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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她叫江玉兒

  第83章 她叫江玉兒


  林夢秋徹底的愣住了, “前輩,您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我的母親姓宋, 舅父皆在蘇城,您是藥王穀的後人,與我天南地北, 如何攀得上至親。”


  “你且等等。”


  江鶴這會也顧不上什麽蟾蜍了,交代了冬青讓他將蟾蜍收好,就赤著足一陣風的跑了出去, 因為慌亂甚至還險些撞翻了屏風。


  林夢秋的腦子一團亂麻,其實她是有些懷疑的, 她與宋氏長得不像,奶娘還安慰她, 說是女兒像父親, 男女的骨骼略有不同, 別人都說她像林父,她也就信了。


  而且她與弟弟林晏書長得極像, 每每有這樣的念頭,都被她自己給否定了。


  但前世的事,以及今生宋氏待她的態度,她都有過懷疑, 她真是宋氏所出嗎?


  若是真的, 為何她會如此狠心呢。


  可突然出現個舅父, 她又覺得內心受到了衝擊, 養她育她的林家,難道不是她真的家嗎?

  那她的生母又會是誰。


  林夢秋覺得整件事都荒唐極了,她無所依仗像是河水中的一葉孤舟, 失去了方向,隻能將自己縮在玉床前,好似離沈徹近一點,就能感覺到安心。


  沈徹從混沌中清醒過來,艱難的撐著玉床想要坐起,他方才竟然感覺到了鑽心蝕骨之疼。


  不是別處,而是他這多年沒有知覺的腿,感覺到了疼。故而即便再離譜的法子,他也不舍得喊停。


  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從林夢秋失控的朝他奔來開始,他就後悔了,不該讓她看見的。


  看見他如此狼狽的樣子,如果可以,他希望做她的光,做她記憶中鮮衣怒馬的少年,永遠都是無所不能的樣子。


  直到那句舅父,將沈徹從混沌中驚醒,看著林夢秋彷徨無措的樣子,他朝著她伸出了手。


  “秋兒,我在。”


  就像當年她命懸一線時一樣,沈徹永遠都會在她的身後。


  兩人的目光相觸,林夢秋那顆躁亂不安的心,瞬間就平靜了下來,伸手緩慢的觸碰到了他的指尖,而後十指緊扣。


  不論發生什麽,不論她到底是誰,沈徹都會在。


  沒過多久,江鶴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他的眼眶有些許發紅,手裏捧著個木匣子,看上去裏麵的東西對他很是重要。


  “你打開看看。”


  林夢秋依舊坐在玉床前沒有動,看著江鶴的目光中透著戒備和質疑。


  這讓江鶴漏出了幾分受傷的神情來,但這不怪林夢秋,不管是誰,突然冒出個人說是你舅父,想必都會有如此反應的。


  “裏麵沒有什麽危險之物,隻是一封家書,有關你的身世,你可以打開看看。”


  林夢秋回頭看了眼沈徹,江鶴急忙的道:“你放心,那蟾蜍的汁液對普通人有毒,可本就身中劇毒,此舉是為了以毒攻毒,他不會有事的,我拿性命擔保。”


  “以毒攻毒?不是腿傷嗎,我夫君怎會中毒?若真有毒,為何連文大夫都沒能診出。”


  “這是種極為罕見的毒,應是從他生母體內延續的,時緩時急,與他本身的脾性有關,他越是嗜血憤怒,毒就會越深,直到完全癲狂不受控。”


  有些曾經想不通的事,林夢秋突然就明白了,為何沈徹受傷之後會性情大變,為何最後會失控到瘋魔,並不是他的本性真的如此嗜血。


  而是他體內的毒,有人在不停刻意的刺激他,將他逼入絕境的深淵,逼著他瘋魔。


  不僅是要他死,還要將他徹底的毀掉。


  若江鶴所言非虛,這毒是沈徹出身就帶著的,說明那人不僅恨他,還恨他的母親。


  那個人到底是誰?用心如此之狠毒。


  “若真是自小就帶著的毒,那還有救嗎?”這是林夢秋最為關心的事。


  江鶴見林夢秋擔心的臉色都變了,也跟著心疼,小妹是藥王穀的明珠珍寶,她的女兒更該是千萬寵愛著長大才是,看她難過,他這個舅父連心都揪起來了。


  “有有有,秋丫頭你放心,我藥王穀不讓死的人,便是閻王也收不走他。”


  見她臉色沒有那麽糟糕,江鶴才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試探著道;“盒子,你真的不打開看看嗎?”


