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天書

  陌淺實在不明白，剛才還對她不聞不問的沐玄宸，此刻連她的生辰八字都問了個遍是要做什麼，但她還是老實答了。


  她答應過的，只要沐玄宸幫她，她能做到的，統統都答應。


  「你與夜瀾什麼關係？」


  「也沒什麼關係。」陌淺有點兒不明所以，如實答道：「我被上天當成殺害天帝九世嫡孫的兇手之後，天災橫禍背了一身，在墳地遇見他，他就帶我來地府避難了。」


  「他救你，可曾提過條件？」


  「好像沒有。」陌淺還認真想了想，確定道：「沒有提條件，他還說要再替我找個厲害的師父，到時候就連天帝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了。」


  沐玄宸的眼眸猛的睜開，緊緊盯著她，「他找誰做你師父？」


  陌淺頓時被盯得心慌，思來想去，有點兒愧疚道：「他沒說，我也沒問。」


  周遭瞬間又恢復一片寂靜，沐玄宸在問完話之後，就再也沒說別的。


  但他那雙鋒芒四起的眼睛，一直盯著陌淺，彷彿一寸一寸的打量，盯得她動也不敢動。


  那雙眼眸中流露出的情緒，時而困惑，時而不解，時而狐疑，似乎仍舊在揣測她的身份來歷。


  可她有什麼好揣測的？一個倒霉透頂初入玄門的孤女，除了背上弒殺天帝九世嫡孫的黑鍋，事實上，她連自家院子里的大白鵝都打不過。


  …………


  「那個……我這個字又不認識了。」


  「晦朔之間，合符行中。混沌鴻蒙，牝牡相從。昂畢之上，震為出徵。陽以三立，陰以八通……」


  沐玄宸的袖子里有很多書，據說那些書中不乏天地玄秘，乃是上仙一列，也急於尋求的開悟。


  還有不少高階的玄門技法，陣法圖冊，但對於這個時候的陌淺來說，無疑如天書般晦澀難懂，一目兩眼黑，就算學得，也用不得。


  畢竟那些都是沐玄宸成仙之後傍身的書籍，陌淺連三字經的字都沒認全，讀起來分外吃力，不認識的字一大把，有時候整句話她一個字都不認得。


  她其實不太明白，沐玄宸為什麼非要她背這些書，但寄人籬下，她還是乖乖背了。


  但凡遇到不認識的字問他，他索性閉著眼，整段整段背給她聽，也從來不嫌煩。


  可也僅是背書而已，又不講解給她聽，沐玄宸說，他有生之年，與任何人都沒有師徒緣。


  「是不是背過這些書，我也能成仙了？」


  沐玄宸難得轉過頭，認真看著她，「你想成仙？」


  「唔……沒敢想過。」陌淺實話實說，突然傻笑起來，「不過現在想想，成仙是不是挺好的？可以不用生老病死，還可以在天上飛，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如此便是好？」


  陌淺想了想，點點頭。


  「不必成仙，待你修道有成，一樣可以擺脫生老病死，可以御劍飛天。」沐玄宸說完，忽而冷笑一聲，似有幾分蒼涼的味道，「成仙又有什麼好。」


  陌淺不禁看向沐玄宸手腕上的鐵鏈，順著鐵鏈一路向上看，也看不到盡頭。


  她一直也沒敢再問，沐玄宸身為上仙，為什麼會被鎖在這裡。


  一直以來，她受師父三綱五常的教導，敬畏天地，仰拜神明，孝順師父。


  可現在覺得，上天原來是這麼蠻不講理的。


  能將沐玄宸鎖在這裡的，必定是上天，可上天對十惡不赦之徒尚留一線回頭路，她堅決不相信，沐玄宸能更壞。