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相救
翹楚不放心的又細細觀察了一番,托著她的手服侍著坐下。
「奴婢曾和爹爹學過一點醫術,如果小姐不嫌棄,奴婢幫您號號脈。」
「嗯。」
蘇錦溪知道今天不讓她看看,她也不會安心。便將胳膊遞了過去。
翹楚撩起衣袖,將手搭在了蘇錦溪的腕部。略略沉思了一會兒,輕輕挽回袖子,露出了欣喜。
「小姐只是氣血稍虛,多吃幾枚紅棗就好了。」到此,懸著的心總算是踏實了。
翹楚的舉動提醒了蘇錦溪,猛然想起叫她來的目的。璀璨一笑,流出讚歎之色。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本事,我還真是好運氣。」
翹楚面上羞澀,「小姐太高贊奴婢了。奴婢只是同爹爹學了皮毛,略懂一點藥理罷了。」
想到父親的醫術,翹楚眼底有些黯然。若不是當年父親得罪了權貴、被封了醫館,他們兄妹何至出來養家。
「既然你懂藥理,那我來考考你。我的屋裡曾燃過一種熏香,你說說都有什麼成分。」
「這.……」翹楚在屋裡轉了一圈,仔細的嗅了嗅,凝起了眉頭。
「琥珀、遠志、合歡皮、柏子仁、夜交藤。」想了想,又補充道:「像是還有些酸棗仁、小麥。」
蘇錦溪素手淺抬,摸著手鐲,玩弄著。見她語停,動作一滯,目光如炬的盯向她。
「沒有其他的嗎?」
翹楚又深吸了幾口,搖了搖頭。
「沒有了,就這幾樣。奇怪了,熏香里怎麼都是些安神的藥材?」
蘇錦溪笑言,「哦,我近來有些失眠,專門找人調配的。」神色從容,沒漏半絲不妥。
「原來是這樣,這幾樣倒都是對治失眠大有益處的東西。小姐要是睡前再進些核桃、蜂蜜之類會更好。」
翹楚頓時表現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不失的又關切的多列了幾項。
蘇錦溪略微點頭,心裡已無暇再應酬她。突想起向祖父許諾的事。
「嗯,你不是說爾竹的裁剪刺繡做的好嗎?去讓她為我綉制幾個同樣的荷囊來。正好也看看你們的住處。」
隨口擬出的幌子,果然支開了翹楚。
只見她猛地站起了身。
「奴婢這就同她說去。」
她沒往旁處想,又有心讓小姐看看爾竹的手藝,說完就往外走。險些絆在門檻上。
「慢點,不急。」
蘇錦溪微微抬手招呼,強忍著沒有笑出聲。這丫頭,什麼時候也是這般冒失。真和流清倒有一拼。
「是,小姐。」
翹楚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腳邁過門檻。很快便歡快的跑沒影了。
待她走後,蘇錦溪將胳膊肘只在桌上,沉思起安神香的事。
如此看來,設香的人並沒有要加害她的意思,更甚者還有些要幫她的意味。
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嬋衣受命的公子?
緣何嬋衣都不知道?
……
在此同時,嬋衣已來到了雜貨鋪前。
剛要進去,嗚~嗚~兩聲哨子的低鳴,使的她微微一愣。
這是商玄雪的屬下間特有的暗號。
匆匆的買好石灰,她便急著引著暗地裡的那人七拐八拐的找偏僻地見面。
好不容易找到個合適的巷尾,一隻手突然從身後拽住了她。
「是你?!」
嬋衣剛要出手打去,卻被此人的面容驚住了,竟是昨日對小姐無禮的四房少爺蘇辰念!
「你想幹什麼!」
目光從他的臉掃向她衣袖,隨即又瞪回他的臉上。
剎那間散發出一股冷寒,溫度驟然下降。
因為蘇錦溪的緣故,她對眼前的人沒有一絲好感。
被嬋衣這麼一瞪,蘇辰念方注意到,一時心急自己竟抓了她的袖子。趕忙鬆開了手,窘的臉面通紅。
「要不是見有人跟蹤你,我才懶得管呢!」
口中雖這麼說,心裡卻一個勁的暗罵自己。真是白讀那麼多聖賢書了,居然不記得和女子授受不親。
語罷,昂首挺胸,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
「外面世道危險,我送你回去!」
「.……」
嬋衣抽動著嘴角,一時無語。打量了下他瘦弱的身板,毫不遮掩的露出鄙夷之情。
見左右沒人,一拳打在了牆上。牆面瞬時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坑。
「看見了?我不用你管!」
語氣仍舊冷冷的,宛然一塊兒暖不熱的冰塊兒。
嬋衣此舉,將蘇辰念猛然震住了,自尊心頓感大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一張臉漲得更紅。
「你!那太好了!」
連連深吸了幾口,才好不容易擠出了幾個字。說罷,賭著氣轉身就走!
嬋衣好笑他的激烈反映,別過臉不再看他。而此時,另一個男子從牆頭跳到了她的身旁。
「他還挺關心你的。」
再次望了眼蘇辰念遠去的方向,語調中滿是不屑。
弱不禁風的,也算個男人!
「公子找我?」
嬋衣沒理會他的話,轉過頭,直盯向他。
來人是她的同門師兄,與她同為商玄雪手下,人稱幻天。
「喂喂,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呢!」
幻天難得有機會調侃嬋衣,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機會。
邊說,邊探出手碰向她的肩頭。臉上布滿的壞笑,將眉毛都帶彎了。
小妮子許久不見,倒是越發俊俏了。
嬋衣厭惡的皺眉,側身躲過幻天的觸碰。
緊接著,一枚銳利的飛鏢替她做出了回答。幻天黝黑的右臉頓時多了一道傷痕,很快滲出幾滴血來。
幻天大驚,趕忙用手抹了一把血漬,瞪大著眼睛似乎是要吃人。
「死丫頭,居然敢毀我的容!」
感覺傷口尚淺,怒不可揭的朝她吼叫起來。
剛才那小子抓了她的衣袖,也不見她這樣翻臉!
定是她見人家長得白凈,看上了那小子!
哼,殺手最忌諱的就是動情,要是師父知道了,看她如何收場!
嬋衣根本不在意他的憤怒,似若冰霜的臉上,迸射出令人生畏的目光。
「最後一遍,公子找我?」
幻天擅調配毒藥,長腿腳功夫遠不比嬋衣,見她真的怒了,心裡多少有些犯怵,懷恨將一捲紙條甩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