任何事，卻會因為對我的愧疚、不會輕易放棄受到我影響的情感部分；以小舒眼裡揉不得沙子的脾氣，這遲早是會出問題的。
由我出面，小軒會主動退出，哪怕將來會怪，也只會怪我身上。
我若是不能過與新身體融合這一關，小舒便會當我做任務死了，她會傷心一陣子，但待她放下后，就有了追求新幸福的權利。
因為我的關係，到時候小軒只會把小舒尊敬為嫂子，卻絕不會有再發展的可能，這對不適合的兩人來說，會更好。斷了，才有追求新
從母親死亡前握著我的手、看著弟弟的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這輩子要做一個好哥哥。在明白到身體必須輪流共享后，我就在說服自己，事情已經這樣了，找個能同時接受兩人的，過個三人世界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我最終，還是做不到。兩人的情感混雜在一塊早已分不清，只不過是我先喜歡上的，所以我的感情比起小軒的來更加清晰明了罷了。
但這樣畸形的關係，哪怕一開始能接受，將來也是會出問題的。
我是哥哥，他是弟弟，但我們兩人都不是聖人，是人，就會有私心，有羨慕嫉妒，甚至是恨。
與其發展到最後那樣，不如一開始就斷了！所以，當寧所長對我說、他做出了一具合適的身體、只是分離靈魂的危險性太大的時候，我很乾脆的說要做這個實驗。
反正我已越加衰弱，賭還有可能贏，不賭，我就是滿盤皆輸！
可我沒想到，剛從研究所出來，我就遇見了小舒！
小軒感情的分不清，對小舒不公平；我以前連自己能否活下來都無法保證，哪怕好了以後也會因軍人的職責、忙碌得可能一直讓小舒等，這樣的我，對小舒來說又何嘗是公平的？
只不過，從她當初在月牙湖主動吻我那一刻，我就已經無法說服自己放手了。
破而後立，是破，是立，我願意拿性命！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