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愛美人不愛江山
「殿下,雍郡王,四兒什麼都不懂,她就是個內宅婦人,她……求兩位饒恕則個。」
隆科多跪下給太子行禮,不住的給李四兒求情。
李四兒還在那裡胡攪蠻纏:「我才進後院的時候,吃赫舍里的虧也不是一次兩次,我鬧過嗎?為了三爺好,我什麼都沒說過,赫舍里氏不過就是被我頂撞了幾次,她就敢告御狀,她眼裡心裡根本沒有三爺,她蔑視皇威,故意給萬歲爺添堵。」
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啊。
如果太子外家不是赫舍里氏,恐怕還真就隨著這個女人的思路走了。
四阿哥現在也有些被這個女人說的動了某些心思。
他想著如果是他的嫡福晉因為和妾室鬥氣,就把家裡的事情拿出來說,甚至鬧到御前,恐怕他也容不下的。
時下人們多數的心思都是家醜不可外揚,不但不能外揚,還得包著瞞著,就算是受了氣也得忍著,不然就是不賢惠。
「呵呵。」太子冷笑了幾聲,看著李四兒問:「三爺?你在孤的面前一口一個爺,是不是也沒把孤放在眼裡?」
呃?
隆科多和李四兒都嚇了一大跳。
這個太子不按常理出牌啊,要他們怎麼說?
太子連聲冷笑:「好一個李四兒,你和隆科多不尊國法,反倒污到別人頭上,赫舍里氏都快叫你們給折騰死了,在你們口中,反倒所有的錯都成了她的,照你這麼說,她一個堂堂的正室嫡妻就活該被你一個小賤人毒打?你算個什麼東西,還配在孤的面前一口一個為隆科多著想?孤聽你這些話都覺得糟污。」
太子厲目掃去,大聲道:「來人,給孤把這個女人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再傳赫舍里氏身邊伺侯的人,還有李四兒身邊伺侯的人審問,好好的給孤問一問,誰要是不說實話,就給孤打,打到他們說實話為止。」
四阿哥聽了這話,也清醒起來,配合道:「好好審問,務必問個清清楚楚。」
侍衛們過來架著李四兒往外走。
李四兒凄厲的慘叫:「三爺,三爺救命啊……」
隆科多一臉心疼的樣子,不住的給太子嗑頭:「殿下饒了四兒吧,奴才願意替她挨打,奴才……」
是真沒見過這樣的痴情種子。
太子和四阿哥都長了見識。
太子笑了一聲:「你替她?也罷,你也陪她挨板子吧,你們不是生死與共嗎,那就有難同當吧。」
太子這麼一說,立刻又有侍衛進來拉了隆科多出去。
佟國維這張老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同時,對隆科多和李四兒也十分的怨恨,心裡罵著不省心的東西,臉上還得陪笑:「太子,雍郡王,這事您看……」
太子起身:「李四兒親口承認虐待正室,這事其實也沒什麼可問的了,不過孤還得再仔細的審問一下,不然,皇阿瑪那裡不好交待。」
同時,太子一指魏珠:「魏公公奉命帶岳興阿去老四府上,佟大人,趕緊把岳興阿叫過來吧。」
佟國維臉色更加不好看。
皇上這意思難道還是說佟家沒人性了,連嫡子嫡孫都容不下嗎?
不過,他也不敢違抗聖意,立時叫人把岳興阿叫了來。
岳興阿歲數不大,還沒有十歲的樣子,被帶了來之後就去問太子:「殿下,我額娘,額娘可還好?」
太子點頭:「你額娘在宮裡挺好的,有太后老人家照看著,不會有事。」
岳興阿輕鬆一口氣,太子指指四阿哥:「你先去雍郡王府上如何?」
岳興阿眼睛一亮,突然間明白過來許多事情。
他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當著太子的面嗑了好幾個頭:「奴才謝,謝皇上隆恩,謝太子殿下和雍郡王照拂,奴才有話要說。」
「說。」太子彎腰去扶岳興阿。
岳興阿沒起來,堅持跪著:「奴才求殿下替奴才的額娘做主,奴才額娘被李四兒毒打,奴才偷偷見過好幾次,有一次差點沒忍住叫出來,可額娘不讓奴才說,額娘說這是家醜,不能傳出去,不然,奴才就沒法做人了,可奴才,奴才看到額娘被打成那個樣子,奴才心疼啊,奴才可恨自己年紀小不能保護額娘,還要額娘忍辱負重來保護奴才……太子殿下,現在奴才什麼都不怕了,奴才,奴才把知道的全講出來,奴才就想讓額娘過的好一點,不再每天挨打受氣,奴才還要替奴才的妹妹報仇。」
太子是康熙元后所生,是正統的嫡子,他向來支持正統,對於嫡妻正室什麼的也多有尊重。
這一回聽到岳興阿說赫舍里氏為了兒子忍辱負重,多次慘遭毒打而不言,再想想赫舍里氏在金殿上說過,若不是聽到隆科多和李四兒說要謀害岳興阿,她也不會告御狀,太子對赫舍里氏就有些敬重。
同時,太子又想到他自己的皇額娘,故去的仁孝皇后赫舍里氏。
當初赫舍里氏難產,捨去了性命保全他,每每想到這一點,太子心中也十分感動。
想到他和岳興阿的額娘都是赫舍里氏出身,兩人也都是拼盡一切為了兒子,太子對於岳興阿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和顏悅然的扶起岳興阿來:「這些話孤記下了,會跟皇阿瑪說的,你先起來吧。」
岳興阿這才順勢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四阿哥身後,低垂著頭,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樣子。
太子滿意他的審時度勢,欣慰的點頭。
過了一會兒,侍衛們呈上下人的供詞,太子和四阿哥就帶著這些供詞進宮,而岳興阿也被魏珠護送去四阿哥府上。
太子和四阿哥帶著供詞進了乾清宮。
而彼時,韓揚正急著要見沈臨仙,正好看到太子和四阿哥進來,就耐著性子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又仔細的看完供詞。
看過供詞,韓揚氣的拍起了桌子:「真是豈有此理,若人人如此,嫡庶混亂,這天下還不亂套了。」
太子沒覺得有這麼嚴重。
不過看韓揚氣成那個樣子,他也不敢說什麼。
「隆科多此人內帷不修,如何報效君王?」韓揚給隆科多定了這麼一個論調:「讓他先免職吧,至於如何處置?朕,待朕問過佟夫人再說。」
呃?
太子和四阿哥驚了一跳,如何處置還不是君王一句話的事嗎,為什麼要問赫舍里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