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藥引
除了蘇錦溪,在場的也是心急的。還不待她詳看小字,四夫人已經走到桌旁。
「先生的引子是指?」說著接過南宮忘川遞來的紙,細看道。
「夜明珠?!」
聲音中的驚詫絲毫不亞於她心中的。
且不用銀兩相較,只說它作為在皇室間尚不多得的珍稀,單單尋常人家怎麼可能弄的來這等物件。
蘇錦溪驚詫的不是這些,而是上面蠅頭備註上特別提到的,做藥引的夜明珠粉不能與玳瑁之類相混。
他如何知道她有夜明珠?
又如何知道她那枚已被磨粉粘在了玳瑁上面?!
眼前的人看似脫塵,卻和嬋衣家公子一般可怕!
南宮忘川亦不看,卻「洞察」了她的「心思」。
站起身,重新掛上了藥箱。
「若是拿十八枚一般碩大的八寶南珠也是可以代替的。一共十八付,每日早晚磨粉先煎,效果相當。」
四夫人先喜,又愁。
「只是這南珠也不是一時湊的齊的。」
自古都說七珍八寶,這一般個頭的南珠尚給尋上時日,八寶級的,還要十八枚,如何一時湊的上來!
「無妨,燕王妃曾送我一些,剛好符合這要求。一會兒回去,我馬上差嬋衣送來。」
蘇錦溪一面說,一面看了眼身旁沉默的南宮忘川。
這傢伙還算的真准,她那符合八寶的南珠剛好十八枚,再多一枚就「不頂事」了。
「這怎麼行?那些既是燕王妃送給你的,在你出嫁前絕不能動!」
四夫人尚在猶豫,蘇葉盛已經開口拒絕了。
可能是說的太急了,直接胸口收緊的劇烈咳嗽起來。四夫人趕忙上前,一面拍背,一面扭頭說道。
「你四叔說的對,那些關係著你的以後,此時絕不能動!」
見狀,蘇錦溪的心緊跟著收緊起來。第一次有親人在關切利益時,首先想到的是她,而且讓她感覺不到虛假。
這難道就是血脈關係嗎?她真的,真的也有「真正」的血緣至親了?!
側面深吸一口,立刻又回看向蘇葉盛那裡。
「既說了是送給我的,就是我的。如何去留也是我的自由。」
「這?」想想蘇葉盛的病,四夫人到底還是猶豫的。但她沒應,而是看向蘇葉盛的意思。
「咳咳,我..咳.……我的意思也說過了。」蘇葉盛握拳支在嘴邊,仍沒有什麼「迴旋」。
這丫頭,呵,到真跟姐姐一個性子。
「我說過讓嬋衣送過來,一會兒定會送來。若是四叔不要,便讓她現場砸了粉,丟在門口。」說完,朝「沉默」的南宮忘川頷首。
「先生,我們走吧。」
南宮忘川點頭回應,與她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門口的嬋衣正背著身與蘇辰念「僵著」,聽到了南宮忘川的清咳,才注意到蘇錦溪出來。
「小姐。」說話間,已走到近身。
蘇辰念覺得尷尬,一轉身,進了院里。
至清芷苑門外時,蘇錦溪突然頓住腳。
「你現在就去將燕王妃送的南珠全部送到四爺那。」
「是。」嬋衣立刻匆匆進去。
也許是因為與蘇葉盛的血脈親緣讓她心緒極佳,說過,扭身又對同樣頓住的南宮忘川說道。
「說起來真是好巧,若是剛剛少主再多算一付,我的南珠就不夠了。」
誰料聽后,南宮忘川竟眉目間帶出笑意。
「哪有那麼多的巧合,本來就是我故意算計好的。」
「你說什麼?!」蘇錦溪一愣,立刻失口而出。
南宮忘川將頭自然的往她耳邊一側,輕輕的說道。
「你在門外參看了我那麼久,總不能白看不破費些吧?」
「你是故意想毀了我的那些南珠?!」
蘇錦溪撇過頭,眉間緊蹙,一雙眼,不自覺的打量面前的人。
怪不得要磨成粉,真是要屍骨無存啊!
「瞧你說的,醫者父母心,我當然是治病救人的。」南宮忘川說著,將嘴「送到」她的耳邊輕輕一吹。
「若是你想賭一把,也可以不擱。」
說罷,朝院子的西南角掃了一眼,將一個瓷瓶塞到蘇錦溪手中。
「好好利用,裡面的東西會讓你想控制的人聽話。」
而後,也不需蘇錦溪安排人送他出府,輕鬆的背著藥箱,徑直而去。
步履輕盈、飛快,那還有之前「負重難行」的狀態。
蘇錦溪沒想到當日如此脫塵的南宮忘川會做出如此「言行」「舉動」,一時被他驚住,直到嬋衣取了珠子出來,還戳在院外沒有進去。
「小姐?」見她模樣,嬋衣趕緊緊張的靠近。
蘇錦溪這才反過勁兒,瞅了眼她懷裡抱的錦盒,突然言道。
「趕緊安排個人跟過去,送南宮少主出府!」
他不介意「迷路」,她還害怕他給她惹麻煩呢。
想想剛剛的舉止、語調,真和李輕塵得幾分相像。
「是!」顧不得放下盒子,嬋衣急匆匆追了過去。
不過片刻,又急匆匆回到蘇錦溪身邊。
「小姐,門房的小廝說,南宮少主被咱們院的一個下人引著,已經出府了。」
「嗯,你去送珠子吧。」
蘇錦溪聽后,心中一顫,很快露出些笑容,說完,同樣掃了眼院內西南角的位置,轉身進了院里。
她明明沒看到他進院子,怎麼會有小廝引路?
這個人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隨他也罷。
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嬋衣見她沉著臉,思慮,便低著頭,快速忙著交辦的去了。
南宮忘川出府時,「被」服侍的很到位。不僅有小廝引著出去,還被其親自送上了馬車。
不過他可沒想再下來,熟悉的往車內角落裡一坐,低頭從臉上撕下張東西。再抬頭,立刻變成前日里去李輕塵府上,小童的樣子。
「動用關係,想法在這十八付葯里加點這味的粉末。」
說著,從他藥箱里拿出樣東西,清雅的味道,正是東籬最喜歡的胡蔓草的味道。
小童接過的同時,從他袖筒取出一支枯草。
「和少主預料的一樣,正是有人在院子里偷偷撒種了這個。」
南宮忘川接過聞了一下,直接丟到了車外。
……
蘇錦溪一路走到柴房,窗內偶爾傳出的女子痛苦叫聲,讓她的眸子重新變的冷寒。嘴角一勾,彎起一抹弧度。
是該去看看她們了。
使勁攥緊手裡的瓷瓶,走進了屋子。
剛走進,就感到一股炙熱迎面湧來。
這是她有意安排人準備的。
窗外雖以入秋,但晚上的溫度還是時時高的。
此時若是加上幾個碳爐,流出的汗水不比酷夏的少。再加上一身的傷口,那滋味真是過癮啊。
享受嗎?我來讓你們更好的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