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跑堂
香草自打換作莫水的身份后，便長留在風月樓做了二當家的。連著也接管了賭坊的營生。
雖外有馮途燁的謀划，內有香草的經營。
但距開業還有一日的時候，蘇錦溪終是坐不住了。
便裝帶了嬋衣、歡喜兩個，一早就去了風月樓。
還沒走進店裡，就聽到裡面雜亂的吵鬧聲。
嬋衣立刻，隨手喚來一個夥計詢問。
夥計看他們穿的普通，以為是一般的百姓，就沒多想的說道。
「兩個人也不知招了什麼邪，從昨日就鬧著在店裡住下，說了我們是酒樓，而且還沒開張，今個乾脆非要在這做跑堂。這不，二當家的也頭疼了，正招呼夥計們往外趕他們。」
「哦？」蘇錦溪隨口說著，緊接著就往裡走。
正看到兩個抱著大堂柱子，說什麼都不走的年輕男子。香草蹙眉站在一旁，對旁邊的人聽不清說著什麼。
那夥計見她往裡走，立刻伸手想去拽她。猛見嬋衣的一記狠光，趕忙收回了手。
但嘴中的話並沒有停。
「等等，我們還沒開業，你不能往裡走！」
然而哪有人聽他的，三個人徑直就往裡面。
香草聽到了他的聲音，瞬時朝外看去。
見是蘇錦溪，立刻走了過去。
「錦溪，你怎麼來了？」
還想去攔他們的夥計一聽這名，大驚，這，這竟然是大東家。趕忙禁聲退到角落。
「不過隨便過來看看。」蘇錦溪說著，指了指她身後。
「這？」
香草將嘴一撇，壓低了聲音。
「就是兩個無賴。」
蘇錦溪看著她眼中的無奈好笑，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副表情來。
兩人中的一個是個耳尖的，即便是小聲，還是讓他聽了個正著。
「我不是無賴，我就是不離開這裡！」
說話間，像是怕被人趁機丟出去，仍死死的抱著柱子不鬆手，可又怕她們看不到他眼中的「堅持」，愣是單將頭撇過了個直角，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香草將頭瞥去，就是不看他。
「瞧，就是這樣，都鬧了兩天的，看穿著也不像缺吃少喝的，死活就要當跑堂。」
蘇錦溪突然眉頭緊皺。
「是不是……」
知她想說馮途晟，香草立馬擺了擺手。
「馮公子身邊的若朴來看了一次，確定不是『他』的人」
「哦。」蘇錦溪的心放下一半。既然馮途燁確定，那自然就不是的。
看那人腿顫顫的明顯已經站不住了，仍憋漲著臉忍著，突然想起那次李輕塵被她耍弄時的憋屈。
徒然笑出了聲。
「怎麼了？」香草看的莫名，立刻問了回去。
蘇錦溪也不掩飾，繼續笑著拍了拍香草的肩膀。
「那就留下來吧。」
「不可以！」香草當即否了，一想到那個耳尖的第一次見她時的傻笑，她就覺的心裡怪怪的。怎麼可能讓留在身邊。
蘇錦溪那明其中緣由，正詫異她的反應。
那耳尖的已經鬆手跌坐在地上。
一面喘著粗氣，一面指著蘇錦溪大喊。
「那，那個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們可說定了！」
香草看他這副模樣，嘆了一口算是默認了。
蘇錦溪看著他們之間好笑，突然心裡一緊，想到以香草的手段，如何讓這麼個傢伙弄的束手無策？再打量那個男子時，笑意更濃。
故意抬起手朝他招招，「那個，那誰，你過來。」
男子卻沒有絲毫過去的意思，只顧自己在地上「歇息」。
「要過來你自己過來。」
蘇錦溪徒然冷了聲音。
「你不是要當跑堂嗎，就這態度？」
「沒聽見還沒開業了嗎，吃不了飯，談什麼跑堂。」
見男子說的「生硬」，旁邊也不扒著柱子做「壁虎」的另一個，趕忙遲疑的碰碰他的手肘。被男子一瞪，立即扎地頭「不敢」做聲。
蘇錦溪見他如此，反而對他有了興趣。更加覺的留下他們是個正確的決定。
「那你就好好等著吧。」扭頭再看香草正看他恨恨的失神，更覺的有趣。
朝嬋衣、歡喜輕輕抬手示意，悄悄的離開了酒樓。
「小姐，回府嗎？」
見蘇錦溪悠哉的沒有回去的意思，緊跟的嬋衣小聲問了一句。
「那麼著急回去做什麼，小姐，我們不如去那裡轉轉。」從剛才就一直興緻淡淡的歡喜突然開口，不知何時起，他也開始稱蘇錦溪小姐了。
蘇錦溪看他盯著街角，眼中爍爍。自知那裡有什麼引著他。趕上心情正好，也就隨著他了。
「就去街角那裡去轉轉吧，正好順道去賭坊看看衛芥的情況。」
「好！」歡喜見她應了，立刻更加興奮了，等不得她們的「漫步」，隻身到了前面，停在一個小攤面前。
「給我來兩大包這個。」
「好嘞！」攤主一看來了「大主顧」，立刻誇張著動作，「賣力」的裝了起來。
蘇錦溪走過去一看，不過是一些杏干。
「你喜歡吃這個？」
看他雖然年少，但也是個男子，怎麼會和小舒那個另類一樣喜歡女孩的零嘴了。
「不是，我是……我是我喜歡吃。」歡喜說完前後矛盾的話，突然臉紅了起來，隨手丟給攤主一把銅板，抓起兩大包的東西就走。雖還是站在蘇錦溪的身側，可頭卻瞥向別處，再不看她。
蘇錦溪也不問他，轉頭看向嬋衣，偷偷的問道。
「你可知他是買給那個女子？」
嬋衣一愣，當即否了。
「奴婢不知。」臉頰卻跟著歡喜紅了。
蘇錦溪詫異，難道是他倆？可又覺得不像啊。
細酌了半天，突然意識到自己何時這麼「閑」了，越來越不像剛重生時的自己。
真的，就連對蘇府的仇恨也不是那麼濃了。
難道是最近太安逸了？她的心勁兒也弱了嗎？
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著想著，賭坊卻已到了門口。
「小姐，我們到了。」眼瞅著就跟她一樣失神走過了的嬋衣，好在第一時刻反應過來。急忙停步，叫住了她。
「嗯。」蘇錦溪應聲后朝門口看去。卻見裡面來回走動著三五個衙役。
臉色立刻肅穆起來。
「出了什麼事？」隨手拽住一個形色匆匆的夥計，直接問道。
那夥計還沒來得及開口答話，已經朝他們這看的衛芥，先過了他。
「小姐！」衛芥說著，快步走到了他們身邊。繼而用嘴努了下衙役們的方向，解釋道。
「他們都是為了前個的事，例行公事的審查。快結束了。」
說過，臉色有些不同，猶豫著對蘇錦溪低聲說道。
「不過，小姐，茶場那好像出事了。」
「那裡怎麼了？」蘇錦溪聽了，剛放下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