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十二章 餓狼歇在烏龜背
九天之上第十天,這個超級大世界真正的天,廣博無比,浩瀚無邊。
此刻在第十天一處奇妙的存在,一片雲霧匯聚之所忽然劈下一道閃電,閃電攪碎雲霧,在當空化作數百丈長的巨大紫龍,鱗甲細密,栩栩如生。
不過電龍發出的並非龍音,而是打雷似的,昂長沉悶的轟隆聲,聲音遠遠傳開,哪怕是萬里之外都能聽到。
電龍九爪張開,劃破道道雲彩,每一擊都將空間撕裂出黑色的縫隙,威能浩瀚無比。
電龍巡航萬丈,所過之處,空間碎裂大片,露出黑色的覆滅縫隙,且這條電龍在雲層之中徘徊,久久不散,好似已經擁有靈性一般……
就在電龍來處,閃電劈下之地,若在這裡追本溯源,穿過濃密的雪白雲彩,可見玄妙之巔,有一處奇妙之所在。
這是一處類似球形的空間,這個圓球的外殼本是無形,不過,四面八方都有雲層擠壓過來,遇到這個圓形的邊際就會被排斥得停下來。
這無形空間,就以雲,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形。
空間不算太大,左右不過百丈,上下的也不過百丈,此時,空間中正不斷發出各樣種各樣的光彩。
一會兒是紫色無數細密的電光,在圓球中散布開來,宛若孔雀開屏,又若天綻煙花,炸開來,密布整個空間。
一會兒又是硃紅色的鮮艷火光竄起,空間之中湧出大面積的火苗,火苗一出,紅光大放,當真是應了那句星火燎原。
火光閃爍著熠熠光輝,將整個圓球空間映照成一顆璀璨的寶珠。
一會兒又是串串紫色的珠簾垂下,呈現出行雲布雨之勢,只是落下時,由紫轉青,青色的滂沱大雨,將這圓形空間的一半以上,都化作了水澤,這水澤同樣泛著青光,其中每滴水內,都好似含有有神異無比的光芒,此刻齊齊透出,將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了青色之中。
雖然面積不大,但是這水澤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不簡單,水勢泛濫,波濤洶湧。
這水澤看似不深,但給人的感覺,宛若潛藏著上古巨獸,以及無盡深淵暗流。
一會兒,這水澤的風口浪尖之上,忽然冒出無數艘悠悠而行的烏棚小船,小船才一出現,頓時綻放出道道橙光,將整個圓形空間中的青光壓制下去。
好船兒!
任憑水澤泛濫,洪峰濤濤,這一艘艘小船宛若一條條小龍,小龍入水自然是暢快無比,讓這水澤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且就在此刻,船上出現了無數橙色鎖鏈,不斷地將一艘小船收攏連接,隨著不斷有更多的船首尾相連,如此,這青色的洪峰就算再如何翻湧,彷彿也已經無力回天,再也無法興風作浪。
要這水澤國度怎能甘心?
洪水滔滔,泛濫不休,見洪峰無法建功,頓時澤水由明轉暗,將洪峰盡數收斂化為漩渦,水澤上不斷出現道道暗流,翻卷著要將周圍的小船,吞噬進去。
「嗷呱!」
「嘭!」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隻只青色「巨」獸,也在於此同時,從水中竄了出來,有的宛若滿口鋒利刀齒的巨大怪魚,撞的小船是風雨搖擺,不斷咧跌;有的酷似蜥蜴,舉爪揮舞,一次次的將小船拍入水中,片刻之後才能浮出水面來,還有一些水怪更為直接,咬住鐵鏈就使勁的往水裡面拽,直拖的數艘小船沒入江水之中。
就在水澤泛濫之時,一個靠在空間邊緣的浪潮掀起,拍打在空間壁壘之上,卻被無形的力道所化去,不過這裡七八米的浪潮顯然力量恐怖,雖然被壓回去了,但仍舊瀉露出了一兩滴澤水。
這一漏水,頓時出了大事!
