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這一幕,很有趣
陳陣出手了,邁步了,一步之間,六名蛇牙骨頭斷裂、身體被刺穿數次,往後飛出去,都沒有昏迷,摔在地上后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陳陣邁出第二步,另外那六人已經反應過來了,紛紛出刀劈砍、格擋,但是沒什麼用,骨刺上帶著的力量太大,蛇牙刀是屬於輕武器,根本擋不住,紛紛脫手飛出,有個人的刀甚至飛起來刺進了自己的肩頭。
這六人也沒能逃脫斷骨的命運,甚至沒能延長斷骨的時間,同樣是在一步之間就全部往後飛了出去。
骨頭斷裂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縮起了脖子,臉都作了起來,卻捨不得離開,看熱鬧不嫌事大,樓家人的作派讓他們心中都有了怒火,剛才不敢說話,現在仍不敢吭聲,渾身難受,可是心裡樂開了花。
可當事人樓福的心情就沒有那麼愉快了,別說是骨刺,他連陳陣的揮手動作都沒辦法看清,那隻手臂快得像是消失了一樣,而且總覺得陳陣在盯著他。
他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突然意識到身後不是自己人,回身,果然看到陽炎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撓著太陽穴上的青筋,上次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樓福也是站在他面前的,但是這一次情況已經有所不同。
陳陣往前走了兩步,已經快要接近狹長空地的中心線,身後空出了位置,剩下那二十四名蛇牙沖向了他,圍起來,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嘖嘖……」段征明看了一眼陳陣,見陳陣還有餘力,便像是自言自語,卻用較大的聲音說道:「這傷還不夠嚇人啊……」
確實不夠嚇人,穿刺傷雖然恐怖,但傷口小得幾乎看不見,斷骨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但是是斷在身體裡面的,就算是開放性骨折,衣物也擋住了刺破皮肉的骨頭,就血有點多而已,既然要顯醫術,那就對傷口的視覺效果要求比較高了,這麼多人在看著,這麼好的廣告機會,必須好好珍惜,廣告效果差了可不行。
陳陣會意,立即改變了攻擊方式,仍然斷骨,但是不再用骨刺去刺,而是用刺尖去划、去挑、去刮,衣服被劃開了,皮肉被挑爛了,傷口被刮開了,很快,又是幾人倒在了地上,摔出了血花,一個個身上都有可怕的傷口,有的露出了骨頭,有的翻出了嫩肉。
「不錯不錯,這樣看著就舒服多了。」段征明點了點頭,走到旁邊,蹲下來去檢查最先被砍傷那七名結石獵人的傷口。
他知道,陳陣下手是很有分寸的,劃開的都不是致命的地方,也沒有划斷主血管,看起來雖嚇人,但一些人的傷口還不如先前那些穿刺傷,只要不流血到死,他就能把那些人救回來,哪怕救不出來,也是因為陳陣下手太狠,和他的醫術無關,下手狠也不是沒有好處,獵人團的名氣是打響了。
至於後果嘛……樓家都逼到這一步了,誰還在乎什麼後果?
他不知道的是,周圍看熱鬧那些結石獵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微微改變了,其實這些人都是有戰鬥經驗的,都知道骨傷最難治,哪需要什麼視覺效果,有那聲音就足夠了,聽段征明說看到較大的傷口就「舒服多了」,都一致認為這就是個喜歡鮮血和傷口的變態。
那六個人的傷勢都不嚴重,先前就已經醒過來,自己爬到牆邊靠著牆了,血也差不多結痂了,只是因為失血和疼痛的關係,流著虛汗,臉色和陳陣一樣蒼白。
「沒事,可以回家了。」檢查完六人的傷口,段征明拍了拍他們的肩,轉頭看了看四周,當目光瞄向那個跳牆進來,坐在牆角的壯漢,微微皺了皺眉。
那人的血已經把衣服打濕了大半,處於半昏迷狀態,但不是被打昏的,而是即將出現失血性休克的癥狀,仗著身體素質極好,在生死邊緣掙扎著。
一旦休克,這裡沒有足夠好的醫療條件,應該會很難救回來。
「箱子、血包!」段征明叫了一聲,快步向那邊走去。
陽炎轉頭看了一眼,轉頭向身後那些堵住了急救所後門的人說道:「別讓這傢伙跑嘍。」
說完,繞過正在戰鬥的陳陣和那些蛇牙,沖向了段征明的房間,那些結石獵人大聲答應著,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樓福。
急救箱取來了,陽炎幫著段征明把壯漢拖到旁邊平躺著,接過段征明遞過來的口罩和丁晴手套,當起了助手。
