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意外發現
第364章 意外發現
宿醉起床,頭疼是標配,棠意禮抵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趿拉著拖鞋走出房門。
保姆在客廳收拾,看見棠意禮出來,忙說:“早飯是現成的,是直接吃,還是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我再去做。”
棠意禮好似沒聽懂,問,現在幾點。
“下午一點。”
一覺睡到這個時候,難怪家裏沒見荀朗的人影。
棠意禮還以為昨天買醉回家,醒來之後要跟荀朗大吵一架呢,可人家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也是,在荀朗眼裏,她現在做什麽,都是無理取鬧。
吵架?
荀先生那麽忙,怎麽會願意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棠意禮哼笑一下,直接叫保姆,做了什麽吃什麽。
反正她沒有胃口,什麽醬肉包和牛肉腸粉,連動都沒動,隻有湯頭鮮亮的陽春麵,隨便吃了兩口。
用過餐,棠意禮洗了個澡,繼續化妝,在傍晚之前,出門去浪。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晝夜顛倒,出入聲色場所。
她沒跟荀朗交待過行蹤,但不用想都知道,亦步亦趨的王占山,肯定都跟荀朗匯報了,也不知道荀朗用了什麽法子,隻要她去過的夜店,第二天都會閉門謝客,說是消防整改。
一連五六家都是如此。
後來,棠意禮的照片,在夜店的老板圈裏傳瘋了,想不走黴運,拜觀音都不如拜棠意禮,隻要有人說在場子裏見過了那位姑奶奶,立馬就有人躬著腰來求她。
“今晚小的請客,您還是去別家玩吧,我這兒是小本生意,真供不起您這尊大佛。”
史上最卑微的趕客理由。
棠意禮卻覺得備受羞辱。
可以猜想,北市所有的夜店酒吧,都已經把她拉了黑名單。
人人都知道她棠意禮,是荀朗的附庸,連最後這一點自由都被剝奪,那股密不透風的感受,就像被人用塑料袋套在了頭上,她無法掙脫,就隻能看著氧氣一點點的耗盡。
她會被憋死嗎?
棠意禮不敢想。
更不敢想,未來的數十年,都要過這樣的日子。
晚上七點多,棠意禮從酒吧走出來,無處可去的她站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呼吸。
路過的人都以為她有什麽毛病,走過去的時候,好奇又疑惑地盯著棠意禮看。
可王占山看不下去了,“太太,要不咱們回去吧。”
車子就泊在身後,黑色光潔的流線型,哪怕版融在黑暗裏,也昭彰著貴氣。
那是她的籠子。
棠意禮既不忿,又有幾分不知要如何掙脫的迷茫,望著望著,被馬路上的一道強光,給晃到回神。
天冷,她的腳已經吹得冰冰涼了,再次發出無路可走的感歎,棠意禮還是上了車。
她垂眸摳弄指甲,淺粉色的甲麵,繪著白色細細的十字線條,簡潔明亮,窗外霓虹逐幀略過。
一路行駛平穩,棠意禮以為都快要到家了,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一個電動車,橫著就插到了車子前麵。
王占山很穩,愣是讓車撞上,都沒歪打方向盤,隻聽巨大的撞擊聲過後,車子猛得刹住。
棠意禮還算好,係了後排安全帶,頭撞到前麵座椅上時,被及時拉住。
但目測下麵騎電動車的人,飛出去很遠,地上撒了一地的碎片。
棠意禮的心瞬間揪了起來,探頭往前看。
這一條公路,位置有點偏,往來人車都不算多。
王占山解下安全帶,出於警覺,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打電話給後麵保鏢的車,叫他們先去。
很快,就看後麵的奔馳上下來一個男保鏢,走過去,彎腰蹲在地上,打量躺在那的男人,他們交流了兩句,時間很短,男保鏢就走了過來。
王占山放下車窗,問:“他怎麽樣?”
男保鏢下意識去看了眼後麵的棠意禮,見她也在關注這件事。
“太太,山哥。我看那人沒什麽事,腦子很清楚,也沒有看到外傷,他張口要兩萬醫藥費,說可以不報警,也不用咱們賠他車。”
王占山皺眉,“這是碰瓷的吧?咱們的車撞了,他怎麽不問問要多少修理費?”
“那我再跟他強硬一點。”
男保鏢返身,卻被棠意禮叫住。
“仗勢欺人特別爽,是不是。”
棠意禮語調偏涼,意興闌珊地跟王占山說:“你也下去看看,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別糾纏。”
王占山噤聲,遵命下車。
知道棠意禮坐在那看著,他們這次態度客氣很多,先把人扶了起來。
交涉持續中,棠意禮已經不再關注這件事,目光從前方收回,想在前方的收納箱裏取瓶水喝,卻發現箱子後麵掉出一個黑色的小元件。
應該是剛才車子急刹,不小心掉出來的。
棠意禮伸手拿起來,發現後麵還抻著根線,目測連著車子裏的電源插口。
這是什麽?
好像不是車子本身自帶的。
棠意禮把硬幣大小的東西,擎在掌心,左看看右看看,腦中忽然電光石火閃過什麽,她一怔,然後心裏迅速掀起排山倒海的般的浪頭。
是竊聽器!
一個正在工作中的竊聽器!
她心中轟然。
和荀朗的婚姻,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嗎。
信任淪喪。司機、保鏢、還有竊聽器,把她像個重刑犯一樣,被控製起來,連一點點隱私都沒有,這就是荀朗給她愛嗎?
這樣的愛,幾近病態。
棠意禮甚至懷疑,自己曾經愛上的,千方百計想要靠近的,還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說一梨製衣易主後,她開始放任自流,那今天意外掉出來的竊聽器,拉響了最後的警報。
警鈴聲大作,隻有棠意禮聽得到,而且震耳欲聾。
很快,王占山交涉回來,他拉開車門那一瞬,棠意禮哆嗦了一下,回神、把竊聽器藏回去,她動作快得連自己都嚇一跳。
車子微微一沉,王占山坐到駕駛室,回頭,看見棠意禮臉色微微蒼白,問了句。
“太太,你沒受傷吧。”
“沒有。”棠意禮雙眼別開,去看車窗外。
王占山沒有絲毫察覺,匯報:“錢打給那個人,他已經走了。另外,咱們的車掉了些漆,可能明天要送廠維修,所以,如果您要出門的話,我開保姆車來接您。”
“嗯。”
棠意禮略微不自在地想:保姆車是不是也同樣裝了竊聽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