  那種小心翼翼害怕被拒絕的神情,實在是與他的樣貌不符,若是旁人看見了,定是要跌破下巴,這還是那個目中無人的江神醫嗎?


  林夢秋眨著眼看著沈徹,見他點頭,才慢慢的打開了木盒子。


  盒子古樸精美,裏麵的東西卻單薄的一片,她伸手去拿才發現下麵還放著支簪子,這讓林夢秋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那支簪子,與她日日帶在身邊的那支,竟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上麵的暗花略微有差別。


  她的那支暗紋是荷花,盒子裏的這支則是蓮葉。


  “這簪子是我母親所繪,特命巧匠所製,世間再無相仿之物,我是兄長是葉,她是妹妹則是花。”


  林夢秋的手有些發顫,她嘴上說著不信江鶴,可她的心已經有所偏移了,這兩支簪子定是一對的,父親也不可能將別處拾來之物贈與她。


  而且,她看到這簪子時,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好似在告訴她,這本就該屬於她。


  這才能說得通,為何她有,大姐姐卻沒有,為何宋氏待大姐姐如掌中寶,待她卻永遠像隔了層薄紗。


  不必江鶴說,林夢秋就打開了那封小心保存著的信箋。


  信箋的外封上寫著,吾兄親啟,署名是江玉兒。


  光是看到已經變淡了的字跡,林夢秋的手指就微微的發著顫,不敢再停頓,直接的將其打開。


  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下看,不願錯過絲毫。


  這是封再簡單不過的家書了,寫信時江玉兒剛誕下一個女兒,想要與至親分享這份喜悅。


  字裏行間流露著她的歡喜與激動,甚至好幾個字都模糊了。


  “上蒼垂憐,吾於冬至後日誕下了孩兒,念及吾與兄長秋日遊山賞景,最是喜藥王穀之秋色,為她取了小名為秋。吾願孩兒若春花秋月,此生順風順水無病無災。”


  林夢秋不過是看著手中的單薄的信箋,都能感覺到江玉兒對她孩兒的那份愛。


  不欲她如何成就大才,隻願吾兒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替姐姐嫁給病嬌反派後 第100節===

  林夢秋的眼淚便砸了下來,落在信箋上,打濕了那個秋字。她的名字裏帶著秋,帶著江玉兒對她孩兒最深切的愛。


  這世上不會有這麽多的巧合,不必再問了,她的心裏已經信了江鶴的話。


  她的生母不是宋氏,而是江鶴的妹妹,藥王穀的後人,江玉兒。


  林夢秋的眼眶已經紅了,聲音也透著些許鼻音,聽著竟像是哭腔,“那她現在在哪裏?”


  這句母親,她有些喊不出口,她喊了十多年宋氏母親,突然知道她的生母另有其人,一時之間改不了稱呼,隻能用一個微弱的她來代替。


  從她的信箋中可以看出,她很愛她的孩子,那種濃濃的愛意,正是林夢秋十多年來期盼卻又得不到的。


  可既然如此的愛她的孩子,為何不出現,還將她交給了宋氏。


  江鶴聞言,激動的臉色頓時就凝住了,低垂著腦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找了她十多年,都沒有消息,但沒消息或許就是好消息吧。”


