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弄清楚真相

  對於自己喊了二三十年的爸爸媽媽竟然不是自己親生的爸爸媽媽,自己竟然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孩子,自己的親生父親現在竟然還是自己男朋友的繼父。雖然說男朋友和他繼父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但是對於一個隻因為自己是個女孩子,怕影響他的工作和前途就不要自己,就丟棄了自己的親生爸爸,她怎樣才能叫的出口?她怎樣才能原諒他?她應該如何去麵對他……?至少現在的尹半夏是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不知道應不應該原諒,也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在聽完媽媽跟她說完自己身世的這天晚上,她一整宿都沒有睡著過,腦袋裏都在不停的思考著這些問題,都在反複的回憶著小時候,腦袋裏時而思考著,時而不停的循環播放著小時候的一點一滴。她盡可能努力的從能記事起一點一點的回憶著,生怕漏掉一點點關於親生父母的記憶,可腦袋裏能想到的,卻隻是現在自己這邊的家人和雪阿姨。她可以記得雪阿姨經常拎著大包小包來看她,雪阿姨給她講故事,教她唱歌,給她買好吃的東西好玩的玩具,還給她編織了好些好看的小毛衣……但是腦海裏一絲一毫關於親生父親的影子卻都沒有,也似乎沒有聽到過其他人說自己是個沒有人要的野孩子,即使偶爾有人開玩笑的說一下,她也覺得那就隻是一句玩笑,也絲毫沒有入心過,她從小一直都是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疼愛的,怎麽會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呢?她從來都不會相信。但是今天,她怎麽會突然之間就變成了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可憐的不幸的孩子,這種電視劇裏的狗血情節,她以前可是覺得這樣的事情,這輩子是都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結果現在竟然就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藝術真的是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啊,她思路混亂的瞎想著……尹半夏一整晚腦細胞都異常活躍,一整晚都在思路混亂的瞎想著,她睡不著,但是即使一夜無眠的想到第二天,她還是不能接受,她還是沒能想通……對於沈夏生不停給她發的消息,打的電話,她始終是不看,不聽也不回,隻是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躺在床上,睜著兩隻眼睛呆呆的盯著天花板發呆,時而思考,時而回憶,時而放空,時而默默流淚……但是最終也隻是想了一宿,發呆了半天,這種狀況就被沈夏生的到來打斷了。沈夏生聽完尹媽媽的述說,也是很吃了一驚,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不能接受。之後,他冷靜的思考了好一會兒後,開始開解尹半夏,緩緩的說道:“小夏,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你不是現在的爸爸媽媽親生的,但是尹爸爸尹媽媽一直待你視如己出,所以你也是有爸爸媽媽的人啊,親不親生不重要。至於你的親生父親是不是我繼父,這點目前不是也還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嗎,現在還隻是尹媽媽的猜測而已。再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的親生父親真的是我的繼父,這也不能真正的影響到我們倆啊,你和尹楊一會有血緣關係,可是我們倆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啊。所以,小夏,你就先別多想了啊,你先起來開門吃飯,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啊……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沈夏生說的很有道理,經他這麽一說,尹半夏突然覺得有些豁然開朗了。是啊,自己是被人遺棄的孩子這是事實,而且是現在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事實。現在的父母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他們也是自己現在的爸爸媽媽啊,是自己喊了近30年的爸爸媽媽,這一點也是事實。所以,既然是事實,也就沒有什麽好糾結的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事實就是已經存在在那裏的事實,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所以我們所能做的應該就是要學會慢慢的去接受……尹半夏想著想著,突然之間好像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步應該要做什麽,以及怎樣去做了,她應該先約見一下沈夏生的繼父,把這件事情的真相弄清楚才對。就像沈夏生所說的那樣,她首先應該要確定沈夏生的繼父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後可能才需要考慮自己要如何去麵對男朋友的繼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的問題……想通後,尹半夏就開始起床洗漱吃飯,吃飽喝足後對一臉憂心忡忡的沈夏生說出了自己想單獨見見他的繼父,想跟他繼父聊一聊的想法。沈夏生答應了回去會跟繼父商量一下,讓尹半夏在家好好的吃飯,之後好好的睡一覺,先不要胡思亂想,乖乖的等他的消息,之後便匆匆的離開了尹半夏的家。匆忙回到家之後的沈夏生,打開門就看到了還在繼續喝著酒的繼夫,旁邊桌子上的飯菜也早就沒有了絲毫熱氣,而繼父隻是眼神呆滯,眉頭深鎖,眼睛通紅濕潤的機械的喝著酒,比平時看上去頹廢,蒼老了很多,旁邊的母親也是一臉的無奈和擔憂……沈夏生緩緩的來到了繼父的旁邊,之後在繼父的對麵坐了下來,起身拿過了繼父手裏的酒瓶,給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仰頭喝完後便開始跟繼父交談了起來。沈夏生緩慢而清晰的把今天在尹半夏家,尹媽媽跟他的談話大致完整的複述了一遍,之後盡量平靜的問道:“爸,尹伯母的懷疑和揣測是真的嗎?她說她覺得你就是尹半夏的親生父親,是她好友小雪的丈夫,她說你和小雪阿姨結婚的時候你們有過一麵之緣的。爸,尹伯母的揣測是正確的嗎?小夏的親生父親真的是你嗎?沈夏生的聲音略顯顫抖的著急問道。”看到著急等候回答的沈夏生有些複雜的眼神,尹寶國默默的喝完了手裏酒杯裏的酒,兩隻手摸了摸眼睛,按了按額頭,之後無力的,緩緩的,艱難的開口說道:“是,她的揣測是對的,她說的沒有錯,我是她以前的好友小雪的丈夫,是小夏的親生父親。”說完,兩行清淚從眼角劃過,他慌忙用雙手捂住眼睛,強忍著抽泣,不再說話。沈夏生悶悶的喝了一會兒酒後,對情緒慢慢平複下來的繼父告知了,尹半夏想單獨的見見他,跟他聊一聊的想法。尹寶國在愣怔了好一會兒後,低低的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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