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權力是一種無解的毒藥,一旦服下,就永遠不要想著為自己解毒
雷恩自「前雷恩」那裡繼承了這具身體之後,一直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別人能對他使用這種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毒藥,必然是和他之間存在著某種深仇大恨。否則也不會使用如此惡毒的毒藥,更何況在他猜測,這種毒藥的造價並不便宜。和那些直接作用於人體的毒藥不同,這種能傷害到靈魂的毒藥,其中一定摻加了某些非常珍貴的東西。既然對方能用如此貴重的東西來針對他,並且「他」存活了下來,是不是意味著別人有可能還會再次針對他下毒。
博爾遜的事情不能當做一件孤立事情來看,這裡面一定有著必然的原因,至於是什麼,他現在還不清楚。
轉換一下視角,博爾遜只是一個小人物,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對付這種小人物往往一柄鋒利的匕首足以,卻偏偏使用這種毒藥,目的是什麼?很明顯,是想要讓博爾遜死於「疾病」。目的無非就是想要博爾遜的死無法驚動一些人,那麼博爾遜死去會給其他人地帶來什麼好處?
威尼爾!
維格羅斯雖然繼承了安傑羅的爵位,繼承了安傑羅的封地,成為了這座城市的領主。但是他畢竟還太年幼,現在威尼爾的軍政大權都由博爾遜控制,只要博爾遜死了,這些權利就會歸還給維格羅斯。從這方面看,維格羅斯是直接的受益者。但是對於整個貝爾行省來說,博爾遜死後泰伯利亞礦脈開採中承受的壓力就減輕了,並且在運輸和銷售方面,也將得到更加充分的自由分配。
嫌疑人的範圍一下子就擴大到一個極為廣闊的範圍內,每個人似乎都擁有嫌疑。
帕爾斯女皇有嫌疑,雷恩在爭取礦脈產出分配權上駁了帕爾斯女皇的面子,從她的份額中挖出來了一塊。這不起眼的一塊或許在經濟價值上並不算貴重,但是不能把泰伯利亞晶石和金錢掛鉤,這是一種戰略物資。帕爾斯女皇擁有一定嫌疑,也有動機。
其次就是其他的黃金貴族,比如說維托。阿爾卡尼亞家族和安圖恩家族之間的矛盾是很難化解的,這也給了維托一定的動機,他符合嫌疑人的特徵。
還有那些貴族集團,特別是彼拉戈斯侯爵,本來這處礦脈是彼拉戈斯侯爵的貴族集團最先發現,並且派出了德科希曼商會進行干涉和開採,但被雷恩破壞了。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用仇恨可以來概括的矛盾,這裡面涉及到了整個貴族集團崛起,能與皇室抗衡的契機。這麼說來,彼拉戈斯貴族集團也有很大的嫌疑。
再往下去,還有很多在這件事情上擁有一定許可權的貴族,都擁有合理的動機。
雷恩腦子一時間亂如一團攪亂的麻線,撕扯不開。
他冷眼瞥了一眼大口喘著氣,一臉驚懼的米羅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夏爾丹,我會查清楚這個人。米羅娜女士,您應該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在貝爾行省,我就是天,我就是神,我的意志就是整個行省的意志。您和您的孩子,如果想要在威尼爾,在貝爾行省內過的平安無事,您最好不要背著我做什麼事。」
「博爾遜的死固然可惜,不過他也算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如果以後這個夏爾丹或是其他什麼再聯絡您,我希望您能非常明智的先通知我的人。對於朋友,我是一個慷慨的人,對於敵人,我也是人人憎恨的惡棍。做朋友,還是做敵人,我相信您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充沛的了解。」
他嘴角一彎,「維格羅斯是一個好孩子,他未來必然會繼承安傑羅的遺志,成為一個偉大的領主。我希望不會因為您的愚昧和貪婪,讓他失去這個機會。」
雷恩略微欠了欠腰,一臉的歉意,「我為我剛才的衝動向您道歉,這是我的不對,我希望您可以諒解我的衝動。」
米羅娜抱著雙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體微微顫抖著,剛才那一瞬間,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死亡的氣息。那種令人恐懼的,令人喪失了一切勇氣的氣息使她對雷恩充滿了畏懼,她此時心臟跳的很快,呼吸急促,還沉溺在死亡的威脅中不可自拔。
雷恩收回了目光,轉身離去,「我明天就會回帝都,我不希望再聽見任何關於威尼爾的負面消息。博爾遜在,或者不在,他所定下的規矩,誰也不能碰。如果有人想要改變什麼,阻止他,然後聯繫我留在奧爾特倫堡的管家奧格萊斯先生,他會告訴您怎麼辦。」
望著雷恩消失在門外的背影,米羅娜將頭深深的埋在了雙膝之中,無聲的痛哭著。
她在恨,恨雷恩,恨博爾遜,還在恨安傑羅。
為什麼,為什麼安傑羅要死在一個泥狗腿子的手裡,為什麼他要把如此沉重的負擔,以及如此危險的境地留給她和維格羅斯這對孤兒寡母。難道他不明白,她柔軟的肩膀和幼稚的維格羅斯,根本扛不起這樣的重擔嗎?