小小的兩滴澤水,加在一起,也不過一根小拇指指尖那麼大,可是,離開了圓形空間之後,水滴頓時脹大,宛若兩顆青色的重鉛球,「鉛球」在變大的同時不斷下沉,呼嘯聲中,刺破了重重的雲層。
當下落到之前那幾條電龍所顯化之地時,水滴已經化為滔滔的河流,這條河流宛如一條盤橫在雲層間的青色蛟龍,青色的河水彷彿要盪盡一切,威能浩瀚無比。
這條河流原本是沒有首尾的,不過,不知為何在此刻,青色洪流的尾部,浪潮倒卷而回,而且浪潮從中間一剖為二,一半向下一半往回。
「嘩啦~嘩啦~」
而在之前洪峰的末尾處,一隻巨大的,通體青色的玄龜顯化出來,這隻玄龜同樣巨大無匹,龍頭龜身,四肢粗壯,青色的背殼之上,刻畫著各種玄妙稀罕的古怪銘文。
「嘩啦~」
巨龜的背甲後面沒有下半身,他的雙腿和尾巴,便是這條青色河流的尾端。
遠遠望去,好似一隻拖拽著細長鳳凰尾的漂亮凰龜。
神龜起先是疑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而後眼中的靈光越來越甚,竟朝著一個方向自顧自地爬走了。
僅僅只是兩滴水,竟然蘊含了如此浩瀚的生機!
「檑灞兄,這次又是你勝了一籌哇!」
再次回到玄妙之頂,那個圓球空間里,此時所有的能量波動都平息了下來,在圓球中心的虛空之中,一個「白酒杯」忽然出現在那裡。
仔細看去,才知那那是什麼白酒杯啊,卻是一個玉質的奶白小圓桌,桌子清秀小巧,但上面的紋飾一樣不少,很難想象究竟是多麼奇妙玄化的手,才能夠如此靈巧地雕琢出這樣繁複且細小無比的紋飾。
「哪裡哪裡,焱欻兄說笑了,漏了五道細電,漏了三滴澤水,你我二人心知肚明,這樣,又怎能叫做贏了呢!」
光影變幻,在那白玉小圓桌的兩端,各自出現了一道人影,坐在右手上的那一人雙手抱拳,目視對方,當先和藹的笑道,此人虎口豹目,滿臉的鬍鬚如鋼針般,四下扎窪,就算是笑,也給人一種惡恨恨的感覺,想必這就是那個檑灞了。
「哎,為兄哪有說笑?」
對面那人一揮袖袍,白玉小圓珠上頓時出現了一壺小酒,還有兩個酒杯。
端起小酒壺,將兩杯斟滿,這人端起其中一杯,右手為托,左手護著杯身,謙恭的遞給了檑灞。
「能將紫色的閃電,化為這青色的浪潮,唉!使出這等觸類旁通的手段,檑灞兄實在厲害不過,兄弟,不必再謙虛了,為兄這杯酒,便是敬給兄弟你的!」
「哈哈哈!」
檑灞一邊笑著一邊擺手,說道:「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心中卻嘆了一口氣,這酒只怕沒這麼好喝啊。
說罷,接過對方遞來的美酒,湊到嘴邊,雙手一送,仰頭一灌,將這杯甘醇的酒水一飲而盡。
「滋溜!」
「咂咂!」
「古稱松霧露九天,
苷割黃土埋十年,
小小女子壇中去,
一飲溫存可柔綿……」
檑灞喝罷,蔚然一嘆,頗有幾分詩人的憂鬱,拇指與食指,搓揉著手中的小小酒杯,他開口說道:「焱兄以火氣釀造美酒,使這美酒,入口好似流水,實則乃是道道火氣,火氣沒了霸道之感,反倒透出無盡的綿柔。」
「好一壇兒女情長,為兄能夠喝到,真是三生有幸啊!」
「哎~!」
「檑灞若是想要喝我這『兒女情長』,隨時來我這裡喝便是了,說這麼見外的話幹嘛?」
說罷又給,對方斟上一杯。
「檑灞兄,請!」
焱歘放下酒壺,同樣也端起酒杯,微微舉了一個行酒禮,點點頭,一手托酒杯,一手擋於杯前,一仰頭,喝了下去。
「好好好,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檑灞笑了笑,說道:「焱欻兄莫要自謙,你雖然在觸類旁通上差上一些,不過我品著酒來看,你已大通水之性也,離那觸類旁通,也不差多少距離了!」
「而且我觀兄弟在精細入微上,確實有不少可圈可點之處,為兄是自嘆不如啊!」
「別的不說,就那在水澤之上,穩穩航行的小小烏篷船,船身那紋飾古樸大氣,簡直如真的一般,這些紋飾還是帶著那扶蘇之意的,每一艘的威能,都堪比神苮巔峰境界強者耗費大半生機,嘔心瀝血才能夠雕刻出來的至品符寶相比!」
