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贈禮
蘇錦溪話說到這,突然頓住了,故意玄虛的賣關子般的,神秘的看了大夫人一眼。
「而且還不是我做的……」
言至這個份上,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其中必然有故事。結合之前蘇錦溪對大夫人的作為,恐怕也不是什麼有利大夫人的。
雖臉上不做表示,但不由的都「豎」起了耳朵。
燕王妃自是樂的當這個捧腔的,緊接著便開了口。
「想必是有什麼緣由,快說與聽聽。」
蘇錦溪就知道燕王妃定會配合,隨即提高了聲音。
「這是娘親生前特意為母親做的,至於為什麼沒綉完,我就不得知了。只是聽說娘親在建安二年的七月底突生一場大病,此後便擱置起來再未動過。也許是和那個有關。」
建安二年七月底!不僅是蘇葉南和大夫人,在場的每位上了年紀的都愣住了。
他們都很清楚那時發生了什麼——蘇葉南和大夫人就是在那時成的親。
荷囊相贈在姐妹間意味著永結金蘭,查可薇沒有綉完這個荷包,意思不言而明。
「你娘原本就身子弱,估計和生病有關。」
大夫人也算臉皮夠厚,愣是在眾人明了的情況下,順著蘇錦溪字面意思摘除自己。
蘇錦溪微微低頭,細細摸了摸荷囊上的半朵荷花。
「是什麼原因都無所謂,只要母親記得與娘親的情誼,不嫌棄娘親的東西就好。」
礙於滿屋子這麼多雙眼睛,及蘇葉南晦暗難明的臉色,大夫人腦中轉的飛快,趕忙接了過來。
「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嫌棄你娘的東西,我們得姐妹情是至死都不會淡薄的。」
剛想塞進袖筒里將這篇掀過去。
誰料蘇錦溪很自然的一把奪回,親自彎腰為她繫到蹀躞帶上。
「如此,母親一定要每日帶著這荷囊。這樣我等做兒女的也好常常看到,常常感懷。說不準,娘親在天有靈也會感動的來私會母親的。」
「.……」大夫人的笑容僵在臉上,千防萬躲沒想到還是進了蘇錦溪的陷阱。
天天帶著這個未綉完的荷包讓她如何對問起的人解釋!總不能說自己奪了閨友的丈夫,所以閨友沒綉完吧!
那自己又非要帶著作甚?是侮辱自己,還是向死了的閨友示威?
大夫人真心恨得蘇錦溪要死,可是又不能當著燕王妃和其他幾房發作,只得憋氣的臉色漲紅。
燕王妃最樂意見她如此,立馬一反之前,親昵掏出絹帕,親自上前為她擦拭了下額頭。
「瞧你樂的,汗都要出來了。本王妃天天想見薇兒不得,比不上你有福氣。沒準你真能與她私見。」
哼,再見薇兒?你有臉見嗎!
大夫人更憋屈了,誰想見了,誰稀罕見了!不過抱怨歸抱怨,她心裡也有點犯嘀咕。
系著這個鬼東西,不會真的引來她吧?碧落黃泉隨她所去,只是千萬不要來見我就好。
想到這,恨不得立刻將荷囊摘去丟了。
「東西都送完了,不如我們繼續吧。」
蘇雲煙不明其「意」,忍無可忍的開了口,送一個破荷囊用的著這麼費時嗎?真是耽誤時間!
說著偷瞟了眼男賓席,臉頰姍紅一片。她全部的心思都在李灝寒身上,只求拿到花團后能藉機送他一個物件。
「六丫頭說的對,我們繼續吧。」大夫人趕忙趁機為自己解圍,岔開了大家的注意力。
待大家重新坐好后,鼓聲又傳了出來。
蘇若梅不知上一輩的恩怨,只恨沒讓蘇錦溪出醜,被她一個破荷包打發過去。
趁著無人注意時,趕緊朝紅錦眨眼、點頭,示意花仍在蘇錦溪手中停住。
紅錦雖然能看到蘇若梅的動作,但礙於隔著一層黑紗看不真切,幾次輕輕搖頭表示不明所指。
蘇若梅氣的冒煙,只得低頭咳嗽了一聲,手指偷偷指了指蘇錦溪的方向。
紅錦本來就緊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的一哆嗦,鼓聲嘎然停在了燕王妃哪裡。
蘇若梅狠狠白了紅錦一眼,只能暫且作罷。
蘇雲煙則拿著帕子在桌下亂擰,可氣又錯過了機會!
「沒想到是本王妃。」燕王妃微愣,繼而盈盈一笑,親切的拾起了蘇錦溪的手。
「可巧提前備了送你的東西,正好趁這會兒送了。」
說著略一抬手,身後走來三個身姿相像的侍婢。剛剛布菜那個正在其中。
先是其中一個上前仔細擦拭了桌面,之後一個將一塊兒棕紅的絨氈鋪展。最後由一個抬著個紅酸枝妝匣放到了上面。
妝匣通體似玉般亮澤,比起一般常見的碩大了不少。
面上刻有枝纏花鳥的浮雕,光滑潤手栩栩如生。而圍著浮雕點綴的,是一圈蓮子米般大小的珍珠。
周身用菱花金片包角,除了鎖封的一面,其餘三面皆是由八顆五彩生熠的寶石匯成一圈。繞在當中的是三塊兒溢彩生光的玳瑁。
一共三層,層層掛著澄黃的廣鎖。且不說這鎖被做的如何精美各異,單就這鑲在鎖上的三個型若指肚,活靈活現的漢白玉雕,就已經讓人嘆為觀止了。
縱使在座的都是見過世面的,也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物件。不禁紛紛屏住了呼吸。
正當人們驚詫的時候,燕王妃將兩把同樣黃燦燦的鑰匙放到了蘇錦溪手裡。每把上還各掛了個不小的貓眼墜。
「打開看看,可喜歡。」
「王妃,這太貴重了。」蘇錦溪非但沒有打開,反把鑰匙推了回去。
她在丞相府見慣了各國珍奇,只用一眼便估得出大概。
單就上面的做工、裝潢,僅這妝匣就不止百金,更何況裡面的東西。
就算燕王妃與她娘親親如姐妹,接這種東西也是過了。
除此,她還有點疑惑,前世並未記得燕王妃贈過她這件東西。
先是被嬋衣家公子救了,再是遇到李輕塵,隨後又得這東西,為什麼很多都不是她前世遇到過的。
難道是她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使的她的這一世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