第一次,米羅娜為回來繼承安傑羅的爵位和領地後悔,如果當初找安傑羅的弟弟要上一筆錢,在帝都繼續過著她富足的生活該多好,至少不會面對這麼恐怖的事情。
葉爾維娜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只好讓人通知了一下米羅娜,她先休息了。
當然咯,是和雷恩一起休息。
「你上了那個女人嗎?」,葉爾維娜半依半靠在沙發上,望著雷恩,「我是說米羅娜。」
雷恩正在奮筆疾書,貝爾行省這邊的情報工作一直以來都交給了阿爾瑪,他需要阿爾瑪調查清楚這個夏爾丹到底是誰,什麼時候出現在貝爾行省內,見過什麼人,和那些人進行過交流。他手中的鵝毛筆微微一頓,抬頭瞥了一眼葉爾維娜,「沒有!」
葉爾維娜吃吃的笑了起來,「真的沒有嗎?那個寡婦真的非常的漂亮,連我都十分的嫉妒,特別是她身上的那種氣質實在是讓人著迷。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嗎?那種熟透了的風情連我都覺得想要將她摟入懷中憐愛一番,你怎麼會放過她?」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雷恩將鵝毛筆插入了墨水瓶里,鵝毛筆並非真的就只是一根鵝毛,在鵝毛根部還有一個精緻的筆尖,利用鵝毛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要利用鵝毛粗大的根部,用一根針刺入之後擴充了空間,可以提供更多的墨水。純手工打造的筆也不是沒有,只是因為造價問題一直沒有能推廣開,而且貴族們有時候也是十分懷舊的。
對於新興的各種墨水筆,他們更喜歡鵝毛作為筆桿,書寫文字時有一種別樣的優雅。
雷恩聳了聳肩膀,「我不喜歡欺負孤兒寡母,他們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麼還要欺負他們呢?」
葉爾維娜翻身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走到雷恩身邊,坐在了他的腿上。豐滿且彈力驚人的臀部壓在雷恩的腿上,她媚眼如絲,摟著雷恩的脖子,呼吸時候吐出的氣息帶著某種女性特有的香味撲在了雷恩的臉上,「所以,你就喜歡欺負我這樣的人咯?」
她一揚頭,常常的頭髮隨之甩了起來,她似笑非笑的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雷恩的嘴唇上。然後慢慢的下滑,順著他的下巴、脖子、胸口……,一直落在了小腹上。靈巧的指尖輕易的就揭開了雷恩的褲子上的扣子,她眼神中帶著魅惑,從雷恩腿上離開,蹲在了雷恩的身前。
雷恩靠在了椅子上,望著天花板,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沒有必要這麼做。」
葉爾維娜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仰著臉望著雷恩,俏臉上曖昧的粉色徹底的擴散開,臉頰猶如晚霞,輕佻的輕輕一咬,差點讓雷恩跳了起來。
她笑聲清脆而充滿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您可是貝爾之王!」,她的舌頭一卷,「不讓您滿意了,萬一哪一天您需要犧牲某個人的時候,我豈不是要成為犧牲品?」
這句話只換來雷恩的沉默,其實他也不想。
他並不想成為人們口中的屠夫、劊子手,不想被人們所畏懼、害怕。但是他身處這個環境,佔據了現在的地位,他就必須將自己與普羅大眾分隔開。他不斷的告誡自己,他其實也是一個弱者,如果不想成為歷史車輪下的殘渣,那麼他就必須做一些可能會違背他良心的事情!
這就像一個兩難的選擇題,而他,不管是因為什麼,或許是自私,總之他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條路。
旖旎的風景讓嚴肅的房間里充滿了旖旎,他精神有些恍惚。
權力,真是一種無法緩解的毒藥,每個人都知道它的可怕之處,但每個人都為之沉迷!
他握起了拳頭,用力的攥緊!
無論是誰,想要奪走我手中的東西,那麼就必須踩著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