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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師姐

  李輕塵知道她是怕唐突、尷尬,立即替她解圍。


  「就叫她師姐吧,你是師父的閉門徒弟,理應這樣叫她的。她剛才是逗你的。」


  說完,低頭看了眼她手裡托著的白玉,覆手在她手上。


  「至於這個,拿著玩吧,董家早就沒人了,有的只剩下墳墓,這要真是董家家傳托她保管的,不是託夢給她,就是她盜墓得的。」


  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有一件董家人給他留下的物件,可惜真的什麼都沒有。


  不管是在唐國那個宮裡,還是大周的董家,他永遠都是孑然一身的。


  好在天憐他,送給了他這個寶貝。


  這個足夠暖熱他,足夠他宣洩所有愛於一身的摯愛。


  「你這傢伙能不能不說的這麼直白,讓我好好過一把慈姐托弟的癮你會死啊!」一旁的壽安公主臉上掛不住,頓時「張牙舞爪」的原型畢露。


  李輕塵沒有看她,他的眼裡仍然只有蘇錦溪。突然沒忍住,又把她抱在了懷裡。


  「不過,她對我的照顧,對我的所有的好是真的。」


  壽安公主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之後,訕訕的收了起來。


  「還算你有良心。」下一刻,當真表情嚴肅起來。


  「喂,皇兄看來是鐵了心的捉拿師妹,你們準備怎麼辦?」


  雖然只涉及蘇錦溪,但他倆想來這一生已經離不開了。


  感覺著懷裡的溫熱,李輕塵只覺的這一生都沒有這麼舒暢過。擁著她又抱緊了些,才依依不捨的鬆開。


  「怎麼?師姐是想保我們嗎?」


  這句說完,壽安公主眸子暗了。


  「我倒是想呢,可惜連自保都勉強,你姐夫的御前都點檢已經被免了。」


  「這是怎麼回事?」


  李輕塵聽到時明顯愣了下,隨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瞭然了。


  壽安公主則繼而替他說出了緣由。


  「誰知道呢,前日你姐夫帶的大軍回來時,在路上拾了塊兒寫著『點檢做天子』的木板,回朝就被免職了。唉,也不一定礙於這個,大約早就對我們疑心了。」


  「那你們準備如何?」雖然知道是廢話,但還是問了一句。


  果然,壽安公主眼中出現了少有的堅定。


  「當然是留下了,我是父皇的女兒,皇兄如今又病了,父皇好不容易打拚的江山,總給有人幫他守著。」


  蘇錦溪聽的有些凄然,她前生死前柴榮已經死了,雖那時掌皇權的還是大周,但已經能感覺到快要易主了。


  「是不是殿前都點檢讓趙匡胤擔任了?」


  忍不住她還是失口說了。


  壽安公主馬上面露驚異。


  「是啊,你怎麼知道?」


  連他們這種當事人都是在早上宣旨時才知道的,看剛剛的情況,她應該還沒出去過吧?


  「她當然是蒙的了。」李輕塵瞬時想到蘇錦溪曾提過的前生,只怕也是她親經歷的了。趕忙開口打岔。


  他可以接受這種重生的她,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他雖不在乎她在別人的眼中是個異類,但他害怕那樣她會受傷害。


  別說這類的,就是其他輕微的一點點傷害他都不允許!

  蘇錦溪立刻也意識到她多言了,趕忙配合的歉意的笑笑,不再說話。


  她自知道李輕塵插話的意思,雖然她並不需要他如此周到的保護她。


  但有個人保護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哦,因為他,估計你們今後也不能在大周待著了,聽說趙老夫人還在床上躺著呢!」說過,看了蘇錦溪一眼。


  她明知道他們的趙府一鬧,可她眼中沒有責備,反是憐愛。


  「那個趙三公子倒是孝順的很,這會兒子天天膩在趙老夫人床前端葯伺候。」


  提到商玄雪,哦,現在的趙匡義時,明顯出現了不屑。


  雖然她是希望蘇錦溪和李輕塵在一起,但趙匡義畢竟是口口聲聲說過要娶蘇錦溪的,親眼見他母親那樣不堪的侮辱自己愛的人,竟然能夠懦弱的不聞不問的將人丟下,裝什麼孝子,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他這麼孝順!果然是一對母子,一個裝病,一個裝孝順。這種人,根本不配對人說愛。


  李輕塵則考慮著別影響了蘇錦溪的心境,趕忙岔開了話題。


  「我們準備去唐國,今天就啟程。」


  說到底,趙匡義的事他是有責任的。要不是他之前一味的「推出」蘇錦溪,甚至自做主的想讓他當她的良配,她又怎麼會和他有那麼多的聯繫,怎麼會受到後來的奇恥大辱。


  看著她貌似堅強的微笑聽他們說話,心裡揪揪的痛起來。忍不住探入她袖筒中牽起了她的手。


  碰到的手指先是顫了一下,然後用力的攥住了他。


  還好,她有他。


  「這麼急?不過也好,省的夜長夢多。」說到這稍頓,溫柔的朝蘇錦溪笑道。


  「我估計是來不及參加你們的大婚了,好在唐國還有幾個鋪子,就都當做賀禮送給你們了。想必以你贏了我當鋪、酒樓的手段,經營起來不成問題。」


  蘇錦溪聽聞立刻驚詫。


  「當鋪和酒樓,當時和我打賭的難道就是你?」她就說是有幕後當家的,果然不是簡單人物。想來香草也是她的人了。雖然相交時淺,但突然很想念她。畢竟除了親人、愛人,她是少數能懂她的。


  所以,見她點頭,隨即脫口。


  「不知你是否知道香草的下落,她也叫莫水。」


  壽安公主猜到她會問這個,為了她,卻不準備對她實言。


  「那丫頭的怨念太深,她走了也是她的命。」


  怨念?竟是和她一樣。


  而壽安公主她果然是知道她的下落,但她不願告知也定然有她的道理吧。


  相信有緣她們自會見的。


  「好啦,我們也要走了。否則時辰晚了,你們出發也不安全。」這個地還是儘早離開吧。


  她雖不相信蘇錦溪會毒害皇兄,感覺皇兄也不會相信。但帝王心誰能琢磨清楚呢?


  就像他們,她稱他再多次皇兄,他也不是以皇帝的角度審視他們了嗎?

  這天下,到底沒有幾個如父皇那樣做的洒脫。


  壽安公主說完,轉身就走向已站在馬車旁等她的夫君。


  還好,她也如他們一樣,還有彼此。


  蘇錦溪和李輕塵在她身後都默不作聲,實情如此,他們根本沒法反駁。


  只是一去經年,還有再聚的機會吧。


  就在那道背影整個都要被車廂「吞噬」的時候,李輕塵忍不住開口。


  「師姐,是我們拖累你了。」


  壽安公主的身子一僵,轉過頭笑了。


  「反正也拖累習慣了,不要忘了咱們的結親之約啊,不管兒子、女兒,都記得把那塊兒作信物的白玉給我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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