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國都
窗外早已駛離了繁華,山澗中,狹窄的羊腸小道旁,全全是落葉、荒草的枯敗景象。
這些碎片在空中『一舞』,反而增了些「生氣」。
……
第二日大家都起了大早,雞叫三遍的時候,就連超級賴床的流清也一應的穿戴整齊。
幾個不約而同的聚在了蘇錦溪的門口,擔心她出來后的心情。
「怎麼都聚在這裡?現在就在演練歡迎我回府時的場面嗎?」
蘇錦溪玩笑著打趣大家,除了頭上多戴了一頂帷帽,和往昔沒什麼分別。
見她情緒無礙,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偷偷吁了一口氣。
但心裡還是緊張的,隨著她的話,一同走向院外。
「小姐,這裡離江寧府不過二十里,快點趕車,不足兩個時辰就可以到蘇府了。」
秦歡殷勤的將車門打開,行李已經放好,只待上車出發。
「不急,平緩駕車就行。」對比秦歡的急迫,蘇錦溪顯的不緊不慢。
那幫人,讓他們等著好了。這一世,本就沒想和他們良好相處。
「這.……」秦歡有些沒注意,扭頭看向車下的張伯。
張伯不知蘇錦溪與蘇府的前世仇怨,以為她是因蘇葉南的拋棄對蘇府有怨念,嘆了口氣,上了馬車。
「聽小姐的。」
「是!」秦歡像是得了聖旨,跳上馬車,緩緩駛離客棧。
由於秦歡駕駛的不快,蘇錦溪又戴著帷帽,一路上她都隔著窗紗,靠在窗口看街景。
好熟悉的景象,和她前世見到的完全一樣。一樣的建築、一樣的街道……就不知見那些『熟人』,是不是也和前世一般。
路過鴻昌酒樓時她略微多看了兩眼。這家是馮途晟的私產。
除此,馮途晟的私產還有南城估衣鋪子、詳記雜貨鋪子、昌吉賭坊等七家。她掌管二房時,鴻昌酒樓和昌吉賭坊已經瀕臨關門。
不足半年,她便使這兩家一躍成為馮途晟最獲利的店鋪。
從此,她的經商才幹在丞相府名聲大震。以致在馮途晟的哥哥馮途燁出走後,馮丞相便讓她一同接手了長房的庶務和私產。
從目前的情形看,鴻昌酒樓的客源並不多。
除了一桌吃喝,兩個擦桌子的,剩餘的夥計全部角落歇著。
想到馮途晟急的火燒眉毛的砸賬本的樣子,蘇錦溪就感到一種難抑的暢快。
突然,一個她十分熟悉的面孔從裡面走了出來。
是鴻昌酒樓的掌柜的錢庸,前世她對鴻昌酒樓進行改革時,此人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後來府里的庶務繁重,她便提了他做幾店的總管。
此人雖然精明活泛,但性情卻是難得的忠實。
直到她落了難,還打點了銀子,讓他家那口子偷到牢里給她稍過東西。
可惜他因之前跟著她,那時也是自身難保,落了實權不說,甚至被趕到了鄉下看園子。
「秦歡,靠路邊稍停一下。聽說江寧府的吐蕃葡萄十分好吃,你幫我去買一點。」
雖與秦歡說著,目光卻不離錢掌柜。
她不能總等著嬋衣家公子的『救濟』,必須想辦法自謀生路才行。
而「重操舊業」絕對是個好主意。
若是能拉來錢掌柜這樣的幫手自是更好。
不過具體如何,她需要先籌劃一下。
「是,最近鮮桃上市,不如一併給小姐買了。」
秦歡停住馬車,接過嬋衣遞過來的錢,隨即對蘇錦溪問道。
一路上的相處,自覺的熟悉了的秦歡經常對蘇錦溪沒顧忌的多嘴。好在蘇錦溪身邊早有一個呱噪的流清,也不在意多一個他。
而且秦歡腦子活,每次說的都在點上,她也樂得省心。
「鮮桃?!我只吃過桃干還未吃過鮮的呢。」蘇錦溪未曾開口,流清先口水連連。
她們原住的小鎮地處偏遠,除了一般常見的蘋果桔子,十分罕見其他品種。
當然,也沒有多餘的銀子容他們去買。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不如你同秦歡一起,看到什麼喜歡的就一併買回來。」
看著她的饞樣蘇錦溪一邊發笑一邊心疼,面對吃貨的世界她只能默默無奈。
「好嘞!」
流清「本能」的站起身,無意瞅了眼坐在邊上的張伯,突然想到還要趕去蘇府的事,咽了下口水,猶豫了。
「可以嗎?我們還要趕去蘇府,不如改天。」
「沒事,買個東西又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再說我也想嘗嘗。」
蘇錦溪說著,輕輕推了推流清,一面催促,一面暗自嘆了口氣。
真是個傻丫頭,進了蘇府,不畫地為牢就算不錯了,那能老是出來。真以為那是家嗎。
「好!我快去快回!」流清見如此,立馬歡快的應下,起身挑起了車簾。
剛鑽出半個身子,突然想起上次和秦歡起爭執的事,嘴唇一撅,轉身又坐了回去。
「我才不要和他一起,我和他勢不兩立。」
強硬歸強硬,嘴裡卻饞的要命。矛盾的她可謂是百爪撓心。
我真的好想去,但為什麼是同他,痛苦啊,痛苦。不甘心啊,不甘心。
蘇錦溪熟悉流清的性格,主動為她挑起了車簾。
「他好歹叫你一聲流清姐,你就不能讓讓他!快點,別小家子氣了。你要是不去,我就讓嬋衣同去了!」說著真就看向一旁沉默的嬋衣。
「我去,我去!」
軟硬兼施果然奏效,流清立馬中計了,衝刺一般的跳下了馬車。隨後惡狠狠的瞅了眼秦歡。
「算你小子好運氣,上次的事我原諒你了,趕緊走吧!」
說完,不待等他,先行沖向了對面的攤子。
秦歡被噎的險些沒喘上氣,一個勁的抽動嘴角。
什麼你原諒我?上次的事明明是你先挑起來的!要原諒也是我原諒你好唄。
不過一碼歸一碼,生怕流清獨自危險,他還是急忙追了過去。
「沒有他們倆,果然清凈多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張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蘇錦溪先是一愣,隨即笑出了聲。
原來受他們「荼害「的不止她一個啊。真不知沒有自知之明的倆人聽到,會有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