  麵對林夢秋,他也不再隱瞞,將當年的事給說了。


  江家乃醫學世家,一直生活在藥王穀中,不知是體質的原因,還是家族血脈的影響,每代都會生下一兒一女,可能是兄妹,也有可能是姐弟。


  其中一人會被選為藥王的傳人,不分男女隻看資質,男娶妻女招婿,江家的血脈從不斷流。


  到了江鶴這代便是兄妹,兩人年紀相差三歲,他從小就十分的寵愛這個妹妹。


  江玉兒自小就展現了驚人的醫術天賦,但她雖然喜歡醫術,卻不想招婿,更不願意一直待在穀內,她覺得這天地遠比穀中所見的要大,她想要出去看看。


  直到她及笄的那年,穀裏來了個少年,是替父來求藥的。他劍眉星目挺拔俊朗,不僅風度翩翩談吐也極為儒雅,少女懷春的江玉兒與他不打不相識,兩人很快便情意相投。


  他們兩自以為瞞得很好,但此事卻被江鶴給撞見了,夏日夜半合歡樹下,兩人十指緊扣互道相思。


  江鶴自然是生氣,不僅是因為他捧在手心的妹妹被人騙走,更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沾不得。


  江玉兒的天資聰慧她是下任穀主的最佳人選,而這人是不可能入贅留在穀中的。


  還有她的病,江玉兒不足月出生,自小氣血不足,從不間斷的以天山雪蓮為她滋養補身,但依舊比旁人要體柔嬌弱,她的身子甚至不適合生養孩兒。


  那也是兄妹二人頭次爭吵,他對江玉兒說了重話,為了個男子便要拋棄祖宗家業。


  也是那時江玉兒對他哽咽著道:“兄長,人這一生,總得有什麽讓她奮不顧身的人或事,我現在找到了,我永不後悔。”


  兩人不歡而散,等隔日後悔對妹妹說了重話,想要去賠罪時,才發現她早已跟著那人離開了藥王穀。


  全家都為她擔心不已,派人一座城一個鎮的找,但很快,他們便自顧不暇了。


  藥王曾經醫治過的一個病人,回到家中暴斃身亡,那人是江湖某幫派的堂主,他的手下之人覺得是藥王被人收買,在救治過程中下了毒手。


  便帶著人放火燒毀了整個藥王穀,江鶴當日正好上山采藥,等他回到穀內看見的便是漫天的大火,以及無數具屍體。


  從那之後,他才性情大變,不喜歡為人看診。


  那本被分成兩半的醫書,是藥王穀的醫典,每代人都在不停的編纂填充,當初父親將其一分為二傳給了他們兄妹。


  江鶴一年一次看診,非將死之人不救,也都是為了這個。


  林夢秋恍然,原來江鶴是經曆了至親的慘死,而且還是因為曾經的病者。


  難怪她會覺得江鶴這人十分的矛盾,既冷漠又古怪,說他毫無仁心,卻又保留著善念。


  如此來看,他的內心還是個溫柔良善的人吧。


  “那當年的那個少年,是誰?為何說是沾不得的人?”


  說起他,江鶴的眼裏升起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既欣賞又痛恨,“他姓蘇,名弘文,蘇國公府嫡出的三公子。”


  當年的蘇家權傾朝野,蘇家人跺跺腳舉國上下都要為之顫動,蘇弘文少年意氣,非但沒染上紈絝之氣,還文武雙全俊朗非凡,自然引得江玉兒傾心相許。


  反觀藥王穀,雖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卻根本無法與朝堂重臣相提並論,更何況當時皇太後已是暮年,江家若還是如此占著內閣之位以及兵權,早晚會出事的。


  他極力的反對他們兩在一起,可江玉兒就像是撲火的蛾,義無反顧的愛上了蘇弘文。


  江鶴收到家書時,心情萬分的複雜,既高興又擔憂,擔心的是她的身子能否支撐住她生下這個孩兒,憂慮的是蘇家還能屹立多久。


  果不其然,在藥王穀被火燒盡後的第二年,也就是她生下秋兒的三年後,皇太後薨逝,陛下親政,蘇老國公被告通敵賣國,蘇家滿門被抄。


  江鶴擔憂江玉兒,以及未曾蒙麵的外甥女,在蘇家事發之後連夜的趕去了京城,卻隻來得及為蘇弘文斂屍,之後又在京中逗留了數月。


  多番的打探,才知道蘇弘文至死都未曾娶妻,院內甚至沒有一個通房妾侍,更沒有江玉兒的蹤跡。


  難道是他提早得知,蘇家會有此禍,並未將玉兒帶進府,隻養在外頭?


