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前段時日,大理寺接了一樁侵占家宅且疑似殺人的案子,此案發生在離京城不遠的州縣,當地的縣令已經審完結了案。


  ===替姐姐嫁給病嬌反派後 第15節===

  但受害者不服,一路告到了大理寺。


  案子倒也不算難辦,隻是牽扯的人有些複雜,被告人是長公主駙馬的親侄兒。


  此人姓徐名宇軒,是當地出了名的惡霸,瞧人家姑娘長得好,就起了歹意欲行不軌,可姑娘抵死不從,死前還咬傷了他的手。


  姑娘家裏不過是普通的茶商,縣令自然不敢得罪駙馬的侄兒。


  更何況徐宇軒汙蔑是那姑娘勾引他,他是無辜受騙的,如此一來死無對證,縣令便判了兩方都有過失,草草的結了案。


  結案之後,徐宇軒變本加厲,不僅沒有半句悔過,還以受傷為由,侵占了茶商的家宅田地。


  搞得茶商家破人亡,這才魚死網破告上了京城。


  長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姐姐,可以說是皇後之下身份最尊貴的女子,京中人人都給她幾分麵子,大理寺少卿自然也對此為難不已。


  這才想到了沈徹。


  長公主與南陽王並非一母所出,在宮中時便自明甚高,除了當今陛下,幾個弟弟誰都瞧不上,故而兩府私下少有走動。


  尤其是長公主有個獨子,名叫徐銘傑,和沈徹年紀相仿,又同在京中時常出入皇宮,難免會被提起來比較。


  徐銘傑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小便愛找沈徹的麻煩。當然都隻是他單方麵的討厭沈徹,以及被沈徹單方麵的鎮壓。


  等沈徹落難之後,徐銘傑最為高興,不僅背後動手腳,還當著沈徹的麵逞口舌之能,被沈徹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後才算老實。


  前兩年出去遊曆還未回來,如今仗勢欺人的就成了他的表弟徐宇軒。


  沈徹既不領官銜也不與任何人共事,隻有皇上派了案子他才會看兩眼,這次大理寺少卿也是走投無路才求到了他的麵前,沒想到沈徹竟然將此事給接了。


  但他手頭還有個貪腐的案子在追,這幾日晚歸便是同時在辦這事。


  他回府的時候已經是醜時,再過兩個時辰天都該亮了,沈徹卻早已習慣了在夜間出沒,這樣漫無邊際的黑暗才適合他。


  沈徹踏進院子的時候下意識的擰了眉,屋內竟然亮著燭火。


  他不喜歡亮光,也不喜歡鏡子,他的屋內沒有家具更沒有擺設,就連燭光也是最暗的,可今日卻在院中都能看清裏麵的光亮。


  方才審問了幾個人,他本身心情就不好,這會瞧見這礙眼的光,更是陰鬱。


  周遭的氣息瞬間就冷了下來。


  不管是誰犯了他的忌諱,都該讓她長長記性。


  可當沈徹推門進屋時,就有一團黑影朝他撲了過來,伴隨著的還有興奮的喘息聲。


  是八兩。


  這小東西格外的通人性,知道他喜靜,隻是乖巧的圍著他打轉,沒有發出聲響。


  沈徹的手指輕輕的在它額頭點了點,“誰把你放進屋的?”


  八兩自然不會回答,沈徹也隻是勾著唇笑了笑,而後開門讓八兩出去,就算是他的狗也不能在他的屋裏撒野。


  重新的將門關上往裏走,可剛拐過多寶閣他就停住了動作,燭火下坐了個女子,一手撐著臉頰一手還捏著賬簿。


  她的臉又小又精致,閉上眼後雖然少了靈動,可渾身上下透著恬靜和柔美,就像是個瓷娃娃,美得不可方物,讓人想要親手將她打破。


  明明炕上鋪著被褥閉眼就能躺下,可她卻還是穿的齊整坐著,麵朝著門外的方向,像是在等著誰回來。


  等他?


  沈徹的心被這個詞給刺到,良久才自嘲一笑,他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想法,何人會等他,會等一個廢物。


  他的目光從上而下,落在了那床粉色的被褥上,眉頭微擰,好刺眼的顏色,他此刻隻有一種想法,便是將這玩意一把火全都燒了。


  別說是在他的屋內不允許,便是瞧著都覺得礙眼。


  可當他靠近時,一直緊閉著雙眼的林夢秋,突然低聲呢喃了句什麽。


  這讓沈徹的動作一滯,瞬間收回了伸出的手,停頓了片刻後才確定她沒醒,隻是在說夢話。


  而後擰著眉,轉身離開了臥房。


  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林夢秋,吧唧了兩下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守在院子裏的阿四,正打算眯眼打個盹,就見才進屋的世子又出來了。


  一個哆嗦迅速的清醒了過來,小跑著上前,“爺,怎麽了?”