「檑灞兄雙眼如炬,在下佩服!」
焱欻則是一個中年文士的模樣,相貌風度翩翩,英氣十足,長得相當的帥氣,他再次為檑灞斟上一杯。
「不敢當不敢當!」
這第三杯酒,檑灞依舊是很爽快的便喝了下去,
但是,就在焱欻欲要再為對方斟上一杯酒時,卻被檑灞一抬右手,給擋了下來。
焱欻眼中精光一閃,也是放下了酒壺,沒有再繼續,他開口說道:「來來來,檑灞兄,咱們兩兄弟坐下來說。」
兩人拂袖,躬身一禮,合衣坐下。
面上帶著笑容,檑灞將左手手肘擱在圓桌上,這圓桌本就距離不大,他一側身一偏頭,而另一邊也立刻會意地靠攏過來。
就聽檑灞說道:「焱欻兄,你看這酒過三巡了,有些事你就跟老哥我直說吧!咱們兩兄弟也不是什麼外人。」
「檑灞兄說的是,卻是小弟太過女兒家做派了!」
焱欻面露難色,之後化為不好意思,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所有的面容化為一張笑臉時,這才溫聲說道:
「檑灞可知那凨凮在不久之前,戰死在徒生界了?」
「兄弟,你這是……」
這兩人靠在一起,交頭接耳,此時檑灞面色大駭,再由紅轉白,最後化為一抹凝重:
「兄弟可是看上這個位置了,有什麼優秀人選?」
「哪有什麼優秀的人選啊!不過是為自家的娃兒些,尋摸一些後路罷了。」
焱欻擺擺手,做出解釋。
「何必呢,這個職位,反哺繼承者的實力,本就給予的不多,若非是天縱之才,太過容易死亡了!」
檑灞蔚然一嘆,說到這個職位,顯然有些難過。
焱欻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下一刻,再次化為堅定,他沉聲說道:「就算是再弱的原素之子,也好過那些個碌碌無為的神苮境界啊!」
檑灞遲疑了一下,說道:「只是這一次,怕是怕老天爺對繼承者的選擇,不那麼簡單……」
「是啊,閖哲已經放出話來,這個位置已經為她家的後輩要定了。」
焱欻繼續說道,顯然心中早有定計:
「這個女人我倒是不怕,她實力比之於我,還要差上一籌,我怕是怕她的老相好啊!」
「是啊,那個怪物!」
談到那個相好,檑灞明顯在眼中閃過一絲懼色。
有那個老東西從中作梗的話,這件事情不好辦了!
「咦!」
忽然,眼光一閃,檑灞注意到身旁的焱欻,並沒有露出太多擔心的神色。
「莫非焱兄你,已經有了什麼上好的主意?」
「嘿嘿!檑兄你先聽我說,所謂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也是該著這個老傢伙栽在我的手上!
焱欻嚴肅的面容上帶著寒霜,忽然他嘿嘿一笑,說道:
「實不相瞞,這一次指派之職位,輪到了我的手上。」
「這!哎呀!這真是天助你也,」同時心中暗呼僥倖:幸好老夫沒有得罪他……
臉上不露絲毫心聲,檑灞笑道,雙手抱拳,重重地晃了兩下,恭賀之意再明顯不過。
「哎~!莫要亂議上天,」
抬手間,趕忙按下了對方抬起的拳頭,恐懼的看了看頭頂,焱欻沉聲道。
「是是是,是我孟浪了,」
檑灞立刻順著對方的話點點頭。
滿意的笑了笑,焱欻繼續說道:
「也該著這個老·東西栽在我的手上,麓嚄奼界的氣息再次出現,就在無盡虛空,以我們這個超級大世界為中心的正北方」
「這樣的話,光是派他去找這個世界,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檑灞笑得陰沉,雙目中透著寒芒,顯然平時沒少吃他口中那個「老·東西」的虧。
「而且這個大世界,一連折殺了三位原素之子,這老·東西就算再強,又能如何?」
檑灞再次湊過身來,笑道:
「就算不能殺了他,只要拖住對方一二,最好是拖到了塵埃落定,到那時他也無話可說了」
「焱欻兄,妙,妙啊!」
「哈哈哈,過獎,過獎……不過!」焱欻話峰一轉,沉聲說道:「不過其他的競爭者,也不得不防啊!」
「唉!我倒是知道有幾個人,就那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