  不論為何,總之沒有她和孩子的消息,也沒有發現屍首,對江鶴來說反而是好消息。


  他回到了嶺南,將曾經的藥王穀變成了眾人求而不可觸的地方,安靜的鑽研醫術,重新讓藥王穀的名聲外傳,希望有一日她能帶著孩子回來。


  蘇弘文此人,林夢秋或許不知道,但沈徹知道。


  他年幼時進宮曾見過他幾麵,此人談吐見識遠超朝中大臣,更不像其他人那般奉承討好他與太子,一身傲骨,這才會令他記憶深刻。


  當初蘇家出事時,他也有五六歲了,已經曆過母親的病逝,能夠分清是非,蘇家或者專權卻絕不會叛國,在他的心裏一直覺得蘇家是被冤枉。


  隻可惜,陛下要的不是真相,文武百官也不在乎真相,他們隻想將蘇家拉下馬。


  當時的沈徹年幼,心中曾有不忿,想要平這天下所有的不平之事,踏上了同樣的戰場。


  誰能想到,他所愛之人,會與蘇家有如此的淵源。


  “照您的意思,我的生父應當是他,可我為何會出現在林家,有了另外的爹娘。”


  這也是江鶴百思不得其解之處,“在你的記憶裏,你自小便是在林家長大的嗎?”


  “是。”林夢秋回答的很是幹脆,可話出口後,她又趕忙的說了不,“我三歲時曾生了場大病,之前再小的事便記不清了。”


  林夢秋擰著眉陷入了記憶中,看上去頗為痛苦,她努力的想要回憶,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三歲之前的記憶全都是空白的。


  她的身體在發顫,襯著她瘦弱的身子看上去格外的單薄無助,沈徹不忍她如此痛苦,強撐著坐起,將她摟進了懷中,側坐在玉床上。


  感覺到沈徹懷抱的溫度,林夢秋才漸漸的冷靜下來。


  “奶娘說,我身上長了紅疹子會過人,三歲之前都是帶著我在莊子上,後來便都在林府。”


  “三歲?這豈不是正好蘇家出事的時間。”江鶴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擰著眉仔細的把著脈,但時間過去太久了,想要知道她是否失憶過也很難。


  “我還有一事不明白,若您所說都是真的,您真是我舅父,那為何我小弟晏書,會與我長得如此相像。”


  她若是江玉兒與蘇弘文的孩子,那林晏書又是誰所生,雖然她沒有林晏書出生的記憶,但宋氏待他可是親生一般。


  “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你母親又在何處,或許隻有一個人知道了。”江鶴沉吟許久,才歎了口氣。


  “誰?”


  “林劍青。”


  *

  與此同時的林府內,宋氏正在大發雷霆。


  “他想要我媛兒為妾?這不可能!他做夢!”宋氏砸碎了屋中所有的瓷瓶,正在同林劍青發瘋。


  “若不是你們母女瞞著我,犯下如此事來,事情又如何會到今日之地步。”


  林劍青也是氣甚,他想不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大女兒,竟然會做出未出嫁便與外男苟合的事,居然連孩子都懷上了。


  “我敢告訴你嗎?你若是知道,定要將媛兒帶回來的,她懷著孩子還如何嫁人,而且對方是二皇子,媛兒若是能嫁與他為側妃,那也是好的。”


  “好什麽好?那皇家也是隨便嫁得的?我不過是個低微的小官,如何敢生出攀附之心,況且皇家波詭,媛兒如何能應付得了。”


  “媛兒是我唯一的孩子,林夢秋都能替媛兒嫁入南陽王府,媛兒為何不能嫁入皇家?你一貫就偏心,當初在外養了賤人生下兩個孩子,還要帶進府來,我盡心竭力的將他們養大,你卻從未有半句良言,林劍青你好狠的心。”


  林劍青頓時跳腳,生怕被人聽見,趕緊的讓她小聲些。


  “若不是你想要晏書,我又如何會把人帶回府,如今再翻舊賬有何意思,況且媛兒是我的大女兒掌上明珠,我如何會不疼她,隻是這事確是她不對。”


  宋氏隻是坐著抹淚,林劍青沒有辦法,但凡提起當年的事,他就理虧。


  他在屋內來回的轉了幾圈,最後歎了口氣,“這事,我去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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