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箭
蘇錦溪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覺的四肢發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她實在看不懂,在她眼前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將別人折騰成這番模樣,還如同沒事人似的逍遙樂呵。就連前世無恥至極的馮途晟,也沒這麼不要臉過。
緩了好一會兒,蘇錦溪才勉強扶著椅子站了起來,但她不敢放鬆警惕,手裡依舊保持著拿刀的動作,貼著牆壁挪蹭到窗前。一把推展窗戶,用手指向窗外。
「最後一遍,立刻滾出去!」
雖然總共不足十個字,卻說的一字一頓,分外咬牙。
男子沒起身,不屑的撇撇嘴,露出不滿的神情。
「那麼厲害做什麼,我不過借個地喝點水、吃吃宵夜,反正你又不急著睡覺。」俏目一瞪,彷彿他才是受欺負的那個。隨即鄙夷的推了推桌上的甜點。
「這都是些什麼破玩意,粗糙的影響我的食慾。還好這杯陳年的雪水還算不錯,有點味道。不過我不喜歡喝茶,過會兒記得把你『珍藏』的那些爛茶葉沫子通通丟了。」一低頭,又酌了一口,暗暗觀察著女子的反映。
單憑水的滋味,應該是用宮裡採集的法子。而曲子和迷煙的合用,則是藍山大師的隱秘。
她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男子的『惡劣』表現,讓蘇錦溪稍稍放鬆了心弦。他雖胡鬧,卻不像是真的登徒浪子。向上翻了個白眼,決定無視男子的存在。一會兒嬋衣回來,看你還如何囂張!
想到嬋衣,蘇錦溪突然想起那首玄空隱月,趕忙去取書柜上的一架古琴。這是生母留給她的遺物,非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想動它。
就在蘇錦溪即將碰到琴弦的時候,男子的聲音再次不失的響起。
「你的琴藝雖高,但沒有藍山大師的指導,只會毀了那架古琴。」此時的他已經吃喝完畢,正斜對著她,不見外的在書桌前亂塗亂畫。
「什麼意思?」蘇錦溪本想徹底視男子為空氣,卻忍不住的開了口。
話音剛落便懊惱起來,篤信自己又上當了。
男子亦不抬頭,仔細畫完最後一筆,才言。
「玄空隱月看似晦澀難彈,實際高深莫測,難以駕馭。否則,豈不人人皆是藍山大師。」說著,吹了吹紙上的墨跡,看錶情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作品,折了幾折放到了懷裡。
蘇錦溪的心再次震驚,他是什麼人?竟能只聽了片段便辨的出是玄空隱月。
「你到底是什麼人,來我這裡什麼目的?」目光死死盯著男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他看透。
男子雙眸淺垂,笑意醉人。
「我嗎?不過是個為生計忙碌,混吃等死的可憐人。冷不丁聽了首蹩腳的曲子,想看看彈它的人給有多磕磣。還好,你長的還沒到讓我做惡夢的地步。」
「你!」蘇錦溪只覺的七竅生煙,剛要借他華麗的穿戴頂回幾句,又覺得和他這種人沒有必要。乾脆拿起一本書,坐在角落等候嬋衣回來。彈不了玄空隱月,除掉小義他們的計劃必須再定了。心裡不覺得尋思起來。
見她吃扁,男子莫名來了興緻。剛要再逗逗,邪魅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猛地止住原本想耍弄她的動作,一把抓緊了她的素手。
蘇錦溪沒料到男子會突然作此輕浮的舉動,急忙掙扎甩脫。然而,眼前飛馳而來的利箭叫停她的動作。
而後,未及她多想,整個人已被男子拽倒在地上,隨即滾進了床下。剛進去的瞬間,一支利箭剛好從她臉旁呼嘯而過。
緊接著的,則是接連不歇的『群支而進』。
箭雨大概持續了一刻鐘,方停了下來。又等了一會兒,見屋內確實沒了動靜。蘇錦溪才略敢鬆了口氣,微微探頭掃了眼「外面」的情景:
屋內被射的像個刺蝟,到處斜插著長箭。床上、書桌最為嚴重,密集的令人恐怖。
還好,她沒有受傷。
只是這慶幸還沒持續幾秒,便被一個魅惑醉心的聲音打破了。
「姑娘準備把我撲倒到幾時?」聲音很輕,耳畔旁還能感到一股溫熱的鼻息。
「啊!」蘇錦溪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下正和那個先前的男子,而此時她正緊貼在他的胸口。急忙慌亂起身,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穿床而過的銳利箭尖。
「小心!」男子無奈的抽動嘴角的同時,一隻溫熱的手將她從正面拽入了懷中。傾城絕色的面孔,瞬間放大在她眼前。
似醉似迷的桃花眼顯盡風流、秋波漣漣,讓人心蕩神牽。
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蘇錦溪的心頓時慌的不能自己,前世馮途晟給她的不堪經歷,讓她對男人的靠近有一種本能排斥。即使是這樣一個美的讓人心顫的男的。
「姑娘是準備用以身相許,來報答救命之恩嗎。」趁著蘇錦溪微楞,男子魅惑的聲音再次好死不死的傳了出來。一時間,狹窄的床下曖昧四濺。
她眼神中的空洞讓他心顫,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讓他莫名的心疼。原本只是因為玄空隱月和迷煙的事,好奇的接近她一下,沒想到竟落的不自覺救了她。
「鬆開我!」蘇錦溪這才清醒過來,扭過頭,一面小心著身後的銳利,一面試圖掙脫男子的懷抱。可惜無論她怎麼掙扎,男子那隻環著她的手臂就是紋絲不動。
「不要出聲,人還沒走。」男子在她耳邊低吟的同時,將一粒晶瑩藥丸送入她的口中。清甜的奇楠味使她漸漸鎮靜下來。
好有趣的女子,完全不同於那些要麼循規守距、要麼搔首上貼的之流。尤其是她炸毛躲閃的樣子,讓他一再想起師父房中那隻肥貓,每次耍弄它尾巴時也是這副德性。
只是這臂膀中的不盈一握,竟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心神蕩漾。
額?他怎麼會萌生出這種噁心的感覺?!不由眉目肅然的縮回手來,下意識間,險些將蘇錦溪推向箭尖上。好在力度不大,尚有一段距離。鬆了口氣,瞥向別處的臉泛起一絲粉紅。腦中亂飛的心思控制不了的搗成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