  廊下掛著高高的燈籠,院子裏寂靜又昏暗,沈徹想起方才林夢秋口中呢喃的夢話,“夫君怎麽還沒回來。”


  夢話總歸是裝不出來的,那樣的繾綣,那樣的依戀,瞬間灼燒了他冰冷的心。


  沈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出來,隻知道夜色愈濃,此人不除,必有後患。


  他背著光坐在輪椅上,阿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隻聽他冷淡的道:“去書房。”


  而那句殺了她的話,卻在舌尖滾了滾,又被生生壓了下去。


  *

  林夢秋對此一無所知,昨夜在炕桌上趴著睡了一晚,醒來時天已大亮,她的脖子都扭得僵了。


  但她來不及管脖子,下炕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沈徹,結果臥房內空蕩蕩的,不像是有人回來過的樣子。


  屋外綠拂聽到她的動靜,小聲的湊到門邊道:“主子可是起身了?奴婢到西室伺候您梳洗更衣。”


  東室是沈徹的地盤,除了林夢秋是得到準許的,其他人都不敢踏進半步,就連林夢秋也隻有晚上睡這,正常的梳洗活動都在西室。


  沈徹沒有回來,林夢秋有些難過,但還是乖乖的去西室梳洗,今日得去給老太妃請安了。


  “世子昨夜沒回來嗎?”


  綠拂搖了搖頭,院子守衛森嚴,她們睡在後罩房裏,就算是沈徹回來了,她們也聽不見動靜。


  林夢秋出了聲長氣,但沒有氣餒,如今兩人同在一個屋簷下,早晚都是要見麵的。


  等穿戴好,給八兩喂了食,瞧著時辰不早了,就帶著丫鬟們往院外去。


  不過奇怪的是,今日阿四並未攔著,還恭敬的送她出了院門,甚至不等她問就很有眼色的上前道,“爺這幾日事忙,無暇顧及府上,世子妃若是有何吩咐,隻管交代奴才便是。”


  林夢秋有些受寵若驚,溫和的說沒有需要,帶著人匆匆的趕往春熙堂。


  留下阿四擦了擦額頭的汗,他起先確實是對林夢秋戒備滿滿,可這兩日下來,他發現林夢秋有些特別。


  不僅是她特別,更特別的是世子對她的態度。


  他原以為昨日她在屋裏添置了東西,世子會大發雷霆,可世子什麽都沒說也沒做,默許了這一切,這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頭一次犯了忌諱活下來的是僥幸,第二次第三次還能安然無恙,可就不一般了。


  不管她到底是心懷鬼胎,還是真的賢良淑德,他都不能再像之前那麽把她當普通人隨意對待。


  他要嚴防死守,為世子掃除孽障。


  到了春熙堂,老太妃已經起身正在佛前念經書,她每日都有讀經的習慣,隻是今日陳氏並不在。


  她陪著在一旁念了一卷,才扶著老太妃去用早膳。


  “孫媳昨日起晚了,沒能來給祖母請安,是孫媳的錯。”


  林夢秋低眉收眼乖順的站著請罪,老太妃卻笑眯眯的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我早就讓你不必日日都來,是你有孝心,一日不來也不打緊。”


  “孫媳不覺得累,孫媳隻是喜歡陪祖母說說話。”


  林夢秋說的是實話,她確實不覺得來請安是負擔,反而很喜歡,她能感覺到老太妃對她的善意,而且多與老人家說話,也能多知道些府上的事,對她是百利無一害的。


  “真是個好孩子,隻是你搬去徹兒院裏了,那邊離這遠,不方便,而且你多與徹兒一塊,就是給我老太婆盡孝了。”


  林夢秋剛開始沒聽懂,還認真的表忠心,說一定會照顧好世子,等用完早膳才慢慢反應過來。


  這個多待一塊的意思可能和她想的不太一樣,老太妃該不會是誤會她和世子圓房了?


  所以這兩日才會對她格外的好,還將庫房鑰匙都交給了她……


  要是被發現,她連沈徹的床邊都沒摸到,豈不是成了大笑話,林夢秋的臉頰也後知後覺的紅了。


  好在,老太妃怕她害羞,說起了別的事情:“今日是府上各處管家來對賬的日子,我讓你母親去料理了,一會你去她院裏聽聽,以後每月的這一日都去。這王府早晚是要徹兒當家的,這些事情你先了解也好。”


  “孫媳都記下了。”


  這是正事,也是她做世子妃的本分,林夢秋沒有推托,認真的記下日子,又聽老太妃繼續說。


  “對了,三日後是皇後娘娘的千秋宴,按理來說,老身也該去,隻是這幾日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這種場合你母親一貫是不去的,到了那日隻能由你陪著徹兒進宮了。”


  皇後千秋她知道,但沈徹沒有向她提起過,她也不知道要進宮,但想想又覺得能理解。


  先王妃是皇後的嫡親妹妹,自然不願意見到陳蓉,南陽王府也不能沒有女眷進宮,隻怕是她躲不掉了。


  她兩世加起來都未曾進過宮,出入王府已是對她的考驗,突然要讓她進宮,她還真是沒有心理準備。


  “你別怕,到時候讓宮中的嬤嬤去教你禮數,你如此聰慧幾日就能學會,皇後娘娘是最和氣不過的人,又最疼愛徹兒,她也定會喜歡你的。”


  林夢秋這才放心了許多,正要說什麽,就見沈少儀從外進來。


  今日周香筎有事沒來,沈少儀休沐便過來陪老太妃坐坐,三人一道又說了會話,林夢秋才起身去前院找陳氏。


  這還是她頭次去前院,一路上便與綠拂討教,陳氏身邊可有什麽難纏的人。


  剛走了一段路,就聽身後有人喊她,回頭看去,竟然是沈少儀追了上來。


  “嫂嫂且留步,祖母方才有話忘了交代嫂嫂,讓我來帶話。”


  作者有話要說:  沈徹:此人不除,必有後患(必亂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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