眾人這才注意到角落裡的這人,看到他的樣子,知道快死了,估計連送到揚城最好的醫院都來不及了。
段征明一臉沉著,剪開了壯漢的衣褲,壯漢那毛絨絨的身上滿是又長又深的傷口,仍在流血。
其中一些仍在流血。
把輸液器插進壯漢肘彎處,用膠布貼緊,段重明捏住血包,等到血液進入壯漢體內之後,這才把血包交給陽炎。
陽炎接過血包舉著。
又檢查了一番,段征明再說道:「心動過緩,麻醉太危險,一會萬一醒了,幫我按住他。」
說完,他從急救箱里拿出了一些醫院器具,擦上酒精,然後把手指伸進了位於壯漢腹部的一個傷口裡。
那裡是流血最嚴重的地方,有較粗的血管被切斷,他要用手指去感覺斷掉的血管,然後縫合。
手指插進傷口的疼痛和難受程度是十分強烈的,大漢「哼」的一聲清醒過來,意識模糊,揮手打向段征明。
段征明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手指上,動也沒動,像是不知道有隻手打過來似的。
「啪!」那隻手的手腕被陽炎抓住,陽炎一隻手舉著血包,另一隻手抓著手腕,膝蓋跪在壯漢的胸口上,說道:「別動,在幫你治傷。」
壯漢掙扎了幾下,意識過來是什麼事,咬住牙齒躺著不動了。
段征明摸到了斷掉的血管,微微往外拉出來一些,拿起一把血管鉗,伸進傷口裡夾住斷口,又摸向另一邊的血管。
這是非常緊急的事,重要血管斷了,肢體供血長時間不足就會出現組織壞死的情況,如果繼**菌感染,就會出現乾性壞疽,往身上蔓延,那就需要截肢了。
太陽提供了足夠的光線,讓段征明可以看清壯漢的傷口情況,也讓周圍的結石獵人能夠看清他的動作,條件太差,在室外實施手術也是沒辦法的事,陽光至少還能殺滅一些細菌。
這一幕很有趣,孤冢獵人團一共三人,一個正在戰鬥,另外兩個居然跑去救人,圍觀的結石獵人覺得怪異,又覺得這個情景是理所當然的,甚至覺得段征明一定能把壯漢救活,至於原因,大概是因為陳陣實在太強,能和強者組成獵人團的人,自然也不會弱。
陳陣拖著帶病的身體與蛇牙戰鬥,短短時間內又打倒了十來人,剩下的不足十個,也有了退意。
樓福是打定主意退了,但剛跑了一步,右腳膝蓋就挨了一骨刺,膝蓋半月板都被打得飛了出來,他倒在地上,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一名蛇牙看到了在一旁救人的段征明和陽炎,想起情報里說過段征明不是武者,如果能把他當作人質,至少能抽身離開。
於是,他在陳陣轉身挑飛一名蛇牙的時候,突然後躍,落地後轉身沖向圍牆邊的段征明。
十米、五米,他的度很快,離得越來越近,段征明很專心根本沒有現,陽炎仍舉著血帶,轉過頭來了,圍觀的結石獵人已經大罵起來,甚至有幾個人從屋頂上跳下來,可是都已經來不及。
還剩兩米……
頭顱飛起。
骨刺直接抽斷了頸椎,打斷了脖子,一顆腦袋旋轉著飛了起來,身體仍在往前沖,大量的血從頸動脈噴出來,灑向了段征明、陽炎和地上的壯漢。
段征明正在縫合血管,眼看那些血就要灑進傷口裡,
這時,陳陣的身影以極快的度衝到段重明的身後,黑袍揚起,兜住了灑過來的鮮血,跌倒中的屍體也被一腳踢得往後飛出去好幾米。
兜住了所有鮮血,黑袍一收,像一團黑色的烈焰般飄向空地另一頭,那裡,蛇牙已經扶起了樓福,正跑向圍牆。
扶著樓福的蛇牙手臂被打斷了,逃跑中的蛇牙被打碎了膝蓋,失去了戰意,這幾人連三秒鐘都沒能堅持下去,就紛紛倒在了地上。
驚雷般的喝彩聲響起,包括豫城來的那些結石獵人都大聲鼓噪著,拍手吶喊,所有來鬧事的蛇牙居然一個都沒能跑掉,橫七豎八的躺在在院子里。
樓福僅在地上,疼得滿頭大汗,黑袍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肯跪下來磕幾個頭賠罪。」陳陣低頭看著樓福說道:「我也不會考慮原諒你。」
樓福聽到前半句話,還存著僥倖心理,撐地剛想忍著痛跪起來,後半句話又像塊巨石般的將他壓回地上。
陳陣俯身抓起樓福,拉近,說道:「如果你能化作鬼,可以去向你主子說明我的真實身份。」
樓福抬著頭看著那條漆黑的蒙眼布,離得近了,他隱隱看到了裡面的紅色光芒。
他立即反應過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也立即反應過來對方既然讓他看,就不會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
果然,下一刻,他聽到了自己喉嚨被撕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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