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求請」
說著，蘇錦溪懊惱的一跺腳。
「唉，早知道，早知道還不如不救七皇子的好。」
蘇淡雪趕忙象徵性的將她的嘴捂住。
「這種話可不得說，能救到七皇子，可是你天大的榮耀。若是讓人聽得，可是要問罪的。」
見蘇錦溪如她所料的嚇變了臉色，方才鬆了手。貌似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嘴角淺淺的帶出了笑意。
「其實你也用不著擔心，你雖沒有見識過哪些場面，但家裡的姐妹多少都參加過一些官宦子女的宴會，你大可以帶一兩個同行，有姐妹們私下指導你，定不會出什麼差錯。」
蘇錦溪立刻換做大喜，下意識的深呼了口氣。
感激的看向蘇淡雪，顧不得其他，雙手一同握住了她的左手。
「還好有姐姐點明我，否則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見蘇錦溪一步步的入了她話里的套，蘇淡雪頓時笑的更加柔善。
「都是自家姐妹客套這些做什麼。」
說到這，稍作停頓，微微皺起眉頭。看向蘇錦溪的目光略帶擔憂。
「可惜大伯母不喜應酬，你房的二妹、五妹向來很少參加，六妹又是個不拘小節的，千萬別誤了你才好。」
話至此，再次稍頓，自顧自的琢磨了片刻，眼中突然奕奕起來。
「要不，你去趟留侯府，請那裡的姐妹幫幫你。」
言過，懇切的盯著蘇錦溪，一副完全為她著想的表現。
提到留侯府，蘇錦溪意料中的面露難色，低頭遲疑了下，方吶吶的開了口。
「那裡.……那裡的姐妹我連名都叫不上呢。」
再抬頭看向蘇淡雪時，驀然激動起來。
「何必捨近求遠，姐姐不就是最合適的嗎？」
說著，上前挽上蘇淡雪的胳膊，撒嬌般的央求起來。
「姐姐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才好。」
繞了一大圈子，連同老夫人都用上了，蘇淡雪等的就是這個結果，顧忌不好一口接受，趕忙壓抑著內心的澎湃，立即推讓起來。
「這如何是好，我一向喜靜，總共沒去過幾場宴會，就是去過的也大都是幾個要好姐妹的聚會，那點經驗如何登的了大檯面的。」
蘇錦溪一面好笑她的裝模作樣，一面變作了哀求。
「姐姐太自謙了，再如何不堪，總歸比我要好些吧。要是姐姐不幫我，我就徹底沒了法子了。還請姐姐不要顧及什麼面子、出醜，幫幫我這回吧。」
說著，鬆開蘇淡雪的胳膊，看向她的眼中露出哀哀，不及她回答，又補充到。
「大不了，下次參加之類的宴會我不帶姐姐去，唯此一次好了。」
蘇淡雪越聽越覺得彆扭，這話聽去好似她真的多差勁似的。
而且什麼下次不帶去之類，憑什麼這些好事都要落到你一個傻瓜頭上，不過是時運好了那麼一次罷了。
但凡她在宴會上亮一次像，以後那裡還用的著這個醜丫頭！
畢竟現在還用的上蘇錦溪，面上不好發作，牽起她的手，為難的點了點頭。
「那……那好吧。」抬手朝著她的頭上請戳了一下，「也就是你吧。」
蘇錦溪「難掩雀躍」，拽出自己挽著蘇淡雪的半根胳膊，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說定了，後日一早，我在前院等姐姐同去。」
說著，像是想起什麼，扭身就往外走。
「不行，我要把這事說與我院的人聽聽。」
蘇淡雪再次拽住了她，將請帖往她懷中一塞，笑道。
「瞧你這火上房的性子，倒與六妹有的一拼了。這個放好了，可不要丟了。」
「是！是！是！」
蘇錦溪立刻將帖子握在手裡，漲紅了臉的朝蘇淡雪揮了揮，便快步的邁向甬道，緊接著朝院里叫起。
「嬋衣，嬋衣，快隨我回去！」
就在這叫人的功夫，反覆瞅瞅手中的帖子，生怕它會飛了似的。
嬋衣聽到喚聲叫的急，顧不得和閑聊的兩個招呼，「慌忙」掀帘子出來。緊跟著走離了院子。
蘇淡雪瞧著蘇錦溪主僕遠去的背影，心中的鄙夷更重。
瞟了眼，走近她身邊的丫環之後，不急不慌的朝著老夫人院里的兩個大丫環微微頷首，嫻靜的緩緩而去。
還當她有多厲害，不過同六丫頭一般貨色。
待窗外的人都走凈，沈媽媽被老夫人喚到屋裡。
沈媽媽扶起老夫人後，立刻端來一杯清茶。
「沒想到四小姐看似穩重，也是個毛躁的性子。」
想到剛剛蘇錦溪雀躍的模樣，沈媽媽沒忍住說道。
老夫人輕抿了一口，略在嘴裡停留，吐向沈媽媽舉著的瓷盂，之後，接過遞來的帕子，象徵性的沾了下嘴角。
「大丫頭那麼期盼的結果，她自然要讓她滿意了。」
沈媽媽一愣，放下瓷盂，雙手接過帕子。
「您是說，說她是故意裝的？」低頭思量了稍許，又補充道。
「她才那個年紀，會有如此心機嗎？」
老夫人不答，倚靠著引枕，閉目轉動著佛珠。
沈媽媽趕忙拾起小錘，半蹲著為她敲起腿來。
「要說起，老夫人真是好福氣，既有孫女抄佛經延壽，又有孫女身前伺候。奴婢瞧大小姐的動作，竟比奴婢這天天做的都精通。」
「她如何你當真不明白嗎？面子上的功夫，當然是要做足了的。不過她出手大方這點，倒是和老二一模一樣。」
雖然老夫人說的時候沒睜開眼，但還是足以讓沈媽媽心裡咯噔了一下。
大小姐進屋前偷塞給她的小金錠子，瞬時感覺增加了分量，沉甸甸的躺在她的袖筒里，壓的她兩個手腕的動作都徒然軸了。
不自覺的舔了舔根本不幹的嘴唇，低眉順眼的不敢再言語。
老夫人微微睜開一點眼皮，瞅了眼宋媽媽的方向，暗自自嘲的提了提嘴角，瞬時恢復常態。
「叫個人進來，將桌上的兩盒東西整整，送到清芷苑去。」
原本沒了『精神』的沈媽媽，立刻被老夫人突如其來的話，驚的又精神起來。
「老夫人要賞給四小姐？這可是宮中的東西，是王妃專門孝敬您的。」
話剛出口，即刻意識到自己僭越了，趕忙閉住了嘴，起身幾步來到門口，一挑門帘，朝外間候著的碧珠招了招手。
「將這些送去時不要聲張，只說是些小孩子的吃的。」
老夫人此時已經側身子躺下，背對著她倆淡淡的說完，再不多言。
「是。」
碧珠向來寡言，很快收拾妥當走了出去。
沈媽媽自覺尷尬，施了個禮，跟著也一併出去。
隨著門吱的一聲關住，老夫人嘆了口氣，目光落在枕邊的幾頁謄抄的佛經上。
另一邊，蘇錦溪帶著嬋衣匆匆而去。
待走到宿園幽靜的深處時，突然止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